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张绿油油的塑料卡片车票,吴鸣走出了售票厅,来到了站台上。
临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那个铁皮房,依旧孤零零矗立在火车站的小道边。
只不过那霉烂的牌匾已经被撤去,好像人已经走了。
“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教训吧,这只是当下这个社会中的一个缩影罢了。”吴鸣摇头,叹息一声……
自从天人降临,律法被更改,变得宽松了许多,很多牛鬼蛇神就冒了出来开始侵蚀这个社会。
“可能要不了多久,不需要天人,我们自己就能亲手毁了这个社会,这是文明的退步。”
不过马上,吴鸣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他拿起手里的车票,嘴角一抽一抽的:“万万没想到啊,车票居然是从那个地方吐出来的?”
此时的售票厅里,机械美女看着手里的百元大钞,那灵动的眼角跳了跳,有些嫌弃的把钞票塞入嘴中蹙眉咽了下去。
它是万万没想到啊,这钱居然是从那个地方掏出来的?
呕……
吴鸣来到了站台上打量着这里十几个候车的人,他们大多都低着头,丝毫都不关心周边人和物。
只是隐隐传来的叹息声,证明他们生活大多都不是很好。
“砰!哎呀!”
却在此时,吴鸣肩头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有些诧异的回头望去。
“啊,痛痛痛!”
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痛呼,眼泪都飙出来了。这倒不是他装的,实在是太硬了啊,撞在他的肩膀像是撞在了一颗石头上。
“你没事吧?!”吴鸣惊讶,作势要伸手去扶。
开玩笑自己可是被杨伯坑大的,不知道挨了多少“抗击打”锻炼。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很了解的,那绝对是硬邦邦!
“我没事,不要碰我!”
哪知这孩子竟异常激动,一把拨开了吴鸣的手,虽然再次痛的咋呼,但还是捂手爬了起来一溜烟跑了……
吴鸣懵逼:“这是吃了炸药了?!”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那孩子跑走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没有过多理会,吴鸣走到了站台边缘,望着2米高的台阶唏嘘不已:“这就是列车的轨道吗?长见识了啊……”
此时,一个戴眼镜长相颇为秀气的小孩见到了这一幕,他不动神色的移步到了那孩子逃走的必经之路上,镜面下精光闪烁。
可这里明明就没有太阳……
若细看,这戴眼镜的小孩正是吴鸣出手教训那骗子时站在十几米开外的冷笑小孩。
逃走的少年跑了几步,突然觉得有手里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边跑边将手掏了出来。
细看之下,竟是大妈穿过的灰白袜子,还有一丝丝原汁原味?!
“呕……”
愤怒的他一把将袜子扔掉,脸色憋成了猪肝色,回头死死盯着那在站台旁边好奇张望的吴鸣。
“王八蛋,敢耍老子!”小偷当时就怒了。
这尼玛,哪有正常人会偷老太太袜子的,这不是存心恶心人吗?
想到这,他“锵”的一声掏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咬着牙向着吴鸣背影冲去。
吴鸣耳尖动了动,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异状,嘴角扬起。
小兔崽子,跟我玩?你还嫩了点。
这可是隔壁寡妇王大婶的袜子,那味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当然这跟吴鸣可没有任何关系,仅仅只是杨伯的个人“喜好”罢了,他只是奉命办事。
“呕……”
“踏踏踏!”
密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那小偷近了。
在距离吴鸣仅剩一米的距离的时候,匕首上传来的冰冷气息甚至将吴鸣背上的汗毛都吹立了起来。
“王八蛋,敢耍老子!下地狱去吧!”小偷因羞愤而涨红着脸、紧咬着牙,手中匕首寒光四溢,眼中有凶光闪烁。
他死死盯着那吴鸣的脖颈处,出手间狠辣无比。
“小心!”突然一声疾呼传来。
戴眼镜那少年迈开步子狂奔而来,眼中尽是惊慌之意。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差不多同龄人的小偷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当街行凶?
站台上所有人都听到了动静,纷纷望向了吴鸣和他身后行凶者,眼中却没有丝毫惊慌,甚至就连最靠近吴鸣的中年人都后退了几步,默不作声看戏。
“重新投胎去吧你!”小偷的刀锋在距离吴鸣脖子还有一尺距离的时候,他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唉?”吴鸣惊呼一声,迅疾蹲了下来,呢喃道:“我钱怎么掉了?”
“唰——!”
