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进入180秒的行动阶段,因为行动编程机制,猎人的优先速度会率先执行排在最前面,先于自己的攻击进行判定。
一道黄色的保护罩在猎人的身上浮起,将他里外包围,毕竟是6的防御卡,足以抵挡所有6以下的攻击和魔法。
当轮到自己的回合,那玫瑰刀刃依次点过两张卡牌,卡片犹如炽热钢水熔铸在刀尖之上,让它瞬间迸射出致命的红光。
但是俞言没有给机会。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当俞言握住刀柄,一种难言的杀戮欲望被瞬间勾起,自己的大脑被强烈的意识洪流冲刷,让自己的腿,自己的腰肢,自己的手臂,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将刀挥砍出去。
红刀纵切,便直接破开了猎人6的防御,没有丝毫停滞,刀刃沿着他的左肩,从上而下斜斜切开,左臂被瞬间切落。
明明是人偶的身体,当手臂被这刀刃切割斩落,那割开的伤口和手感,就像在切割血肉,砍断活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
猎人惨叫出声,左臂被切开狰狞的伤口,露出下方的森然白骨和粉红的脏器,飞溅的血液从木质的人偶身体迸溅而出,将脚下这单元格全部染红。
还有,第二刀!
这一下俞言横斩,刀刃将猎人拦腰切开,腰部的横截面光滑如镜,将后者的白色脊骨直接砍断,腰部的血肉完整切开。
当猎人的双眼失去光泽,下半身瘫软倒地,他的上半身也就失去了支撑,缓缓滑落到地面。
大股大股血液从伤口喷出,将脚下的单元格都浇成一种血腥的黑红色。当猎人的气息彻底消失,属于他的天赋点数,全部化作点点白光,都被瑰恋刀刃吸收至最深处。
猎人角色死了,在这场游戏之外,现实世界中,属于他的身体也失去左臂,拦腰砍断,彻底失去了生机。
猎人死亡的系统通报声音,在游戏世界传递,另外两位玩家也同样听到,除了愤怒之外,也带着心底的恐惧。
一切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魔王究竟是有什么能力,又是有什么杀人的手段,猎人是二弟,更是现实世界里朝夕相伴的亲兄弟,这才几个回合,就死在了这里?!
“可恶!!!”
老大人偶紧紧握住拳头,内心在恐惧之后,便是喷薄而出的愤怒,闭上眼,因为探知魔法的缘故,脑海里再次出现俞言的定位方向,位于自己的东方不远处。
“只要自己能抛出6点,那么大约2个回合,用12步,就能正面撞上这个魔王。”
“再正面杀死他!为二弟报仇!!”
而在另一边,俞言整个人跪倒在地,用头重重敲击着地面,神色痛苦,
30秒的倒计时再度响起,游戏也将进入到下一回合,但是自己没有做出选择,身体似乎失控的几近暴走,完全跳过了这一回合。
这是俞言作为一个普通大学生,人生历史上第一次杀人,尽管是在游戏世界,但是这种感觉却与真人无异。自己没有恐惧,没有罪恶感,反而对这种屠杀感觉上瘾。
自己闭上眼睛,奇怪的是,明明身体是人偶,自己内心的急躁暴戾却更加强烈,似乎胸口一直憋着一股恶魔般的冲动,嘶吼着,叫嚣着,试图融进血管,传递到身体的每一处,不断催促自己再去杀下一位。
当击杀了猎人角色,自己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传递而来的恐惧,是的,对死亡的恐惧。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那种恐惧就像蚀骨的du品,就像是上好的甘露,那种发自内心的贪婪与渴求,让自己近乎发疯的张大口腔,将那种恐惧全部吸进肚子。
这种气息不会消化,而是融进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处骨骼,成为自己最好的养料。
自己的细胞因为兴奋在颤抖,在战栗,全身在吸收了这股气息之后,似乎有电流经过,酥麻疼痒,甚至下体也起了反应,就如同高C一般,让自己在灵魂都迷醉其中。
不对劲。
自己的身子真的变得不对劲,不光是那恐惧气息,更是体内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它在无时无刻影响着自己的神志,让我成为一种只知道杀的怪物。
那不就是戮兽吗?
“我难道会......变成一只戮兽?”
俞言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不适甩开,但是大脑仍然昏沉一片。只有当手里紧握着瑰恋,丝丝暖流顺着刀柄传达至自己身体,才能让理智稍稍恢复几丝。
瑰恋刀刃发出嗡嗡的声响,在杀人之后,刀尖开始泛着红光。
似乎,她也变得更外狂暴,她渴望着更多血液,她渴望着杀人。
就连刀的情况也开始变得不对劲。
俞言努力调整状态,重新抬起头,发现眼前并没有180秒的行动阶段。原来如此,如果没有在30秒的准备阶段进行行动选择,就会跳过回合,在自己的单元格,进入自由活动的状态吗。
而其他玩家的行动阶段仍在继续,自己甚至能远远看到,有一个体型高大的人偶,拿着剑和盾,正在向自己方向走来。
似乎只要再一个回合,就可以与自己相遇并触发战斗。
当下一个30秒准备阶段开始,俞言估算着距离,选择了移动和攻击,也同样迎了上去。
这次运气并没有太好,骰子点数3和6。
进入到行动阶段,在两人的双向移动之下,俞言和老大刚好碰面,进入到同一个单元格内,双方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名叫老大的人偶作为勇者身份,体格似乎也比其他的人偶更加强健,尽管是木头做的身体,也能看到隆起的肌肉。他双手拿着独属于勇者的剑和盾,在阳光下折现出锋利的光。
老大人偶尽管是木质脑袋,但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面部传达的愤怒与杀意,张口便是咆哮道。
“不管你是谁!”
“不管你有什么本事,敢动我的弟弟,我就一定要杀了你!”
俞言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
自己的喉咙也开始被那种奇怪的物质堵住,就像是一团粘稠的胶质,从胸口不断堆积流溢,像是下水道的淤泥,像是粘稠的果冻,就这么堵在喉咙,让自己无法说话,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努力张口,也只是变成嘶哑的低鸣,就像是野兽示威一般的,压低嗓子的咆哮。
就像是一只一点点泯灭人性的戮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