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沈雨沁才缓缓回过神,她再次抬头,认真地看向徐北枫,心情复杂。
“这几天,爸从来没有跟你独处过。”
言下之意,他说的话没有依据。
徐北枫眼角携带笑意,坦然地看向前面,“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即便他没有搬出自己真实的身份,沈青山也一定会买单。
一听,沈雨沁恍然大悟,泄了一口气。
“你是怕我去打扰你吗?所以你就把沈氏塞给我?”
冷不丁的一句话,躁得徐北枫忍不住摸了摸鼻尖,他眼神略虚,“之前确实是这个打算。”
“那现在呢?”
沈雨沁步步紧逼,势必要让他说出一个满意的理由,不然,她可不会接锅。
徐北枫鼻尖闻到沈雨沁身上独有的冷木香,垂眸浅笑,“当然是看出雨沁你志不在我,而在事业。”
“既然这样,那我愿意给你一个可以自由翱翔的平台。”
一字一句,饱含真意。
沈雨沁恍惚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
“同意了?”
爽朗的声音中夹杂一丝戏谑。
“嗯,同意了。”
沈雨沁面朝前,低头,长而卷的眼睫毛在她眼底落下一片剪影,清冷、优雅、神秘的气息萦绕在她周围。
徐北枫偷偷地瞥了一眼,心里不免又泛起波澜。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将沈雨沁送走,徐北枫就去了诊所,跟古纪等人一阵寒暄后,拿药走人。
“北枫!你等一下!”
徐北枫刚打开车门,就听到后面传来古纪的声音,疑惑地转身看去。
日光下,古纪健步如飞,完全不像古稀老人。
他来到徐北枫面前,压着声音,小声询问道:“北枫,青山先生真中风了?我怎么有点不信呢?”
“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古神医,这只是用来迷惑敌人的权宜之计,协会当年还需要你配合,一旦有什么人来请神医出诊,一定要记得拒绝。”
徐北枫倚着车门,似笑非笑地看着古纪。
“……”
古纪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双手抱胸,“我有权利怀疑你是故意在这等着我。”
听后,徐北枫但笑不语。
“行了,你回吧。”
古纪轻推了他一下。
见此,徐北枫笑了笑,嘴角上扬,“恭敬不如从命。”
古纪往后退了一步。
车子启动,并入车道,缓缓消失在车流里。
“这小子!”
被喷了一脸灰的古纪咬牙切齿地念叨,随即抹了抹脸,往诊所走去。
帝凰。
“青山先生,我受老夫人的吩咐过来照料您。”
万珍引荐老管家到卧室。
“青山,妈这也是担心你,所以才让老管家过来,你就受着这份恩情吧。”万珍在老管家说完后,顺着又说道。
沈青山呜呜两声,眼睛看向一边的椅子。
见此,老管家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青山先生,我虽然上了年纪,但照顾人是本职,不用这么客气。”
“管家你可真厉害,居然能明白青山的意思。”万珍捂嘴,惊讶道。
老管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这是我的本职,夫人。”
听后,万珍点点头,走向大床,泪眼婆娑,声音哽咽。
“青山,你可要好好配合北枫的治疗,不要辜负了妈的期望。”
沈青山艰难地点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三人不由自主地往门口看去。
徐北枫额头上带着汗水,双手撑在门框上,紧张地看向床上的沈青山。
老管家见此,眼神暗了一下,朝他鞠躬,“徐贵婿。”
“嗯。”
徐北枫朝他点头示意,随后走进屋内。
“妈,爸没有出现其他症状吧?”徐北枫担心地看着沈青山,随即对万珍说道。
万珍摆摆手,“没有,还是跟昨天一样,你出去有拿药回来吗?”
徐北枫两手空空,引得万珍直皱眉。
“已经在煎药了,好了的话,会有人送上来。”徐北枫急忙解释道。
万珍听后,眉头这才舒展开。
“那就好。”
老管家看着两人,微微低头,“夫人,徐贵婿,我会煎药,就让我去看药吧。”
两人一听他这话,交换一下视线。
“那就麻烦老管家了,你直接去厨房就行。”徐北枫转身,看着老管家,开口说道。
老管家再次微微鞠躬,离开卧室。
“咔哒。”
门被带上。
万珍顿时松了一口气,拉过徐北枫,正要说话时,却被他制止了。
“嗯?”
万珍眼中满是疑惑,对此很是不解。
只见徐北枫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划拉几下,上面就浮现了卧室门口的监控影像。
“!!!”
万珍再次捂嘴,惊讶状。
“这是什么?”
监控里,原本已经离开的老管家正背靠墙,脸上淡漠一片,是在听墙角。
徐北枫退出监控,做了一个演戏的手势,万珍和沈青山点了点头。
“妈,你别紧张,这是正常现象,让开一下,不要打扰我施针。”
徐北枫拿出银针,缓缓地落在沈青山的穴位上。
下一刻,沈青山解除“中风”状态,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闷哼声。
“北枫,你就没有办法直接一针治好你爸吗?”
万珍对此也已得心应手,坐下,语气担忧。
徐北枫也坐在床侧,重新打开监控,看到老管家还没走,继续配合万珍演戏。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到老管家离开监控范围后,徐北枫才松了一口气,“可以了,他走了。”
万珍喝了口水,翻白眼,“老太太这是故意安排人监视我们吧?”
“应该是了。”
沈青山站在床上,做起了体操。
现在他算是明白之前徐北枫为什么总是对此表达歉意,装中风确实挺累的。
就活动这两下,他就能听到骨头嘎吱作响。
徐北枫将手机放在一边,笑了笑,“爸,你现在可好好活动一下吧,待会还得恢复原样。”
“青山,你可得受几天罪了。”万珍用着担忧的口吻说话,可她眼底却满是揶揄。
沈青山耸了耸肩,“受罪倒没什么,刚好也可以静静,想想股权怎么分配。”
“这确实是个问题。”
话落,房间陷入静谧的氛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