一股冷风瞬间从他头顶掠过,吴鸣抬头,就只见一道人影脸上带着惊讶与他对视,“哎呀”一声整个人都掉进了2米高的站台里。
“啊……疼死我了!”下一秒小偷惨叫出声。
冰天雪地里摔落下两米高的站台下,地面上不是钢铁轨道就是大石墩子,他当然疼了,疼的简直快哭了。
“王八蛋,你特么是不是故意的!”小偷痛哭流涕,怒骂道。
他死命按着小腿处,一丝丝殷红渗了出来,他的小腿被磕破了。
“哼哼,”吴鸣贱嗖嗖的笑了笑说道:“从小杨伯就教过我,君子坦荡荡,小人藏钱钱,我自认为我不是君子,那我当然要藏钱了。你还太嫩了点,要知道我的钱可是在我鞋垫子的下面啊!”
一边说,吴鸣一边比了个向下的手势,那表情极度嚣张欠扁,让一边本来惊讶的旁观者都鄙视了起来。
神特么的小人藏钱钱?!念没念过书?
就连一旁正在奔跑的眼镜少年都停了下来,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暗暗咕哝道:“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杨伯特么是谁啊?”小偷怒了,这句话简直刺痛到他心坎上了。
这不是天敌是什么?
只是那痛苦的表情更严重了一些,有过经验的可能会知道,小腿骨梁磕破这种疼痛短时间内是会剧增的。
“呜呜!哐当哐当……!”突然,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
吴鸣一惊,急忙望向右手边。
只见一束炙热的聚光灯打了过来,而铁轨也开始了剧烈震颤!
“糟糕!刚才似乎就有听到了什么,只不过急于装逼给忘记了,原来火车是特么这么响的?!”吴鸣震惊了,看到灯光的那一瞬间,吴鸣才知道火车是什么声音。
“快爬上来!”吴鸣冲着下方着急吼道。
这剧烈的声音和强大的破风声太令人恐慌了,竟比镇里蛮牛的气势都强大。他自认为以他的实力,还没有办法挡下这传说中的火车!
小偷也慌张了,他可不像吴鸣似的那么野,这特么是火车来了啊,来的是如此凑巧。
“啊!”只是他刚一站起来,再次痛呼一声倒了下去。
腿上传来的不光是剧烈的疼痛、还有酥麻,根本就使不上力气,就算勉强站起来也会马上扑街。
“我……我……我站不起来了!”小偷吓得惊慌失措,眼泪狂飙。
此时的他别说站起来再爬上去了,就是连远离轨道他都做不到。
“站不起来也得站起来!”吴鸣急呼一声,再次听到了火车那激昂的汽笛声。
“哐当哐当……!”
像是一条没有感情的大蛇,只见它横冲直撞,惊的飞雪连天,就连深埋地下的枯叶都荡了出来,向着两边肆意狂飞。
“卧槽!这玩意这么大?!”吴鸣再次震撼了,他刚才看见轨道时的唏嘘根本就不是在故意作秀,而是他真的没有见过。
没有人回答他的惊疑,所有在此等候的人都是冷眼旁观,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哪怕对方只是个15、6岁的孩子。
在这个无情的年代,自己都要顾及不了了,哪有人会管别人的死活?
吴鸣曾听杨伯说过,在蓝星极北的地方很冷,比他们这里零下二十几度还要冷。
吴鸣却不知道,他没有见过极北,也从来都没有出过小镇。
但此时,他却能感受的到,人心是有多么的冷。
面对周围数道无情而冷漠的神情,吴鸣心中某根弦被拨动了一下,随后一股狠戾之色浮现出来。
他不该死,即便是小偷,他也不该死。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是和吴鸣差不多大的一个孩子。
吴鸣动了,在列车极近的时候吴鸣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衣袂被寒风吹的猎猎鼓动。
小偷原本已心如死灰,因为他明白这个社会的规则是什么,却在吴鸣跳下来的一瞬间,他惊呆了……
“你跳下来做什么?”小偷不解的怒吼道,许久不见那眼角突然有两道清泉涌出,
“少特么逼逼,再废话我立马转身就走!”吴鸣怒骂一声,在小偷感动而不解的目光中,只见他平平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扎马步的动作。
他手掌摊开,大量白雾升腾,瞳孔中有战意激昂!
那露出来的脸部和脖颈、还有手腕处,大量的血管爆凸起来。
娇嫩的皮肤下,白里透红整个人像是被蒸熟了。
“煞笔!那特么是火车!你特么挡火车?!快拉上他过来把手递给我!”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眼镜气度不凡的少年艰难的探出了上半身,死命的伸长了手怒声骂道。
真是被气的不轻啊,这傻叉尼玛疯狂刷新老子一个文明人的的三观。
简直碉堡了好吗!?
“哐当哐当……呜呜!”火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