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是第一次出现。
徐北枫眸色骤然一深,而就在这时,镜子里的画面又开始了变化,接下来的内容,都是爷爷在逗弄小北枫。
再往后,镜子就显示不出画面了。
徐北枫被强行推出了这个空间,他神色恍惚了一会。
“殿主?”
耳边传来声响。
徐北枫瞳孔微缩,瞬间回过神,扭头看去。
龙宇被他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脸上挂着悻悻的笑,“殿主,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
徐北枫按了按太阳穴,转移视线,声音中带着一丝疲倦。
听到他的这句话,龙宇低下头,将平板打开,递到徐北枫面前,一脸认真,“胡海拜托我的事情有着落了,殿主您的母亲来自帝都。”
话落,一份详细的资料出现在平板上。
徐北枫看到上面的照片,黑眸骤然深沉,慢动作一般拿过平板。
上面的内容,一点一点全被他看在眼里。
无意识间,徐北枫就已经看到底了。
龙宇见徐北枫一直没反应,低头,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主,这已经是我查到的所有了,如果您愿意再给一些时间,那我一定可以查出更多的信息。”
“嗯。”
浅浅的语气词,听不出心情的好坏。
龙宇不禁又再次抬头,悄悄打量徐北枫。
徐北枫能感觉到那道有些冒犯的视线,但现在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管,他又重新将这些资料看了一遍。
他的母亲——白秋莹,虽然来自帝都,但并不在显赫的家族,而是一个末尾家族的女仆。
平凡的生活在遇到他的父亲——徐南望后,泛起了一丝波澜,身份上的悬殊,让两人的爱情路有些坎坷,但真爱无敌,最终两人还是排除万难,一起领了证,并生下了徐北枫。
这是一份普通的身份信息,给不了徐北枫太多有用的消息,但让他脑海里那个模糊的影子逐渐清晰。
他,也是有母亲的。
“啪嗒。”
徐北枫将平板放到桌上,脸上带着一抹幽色。
听到这动静,龙宇下意识身体颤抖了一下,面露惶恐。
殿主这是不同意他的建议吗?
龙宇再度抬起眼皮,刚好跟徐北枫冷漠的双眸对上,顿时,一股寒气从脚板心往上窜。
“殿主?”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
徐北枫垂眸,“继续配合胡海查,最好是查出当年的所有的事。”
胡海寻到的线索指明爷爷是因为母亲才失踪,那他就必须得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一听这话,龙宇正义感猛地上身,虎躯一震,“殿主,我发誓!一定会查清楚!”
“嗯。”
徐北枫将平板往他面前一推,椅子一转,背对他。
见此,龙宇拿过平板,正义凛然地离开房间。
反观另一边,徐北枫摩挲着血痕玉,那张脸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飘荡,甚至出现在了眼前。
徐北枫虚抓过去,却抓了个寂寞。
眉目柔和的脸消散,只余一面冷白的墙。
“……”
另一边,唐家在萧战的连番进攻下,已经又有落入下风之势。
整个唐家,再次被凝重的氛围笼罩,人人面色沉重,你来我往,不敢张扬。
“家主不行了!快通知族人过来!”
一向稳重的唐舒破门而出,面带急色地嚷道。
站在院子里的女佣们愣了一下,紧接着,迅速回过神,转身跑开。
等他们都走后,唐舒深呼吸,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三少爷,家主不行了,速归。”刚一接听,唐舒迫不及待地说道。
电话那头,唐博远呼吸一滞,随后咬牙,“嗯。”
挂断,唐博远扭头看向旁边的唐柏青,语气沉重,“你先去你爷爷那里,我还得去一个地方。”
唐柏青皱眉,眼中带着一丝不悦,“爸,你是不是想去四叔那里?”
“……”
唐博远紧攥拳头,眉间挤出一个川字,“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不用管。”
说完,他转身离开。
唐柏青看着他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追了上去。
“爸,是你教我的,凡事得稳住心态,这样才能等到翻身的机会。”
唐柏青拽过唐博远的胳膊,神情急切。
实验室的事,跟四叔脱不了关系,可正因如此,他更加不能放纵唐博远去找他。
爷爷一死,家族势力定会动荡不安,而四叔有九成的把握坐上那个位置。
在这个节骨眼上,父亲要是跟他对着干,往后,唐家将不会有他们父子俩的容身之处。
唐博远听到唐柏青的这句话,瞳孔地震,胸膛快速起伏,他愤然地甩开他的手。
“那是你爷爷,我的亲生父亲,同为一条血脉,你四叔再想要这个位置,也不该这般绝情!”
这话,唐博远几乎是以吼的方式告诉唐柏青。
他双目赤红,水光流转。
本想着,他只是想借此控制他,却没想,他是抱了让爸死的决志。
他怎么能那样狠心?
权利就那样重要?!
唐博远感觉胸腔里的火要喷射出来,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上走。
唐柏青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唐博远,他从未想到他对爷爷的感情竟如此深厚。
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看着那暴走的背影,再次跑上前,展开双手拦下了他。
“爸,你的宏图大志呢!”
一听,唐博远神情恍惚了一下,心中的怒火也降下去许多。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柏青,说话极其艰难,“柏青,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做?”
“总之不能去四叔那,我们就听管家的,先去看望爷爷,现在这个时间点,其他家人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唐柏青知道他冷静下来了,连忙放下手,开口说道。
唐博远低头,拳头再次收紧,僵硬点头。
见此,唐柏青瞬间松了一口气,“那我们走。”
“好。”
唐博远动作仍然十分僵硬,对唐临竹做的事耿耿于怀,可目前,他做不了什么。
连柏青都明白的道理,他又怎会不知?
刚才,不过是气昏头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唐临竹坐在软塌上,一脸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