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沈羡辞挪着身体,便想下床换身衣服,薄琛俞见状立马走过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要干嘛?”
沈羡辞低垂着眼眸,语气低落:“阿琛,我得去看看”
上辈子,他们没有发现简行洲的真面目,程母是怎么挺过去的呢。
薄琛俞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无奈的伸手揉了揉。
“好,待会累了就在我肩上靠着”
沈羡辞抬头,抓住薄琛俞的手,眨了眨眼睛:“好”
......
沈霁卿没多久就来医院了,还带着好几个心脏科的专家,许清欢也跟在身后走了进来。
沈羡辞等人已经在病房外等待了,众人都是一脸凝重。
程淮商一直呆滞的房间门口,看到沈霁卿后,连忙走了上来,看着眉眼与沈羡辞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礼貌的朝着他点了点头。
“沈叔”
然后,将病历递给了一旁的医生,嗓音嘶哑的开口。
“医生,这是我妈妈的病例,您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救救他”
医生接过病例,仔细观看后,表情带着几分沉重。
“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但是最近我们研究出了一款特效药,刚好针对她现在的情况,可以让她的病情稳定一段时间”
“大概是一个月,一个月内,必须要找到配型”
程淮商呼吸都停滞了几分,眼底瞬间一片死寂。
一个月,配型他已经找了好久了,又怎么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找到。
池宴礼看着程淮商脆弱无助的表情,上前安抚般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丹凤眼中带着一丝心疼。
他有父母,但是没有爱,程淮商母亲那么爱他,为什么不能给她一副健康的身体呢。
沈羡辞见状握着薄琛俞的手也攥紧了几分。
沈霁卿看了看时间,大致到了程母的探视时间了,一脸愧疚的看着程淮商。
“淮商,先让医生进去检测一下她的身体状况,配型你别担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寻找”
程淮商微微抬眸,表情真挚的看着沈霁卿,语气带着一丝恳切。
“谢谢沈叔”
医生进去后,沈霁卿叫走沈羡辞,想要询问一下程淮商的现状。
临走前,薄琛俞拽住他的手,薄唇微启,没有发出声音:“注意后背”
沈羡辞默默的点了点头,跟着沈霁卿走了出去,薄琛俞一脸担忧的看着沈羡辞离开的方向。
许清欢瞧着面色憔悴的程淮商,一看就没好好吃饭,也不知道是不是饿着肚子。
等到沈霁卿和沈羡辞走后,她也离开,去给程淮商买早餐。
回来后,许清欢将包子递给程淮商,温柔的开口。
“淮商,阿姨给你买了点包子,你先吃点”
程淮商微微抬眸,音极轻的开口:“谢谢,但是我现在不饿”
许清欢看着面前可怜的少年,他的眼睛红肿,面色苍白,本来应该快乐的年纪,却承受了这么大的伤痛。
“吃吧,吃了才有力气守着”
许清欢说着,直接将包子递到程淮商手中。
程淮商也不好拒绝,机械的打开袋子吃了起来。
等到医生检查完出来的时候,沈霁卿和沈羡辞也回来了。
医生视线移到沈霁卿身上,沉声开口:“需要转院”
沈霁卿点了点头,朝着程淮商说道:“淮商,先转院,你也可以住在那,我们会给她最好的治疗”
程淮商默默的点了点头:“好”
现在,他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来挽救母亲的生命,只能将一切的希望都压在沈家身上。
医生来的时候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很快便将沈母放到了救护床身上。
病床上的女人面容精致,只不过因为生病的原因,脸颊略微有些凹陷,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红润。
将程母移到房车上,程淮商也立马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然后便怔怔的看着她。
池宴礼站在车旁边,看着毫无生机的少年。
他的唇色淡的吓人,身上那股天使一般治愈的气息,现在一片荒芜,取而代之的是冷寂的气息。
池宴礼不知为何,心也跟着狠狠揪了起来。
想跟着程淮商去医院,但是他想起了池父说的话,现在这个时期,他不能给程淮商添乱。
池家和沈家关系一般,也就到了沈羡辞和池宴礼这一代,关系才密切了一些,池父未必会顾及沈父的面子。
沈霁卿和许清欢也坐到了车上,临走前,许清欢摸了摸儿子的脸,一脸狐疑。
“羡辞,你看起来怎么没什么血色,好像还瘦了一点,最近没好好吃饭?”
