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加快了脚步,催促着驴车往王家洼赶,但走到半道儿,不到三分之二的路程,还是天色暗了下来。
好在老娘他们早有准备,等看不到路了,赶紧火把点上,一行人打着5,6个火把,总算是在晚上接近8点的时候,赶到了村口儿。
到村口的时候,大嫂抱着小丫,带着四丫,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还有杨菊香,李春香,以及一些村儿里来凑热闹的老少,全都等在那里,零零总总,好几十口子呢。
“回来咯回来咯。”
看到他们出现,立刻有人高呼着叫了起来。
甚至不少人赶忙小跑了过去,也帮着搭了把手儿。
“小五可算是回来咯,哟,还真是缝纫机呀,俺可得好好瞅瞅,哎哟,黑娃你个小兔崽子,俺还以为你走丢了哩,感情是跟你爹他们一起回来了。”
看到驴车上的那台崭新的缝纫机,杨菊香还一脸稀罕的赶紧凑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总算注意到黑娃,她还没忍住使劲儿的在他屁股蛋上抽了两巴掌。
她就说这小子咋地天黑都还没回来,感情是等他爹一起呢。
“嫂子,你打他干啥,是我叫黑娃他们等着我一起回来的。”
见状。
陈岳还帮黑娃说了句好话。
这事儿确实是他干的,黑娃这两巴掌绝对是冤枉了。
“俺早猜到了,俺就是想揍揍他,你家二丫三丫和小胖都没回来,俺哪儿还想不明白。”
杨菊香笑道,跟着又抽了黑娃的屁股一巴掌。
陈岳顿了顿。
好吧,他还是不说了吧。
既然你想揍就揍呗。
这估摸就跟‘下雨天闲着没事打孩子’一样,一码子事儿。
“他小五叔,这缝纫机要多少钱呀??可真好看。”
一旁大军媳妇儿李春香围着缝纫机稀罕的转了好几圈,回头就好奇的问道。
见好些人听了都看着他,同样满脸的好奇,陈岳不由‘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几百呢,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我姐帮弄的。”
“还是四梅帮弄的呀??俺说咧,四梅在省城好吧??”
杨菊香闻言就恍然道。
“好着呢,嫂子吃糖,来,大伙儿都吃几个糖果儿,嫂子你帮着散散吧。”
不想就这事儿继续‘胡扯瞎掰’,陈岳果断的赶紧转移了话题。
直接拎下来一包糖果儿,随手递给了杨菊香。
“哎哟喂,这咋好意思,一人给一颗就得了,咋还给了一包咧,多糟践。”
“不糟践,应该的,反正嫂子你就随便散散,一包也没多少,全给分分,一人手里也拿不了几个。”陈岳笑道,“有粮叔,有牛叔,有金叔,有田叔,我这里还有烟,你们也自己给分分。”
糖果是给女人孩子吃的,这里还有不少村儿里的汉子,陈岳转头又从身上摸出两包哈德门,随手交给了几位叔叔辈儿。
“哈哈,小五你这也太客气了,一人给一根儿得了,咋还一给给两包咧,对了,你这回能搁家待多久??俺听刘家洼子的有根说你还在省城找了个啥买东西的啥工作是不是??”
“岂止咧,有根不是说小五还开了大卡车回来吗??他还搭了小五的车从县里回来了咧,说是可威风了,那叫个嘚瑟。”
“哈哈,小五就是能耐,数遍俺们村儿,就属小五最能耐了,对啦,小五,你那啥工作一个月工资能拿多少钱呀??”
“啥只俺们村儿,就是数遍全公社,谁有小五这能耐??都能去省城大厂子工作了哩,小五你说俺说的对不对??”
好家伙。
听着他们一人一句,个个都有问题,陈岳都不知道该先回答谁的话了。
只得一脸笑嘻嘻地说道:“能待7,8天吧,工资不多,也就20来块,对对对。”
“20来块还不多??”
“就是呀,那可老多了,一个月20块,一年就是240,小五你这还不满足??”
“就是咧,要是给俺,别说20,10块都成,嘿嘿。”
“俺给5块都成。”
陈岳:……
好吧。
陈岳都不知道说啥了。
这都没法好好交流了。
他也没说不满足呀,他可满足了。
能白拿一份工资不说,还能薅薅矿里的羊毛,赚的盆满钵满,他简直不要太满足。
当然这些肯定是不能透露出来的。
他连亲姐亲娘都没打算说,更何况其他人了。
将糖果儿和香烟发下去后,又在众人的帮助下,把缝纫机抬进了老陈家,闹哄哄了好一会儿,众人才一一散去。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高秀英才主动拎了几条鱼,给陈爱国,陈成才一人手里塞了一条。
两人还不想收,但奈何高秀英和陈岳都十分坚持。
陈大柱也在旁边说了两句后,两人这才一脸无奈的收下了。
临出门离开之际,陈岳又悄摸给陈爱国陈大军陈成才三人手里,一人塞了包烟,这才算彻底完事儿了。
他们今天算是帮了大忙,这也是应该的。
反正他手头的香烟还多着呢,都是论条算的。
区区几包香烟,陈岳还真没放在眼里。
等人终于走完,跟来老陈家一直稀罕的围观那台缝纫机的杨菊香李春香等村儿里的女人也走后,高秀英这才拉着陈岳的手说道:“小五,累了吧,赶紧先去好好洗洗,想吃点啥不,俺去给你做,这回可真是辛苦了。”
“嗯,随便弄点儿吧,我那里还带了些鸡蛋,一人打4,5个荷包蛋吧,也方便。”
“咋要4,5个??俺们一人吃一..吃俩就够了,给你弄5个吧,你咋还带了那么多鸡蛋回来??路上没磕坏几个吧??”
“那没有,有30来个呢,你看着办吧,我去洗澡啦。”
“嗯嗯,你赶紧去洗,瞧你身上那味儿,都馊了。”
看她还嫌弃的甩了甩手,陈岳:……
算了。
不跟她磨嘴皮子了。
咋就馊了??
他身上根本就没啥味儿好吗。
反倒还有一股仿佛属于婴儿的清香,可好闻了。
陈岳都快爱死自己了。
啥鼻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