“娘!”
尤大郎猛地睁开眼,双手拼命地摆动着:“不要烧我,不要烧我,我有护身符的……”
挣扎了半天,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白虎堂监狱了,眼前坐着几个人目瞪口呆。
“娘,舅舅,姥爷,你们也被天机院的给烧了?”
“砰!”
陈屠户一巴掌将自己外孙拍回床,一脸严肃的对二娘道:“请个郎中给他看看脑子。
”
“爹,你这下子,没病都给你打出病来了!”陈二娘抹着眼泪笑道。
“行了行了。
”尤大郎的大舅走过来道,“大郎回来就好了,把香艾点了熏熏,去去晦气!”
“不对!”尤大郎爬起来,“他们说要烧死我的,怎么会不烧呢?”
二娘苦笑一声,之前向袁将他送回来的时候便告诉他们,这个家伙在监狱不老实,被他们吓唬了一下,结果晕到现在。
正想告诉尤大郎别人只是逗他的,尤大郎却叉起腰来:“我知道了!”
陈屠户顿时惊奇:“哟,这小子还不傻!”
“哈哈,那肯定是因为我是大罗金仙不怕烈火煅烧,被逼无奈这才将我送回。
”尤大郎挑挑眉头,摸摸手臂,摸摸大腿,意气风发。
“算了,待会还是找个郎中吧。
”大舅摇摇头,“我回衙门了,这些天不安定,没事别外出,二娘,那豆腐就别卖先了。
”
“我又没病,娘,你们怎么不开心的模样?”尤大郎好奇道。
二娘叹口气:“大郎,那是天机院唬你的,其实你并未受到那厉鬼侵害,所以就把你送回来了。
”
陈屠户也道:“是啊,以前你尽欺负那贵人,吓唬吓唬你,算是贵人开了天恩了,你就知足吧!”
“欺负贵人?”尤大郎挠挠头,“我啥时候欺负过贵人了?”
“就是那唱太平歌词的许君欢呐!”陈二娘拍拍心口,“还好为娘在他落魄时多有接济,不然你小子能这么快回来?”
“啥?!”
“啥什么啥,好歹捡回条命来,以后再见到小许,呸,世子殿下,你得好好给人家赔罪!”
“世子就殿下了?那个叫花子?”尤大郎只是惊讶了一会然后说道,“无所谓,我大罗金仙会出手……”
大罗金仙再次挨了一发亲娘的五爪糖,于是再也不敢再逼逼自己是金仙转世了。
而此时被他们讨论的许君欢正坐在春来楼上,面前的桌子摆满了西域特色珍馐。
浓郁的肉香勾动着许君欢的食指。
老瘸子要是能吃到该多好啊!
脑海里闪过与老瘸子的相处的岁月,鼻子泛酸,若不是麻布蒙着,泪珠可能已经滴落胸前。
明明老头走的时候没有感觉,反而在这一刻,许君欢想大哭一场。
刘弼明锐察觉到许君欢的异样,向袁仍大大咧咧地给他倒酒:“世子殿下,小的之前狗眼看人低,还请殿下谅解,这杯酒,算小的向您赔罪,您若还不解气,小的任打任罚!”
见许君欢没有反应,向袁还要说话,刘弼却拉了拉他的衣袖,摇摇头。
向袁此时在粗糙,也知道怎么回事,讪讪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殿下,那就先用餐,稍后我们领几件合身的衣服再回来。
”刘弼微微拱手,哪怕许君欢看不见,拖着向袁便离开了房间。
没多久,里面传来哽咽的声音。
“世子真是命苦啊!”刘弼感慨道,“流浪十几年,却不知家中早已被赦免。
”
“谁说不是呢!”向袁闷声道,“赵将军才是高义,只为一句承诺,舍去功勋只身来到西域寻找故人后代,换我可不能做到。
”
“你说,怎么看到赵公庭三个字的时候,怎么没往那边想呢!”刘弼叹口气。
“你们两个,世子双眼不便让你们陪好,这是在干嘛?”不知道什么时候刘景田来到了酒楼。
刘弼只好低声给上司解释清楚,刘景田五品武夫,轻松能听到房间的动静。
好一会,待里面动静小了下去,刘景田摸摸肚皮:“也该不差了,一起进去吃点吧。
”
“回大人,我们已经用过了。
”刘弼很识趣地回答。
刘景田笑着推开门:“没事,世子也吃……吃……吃完了?”
许君欢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抱歉,我看你们吃去了,就没有留菜。
”
看着十几个盘子光溜溜好像被人舔光一样,刘景田并不在意反而问道:“世子这胃口,倒是有点像九品武者在补充气血一般。
”
刘景田似乎不认为双目失明的许君欢能够修炼武道。
不过这并不算冒犯,武者并不是力气大就是武者,而是需要人发自内心对武道的认可,拥有足够的勇气和毅力去磨练身体,血肉中才能催生一种名为真气的气劲,如此,才可以踏上武道。
许君欢双目失明,他需要踏入武道的决心比常人更加重,普通人的困难在他面前要翻倍,所以刘景田才有这样的认知。
没想到,许君欢却说道:“是啊,才踏入九品没多久,还好刘都头招待,不然荒漠上哪里找这么多食物。
”
“世子已经踏入九品?”刘景田连忙上前,仔细感受确实发现他身体里的气血翻滚,这是武者九品的象征,他们现在还不能很好控制气息,所以会比常人气息更重。
轻轻点头,刘景田叹道:“赵将军果非常人,竟然能让世子踏入九品,世子更是厉害,卑职佩服。
”
许君欢有些不好意思,武道入门确实不易,老瘸子也没帮上多少忙,还是靠那双眼睛帮助自己突破的。
但是刘景田他们不知道,自己也不敢说,只能让他们误会了。
让店家重新上了一份菜肴,刘景田一边倒酒一边问道:“世子,你活着的事我已经通过快马传到关西,相信很快就有人来接。
”
“麻烦了。
”
“哪里。
”刘景田客气了下,问道,“听刘弼说,昨晚你们也遇到了那女鬼?”
“对。
”
许君欢早料到刘景田会问,便把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昨日我与义父在庙宇休息,忽闻女子歌声幽幽,义父便让我躲在里面,自己出去,待天亮等我寻到义父,他已然没了气息,而女鬼也不见了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