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婶挑了挑眉毛,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
“很简单,这个数。”她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万块,我就放过你。”
听到这个数后,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件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带的人把爷爷的骨灰弄没了,还想管我要钱?
“你丈夫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收了你丈夫一万,你是哪里来的脸跟我要五万块钱的?”
张二婶瞥了一眼我,身子一侧,不再看我。
“那棺材就放在这里,尸体发烂发臭你别找我。”
村长看到这个形势,急忙摆了摆手,把茶水往我这边递了递。
“安丫头,你别生气嘛。”
“毕竟张二婶之前帮过你,我们再商量商量。”
帮过我?她何时帮过我,我怎么不记得了。
村长见我脸色不对,急忙给张二婶递眼色,张二婶这才不情不愿的端坐起来。
他陪笑着,再次坐到了一旁。
这下,张二婶再次伸出了手指。
“这个数,三万,三万是底线了。”
我怒火冲天,转身就要走,却被张二婶拦了下来。
“你要去哪里,今天你不拿钱,你就别想离开!”
看着她那令我恶心的面容,还有在一旁和稀泥的村长,我的头就大了,异常的烦躁。
我想甩开张二婶的手,可是她就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拽着我,任由我怎样她都不撒手。
我和她在屋子里拉拉扯扯了好半天。
这时,屋外传来的巨响让大家都愣在了原地,不一会,一个村民推门而入。
“村长不好了,张来生的棺材裂了。”
什么?!
我大吃一惊,好好地棺材怎么会炸裂开。
我和村长急忙来到了棺材面前,只见原本的棺椁四分五裂,所有的棺材板都裂成了一个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头碎片,张来生静静地躺在里面,灰白的面庞,死寂的双眸瞪大,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事情。
张来生的身上穿着黑寿衣,身体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兴许是刚刚那一震,他的手腕从寿衣里露出一截,我明显的察觉到,他手腕处的皮肤很不对劲。
张二嫂走了过来,她见到棺材这副模样,反而大声的啐了一口。
“呸!真的是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我看着张二嫂的言言举止,她的模样完全不像刚死了丈夫的那种悲哀,有的倒是一股轻松和庆幸。
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为了应证心里的猜测,我不顾大家怪异的眼光,蹲了下去,捡起张来生的手,把他寿衣的袖口撩了上来。
他的手腕曾经断裂过,现在被入殓师平平整整的缝合到了一起,入殓师的缝合技术很好,如果不是那黑线,根本看不出来这只手曾经断裂过。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立刻扒开了张来生的寿衣,他的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断面十分整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皮瓣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撕裂。
这伤口显然是被人用砍刀剁断的,并且手腕内侧的皮肉外翻,这是人体自然的生活反应,这代表着,有人在张来生活着的时候,就硬生生砍断了他的四肢和头颅。
爷爷教过我这些东西,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汗毛竖立,头皮发麻,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报警。
“你这个死丫头,我丈夫都去世了,你还要侮辱他,让他不得安生!”
张二婶一把把我推开,急忙用身体遮挡住张来生,然后慌慌张张的给他穿衣服。
看着张二婶的动作,我很确定张来生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和她对视了一眼后,我就把张二婶拉到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我偷偷的贴在她的耳朵边。
“你不要闹了,我给你拿钱。”
“真的吗!”张二婶喜出望外。
我急忙做出噤声手势。
“嘘——不要让别人听到,我知道那个村长想要和你分一杯羹,但是你跟我走,我偷偷摸摸的给你,他就分不到了。”
“我给你七万。”
张二婶看着我的样子,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你放心,就在这个偏房里,这里离门口很近,如果我想伤害你,你大叫就可以了。”
就这样,张二婶信了我,跟我走进了偏房。
我立刻给陆泽七使了眼神,他立马会意。
我和张二婶坐在偏屋的小板凳上,旁边的桌子上供着黄子强的牌匾,旁边是红娘的。
红娘帮了我,暂时住在我这里,享受我给她供奉的香火。
张二婶瞪着眼睛四处打量,她的戒备心根本没有放下。
这时,陆泽七把狗剩放了进来,最后反锁了房门。
“儿子?你来干嘛!”
张二婶明显一愣,“我不是让你回家了吗!”
狗剩扑到他妈都怀里,害怕的盯着我。
“娘,外面的大哥哥说这里有好吃的,我就进来了。”
张二婶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你个死丫头,你到底要干嘛!”
我无辜的笑笑,摊开手。
“我不干嘛,就算我想干什么,也干不了啊。”
“狗剩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身高已经比我高出半头,体型也比我高大,如果打起来,我不是你们娘儿俩的对手。”
听到这样的话,张二婶才洋洋得意起来,挺直了腰板。
“快点拿钱吧。”
我对着她笑了笑。
“不急,还有一个人没有来,先喝点咖啡吧。”
“咖啡?那是什么。”
我把一杯咖啡递到了张二婶的手里。
“这就是外国茶,美国人经常喝这个,稍微有点苦,提神醒脑的。”
我微微一笑。
我也给自己准备了一杯,见她不敢喝,我先尝了一口。
咖啡的浓香带着微苦滑入我的口中,是那么独特。
她见我喝了,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看她喝完,我两眼放光。
张二婶从来没出过这个村子,在这个封闭的小山村呆了一辈子,连蛋糕都没吃过,更别说什么咖啡了。
我料定张二婶会喝掉咖啡,于是就在咖啡中放了一点点东西······
这咖啡是陆泽七从外面带进来的,说实话,被这样浪费,真的是有点心疼。
一阵阴风从窗户吹了进来,狗剩被这风吹的打了一个冷战。
我勾起嘴唇。
“他来了。”
张二婶还在舔着嘴唇回味咖啡的味道,听到我一说,才抬起头,不巧的是,她正好对上了狗剩的那双眼睛。
张二婶顿时全身开始剧烈的颤抖,整个人都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