沈羡辞本来还在和薄琛俞据理力争,想要去一趟,一听许清欢的声音,心里瞬间一咯噔。
“妈,没有吧,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的原因”
许清欢瞧着沈羡辞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心,看向一旁的薄琛俞。
“小薄,你多管管他,让他正常作息”
薄琛俞顺从的点了点头:“好,知道了妈,我会好好管他的”
目送车子离开,薄琛俞立马蹲下身,挑了挑眉,示意沈羡辞趴到他背上。
沈羡辞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是抗拒的摇了摇头,急忙快步想走。
薄琛俞眸光一沉,一把抓住沈羡辞的手。
“去哪?”
沈羡辞回头,讪讪的笑着:“回病房啊”
“真的?”
“真的!”
薄琛俞手牵住沈羡辞这才放下心来:“那我拉着你,你别跑,我不背你了,慢点走”
“好”
慢点就慢点,总比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他是一个小受来得好,沈羡辞默默的想着。
眼神一瞥,池宴礼眸光定定的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沈羡辞拉着薄琛俞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
“喂,宴礼,你站这干什么呢”
池宴礼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个,我先走了”
说完,池宴礼便转身离开,沈羡辞看着池宴礼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疑惑,但是他不乐意说,他也没办法管。
现在程淮商住在医院了,看来他得找个人看着池宴礼了。
薄琛俞抽了抽沈羡辞的手:“走吧,先回房”
“好”
顾忌着沈羡辞背后的伤,两人走的很慢。
远处树荫下,一身黑衣的男子,目光阴鸷的看着携手的两人,嗓音带着几分病态,嘴角不停地抽搐着。
“羡辞,你看起来过的真好”
看来,囚禁他的那几天,他好像一点都没记住自己。
这个认知,让霍邵安很是不爽,两人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但是他还是一直站在医院门口。
回到病房后,薄琛俞第一时间掀开沈羡辞的衣服,观察着他后背的伤势。
还好,没有撕扯到伤口。
沈羡辞黑眸闪过笑意,故作矜持的扯了扯衣服:“阿琛,青天白日的,你不要这样”
?疑问的问号。
薄琛俞眼皮微掀,看着沈羡辞狡黠的眼神,大掌慢慢的游离到了前方,指腹摩挲,轻轻揉捏。
“羡辞,你说的,是这样吗?”
沈羡辞身子猛地一颤,牙齿咬着唇瓣,感受着身体逐渐涌上的热意。
薄琛俞慢慢靠近,唇瓣贴在沈羡辞耳侧,诱哄沈羡辞回答。
“羡辞,是不是啊?”
说着,他指尖的力道也重了几分,唇瓣含上男人红的滴血的耳垂。
“唔”
沈羡辞看着洁净的玻璃窗,神色带着羞怯,抬手推开薄琛俞,他的眼尾泛着红,唇瓣上还带着咬痕,抬手指了指窗帘。
“阿琛,能不能先拉上窗帘”
他的尾音颤动,了无痕迹的在薄琛俞的心上轻轻摆弄,让他泛起痒意。
沦陷的情欲中,还夹杂着几分理智,薄琛俞揶揄的看着沈羡辞,嗓音低哑的开口。
“羡辞,你的伤还没好,不急”
沈羡辞扣了扣衣角,明明是阿琛先开始的,为什么现在说的,像是他迫不及待一样。
薄琛俞看着正在思考人生的沈羡辞,勾了勾唇,将他揽在怀中,下巴抵在男人的头顶。
“羡辞,下午我带你出去逛逛”
“好啊!”
