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洵今日本要值夜班,谁知刚出门便碰到了宴欢,赶到大理寺时已过亥时三刻。
“你怎么回事?”程铮捶了捶他的胸口。
“家里有点事。”他闷闷道。
“大人在狱房等你。”
走进牢房,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季怀衿正与大夫同围在一名昏迷的犯人前,旁边板凳上摆满了染血的纱布和不知名的瓶瓶罐罐。
“大人怎么回事?”崔洵不明所以道。
“负责运送尸体的人发现此人还留有一口气,我便叫他把人送了回来,现在情况恐怕凶多吉少。”他神情严肃道。
“大人并不是说那些黑衣人都是死士吗,就算救活了不也还是会寻死吗?”
“明日就是封城的最后期限,若是救得回来方能大旱云霓,若是救不回来往后便寸步难行了。”
难怪如此着急,半月之期已是圣上能给出的最大宽限,倘若期限内案件毫无进展,时间一到大开城门,到时候再想查清蓮鹤云鼎下落简直难上加难。
“咳咳咳···”草塌上的人连着咳嗽几声,大夫帮忙拍着背希望他能有所好转。
平复下来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目光触及季怀矜时激动的又咳嗽几声。
季怀衿连忙道:“别激动,我不会杀你。”
闻言男人又昏睡了过去。
大夫摸了摸他的脉搏道:“气息平稳了。”
“何时能清醒?”
“再快也要三天时间。”
季怀衿道:“来不及了,崔洵你留下来守着他。”
五更鼓鸣,群臣集结。
金銮殿内,七十二根红色的巨柱撑起高渺的殿穹,金鳞银甲的蟠龙绕柱回旋,鲛绡宝罗帐作饰悬于高堂之上。
年过半百的天子正襟危坐于金漆雕龙宝座上,身旁站着的是风头正盛,手持一济拂尘的杨公公。
尚书令齐峘占到双手执笏板与首齐平,说道:“禀皇上,如今封城已足半月,大理寺仍未查到蓮鹤云鼎下落。封城一日,便有损百姓民生,更有甚者妨碍士农工商危及国库啊。臣恳请解除封城,还百姓安居乐业。”
季怀衿回道:“禀皇上,大理寺已取得线索。如若现今开放城门,贼人或许会趁此机会逃出京城,到时候再找恐怕就是大海捞针了,望皇上三思。”
“哼,凭大理寺的查案能力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有个结果。”刑部尚书贺尧冷嘲热讽道。
皇帝看向中书令梁柏茂,问:“中书令意下如何?”
梁柏茂佝偻着身子,不卑不亢道:“封城乃国家大事,臣不敢妄言,还需皇上亲自定夺。”
皇帝抚了抚额角,似乎有所犹豫,转而看向二皇子尉迟屿:“二皇子觉得呢?”
“儿臣认为,齐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儿臣每每走在街上,常听到百姓对此怨声载道。况且寻找蓮鹤云鼎下落一事难以一蹴而就,故儿臣觉得开放城门方为明智之举。”
“那便按二皇子说的吧,即日起开放城门。”皇帝拍板定论。
退朝后,几位跟季怀衿交好的大人纷纷聚到一条道上来。
贺尧仰着头故意走到季怀衿旁边:“哎真不好意思,朝堂之上事关重大,恕本官无法通融。”
揣着明白装糊涂,非他贺尧莫属。
季怀衿目不斜视道:“哪里的话,贺大人尽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是,哦你们刑部大牢上个月不是还丢了两名罪犯吗,也不知找到了没有?”
“不劳您操心,小心兜好您的饭碗吧,指不定哪天就掉了。”说罢他拂袖离去。
“那刑部的人就是看你不顺眼故意堵你呢,要我说,咱们下次就挑那个刑部侍郎的短处将他拉下来杀鸡儆猴。”叶青临说着还形象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别看叶青临平时没个正经样,他还是个中书主书,不过也得多亏了他有个好爹。
“那些老东西不拿案子开刀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也就你敢这个节骨眼上去寻他们麻烦。”季怀衿嗤笑了一声。
“季大人以后有何打算?”一位大人问道。
“查清高氏身份,城门口加大过关检查力度。”
“行了不说这些,今带你去个地方放松一下,我还顺便请了其他几位大人让你交流交流没准还能增进下案情。”叶青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