沈羡辞欣喜的开口,他终于能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了。
沈羡辞等啊等,一下午都眼巴巴的看着薄琛俞,时不时暗戳戳的提醒着薄琛俞。
“阿琛,你看楼下有只小猫,他好可爱,好想摸摸他”
薄琛俞听了他的话,站起身来,看着楼下脏的黑不溜秋的猫咪,瞳孔微缩。
“羡辞,你的审美真的别具一格”
“阿琛,下午我们出去的时候带瓶水吧,路上渴了怎么办”
薄琛俞无奈的抬头看向沈羡辞:“咱们是去散步,不是去爬山”
“阿琛,都要冬天了,今天阳光这么好,不早点出去可惜了”
薄琛俞看着电脑,目不转睛的回答者沈羡辞的问题:“嗯嗯,待会更好看”
沈羡辞见薄琛俞的回应越来越敷衍,无聊至极的趴在床上,随手点了一个新出的动漫电影,看了起来。
然后,看着看着便入了迷,看到黑发男子将金发男子压在身下时,沈羡辞瞳孔地震。
站错了,他竟然站错了,这和抄了半天答案,发现抄错了卷子,有什么区别。
沈羡辞强忍着看完,瘫在了床上,懒洋洋的看着薄琛俞。
为什么人家的那么行,到底怎么该怎么做。
这被压制的日子,虽然爽,但是又没那么爽,他什么时候能看到阿琛哭着求他。
沈羡辞开始想入非非,看着薄琛俞的眼光逐渐灼热了起来,薄琛俞很不自在的拧了拧眉,微微抬眸,床上的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怎么了?”
沈羡辞默默的摇了摇头:“没什么,阿琛,你继续”
“额嗯,好”
薄琛俞身子转了个方向,由原来正对沈羡辞,变成侧对他。
沈羡辞撑了撑脑袋,心里默默想着,阿琛真小气,看两眼怎么了,又不会掉肉。
心中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沈羡辞语气散漫的回了一声。
“进”
过了几秒,陈管家推着一副轮椅走了进来,沈羡辞看着那副轮椅,开始怀疑人生,所以,阿琛说的散步,不会是想他坐在轮椅上散步吧。
沈羡辞抬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轮椅:“该不会,是让我坐这个吧”
薄琛俞点了点头:“为了你的伤口着想,谨慎一点,过几天我们就能出院了”
沈羡辞苦哈哈的放下了手,天呐,他再也不想生病了。
日暮时分,天边的火烧云染红了一大片天空,暮色已经很浓了,但是天还没完全黑,天际线处明暗交替
景色过分美丽,沈羡辞有些失落的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
微风轻拂过男人的脸颊,他的黑眸亮晶晶的看着站在他身侧的薄琛俞,指着远处的云朵。
“阿琛,好好看”
薄琛俞低垂着眼眸看着沈羡辞,嘴角噙着笑意:“嗯,好看”
云缠风不知所起,他的爱意却有迹可循。
羡辞,我们一定会有结果的,不会像上辈子一样,了无生息。
日落下的两人,都长着风华绝代的脸蛋,旁边坐着的人都被两人吸引。
他们,看起来比晚霞,还要好看几分。
霍邵安双手插兜,站在一片暗处,森然的看着这一幕。
......
择日,沈羡辞吃完早饭,正想躺下睡个回笼觉,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沈羡辞打着哈欠,眼皮微阖,困倦的看着薄琛俞走到门口,打开门。
这大清早的,谁来这么早啊。
然而,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沈羡辞的困意瞬间散了几分。
是他在竞赛俱乐部的朋友,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他生病的,正困惑着,便听到了霍邵安的声音。
“羡辞,我不小心和他们提了一句,他们非要这么早来看你”
身侧的人,立马在霍邵安肩膀上锤了一下:“什么啊,明明是你说的早上来,不然我还起不来呢”
听了这话,霍邵安没有回答,眸光含着笑意对上薄琛俞探究的视线,微微一笑。
“薄总,不让我们进去吗?”
薄琛俞微微侧身,语气淡淡的开口:“进来吧”
俱乐部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薄琛俞本人,薄琛俞的气质本就冷然,现在带着对霍邵安的寒意,上位者的气息毫不掩盖的散了出来。
众人见状也不敢乱说,乖乖的进了门,站在病床前看着沈羡辞。
沈羡辞警觉地看着霍邵安,自从上次被囚禁后,他每次遇到霍邵安,都感觉很诡异,诡异的熟悉。
他莫名的肯定,那次囚禁他的人就是霍邵安,可是,结果还没出来,他现在不能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