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枭离去,曹景山默默的走到姬无道身后。
过了半晌,姬无道叹道:“朕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林大人年轻有为,进退有度,不居功不自傲,对平定北齐一役,把大部分功劳都让了出去,实属难得,陛下爱才之余,难免会有些心急……”一个合格的下属得学会给领导台阶下,曹景山深谙此道。
“你说得没错,这把刀又锋利又好使,朕才如此喜欢,可就怕这刀不听话啊。”
林枭修为增长得太快,姬无道每次见他,都像换了个人,这一次更是达到了破虚境中期。
林枭就像一把毫不掩饰自己锋芒的刀,姬无道最初是喜欢得不得了,但是这把刀越来越锋利,锋利到让自己都有点害怕了,万一哪天这把刀不听话或是落入别人手中怎么办?
姬无道想给这把刀找个刀鞘,这个刀鞘就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九公主,只有把刀放进刀鞘,才会让姬无道安心一些。
可没想到林枭居然搬出‘国家大事面前,不宜谈儿女情长’那一套。
这让原本君圣臣贤的关系出现了一丝裂痕。
“想必林大人能固守本心,不会做出那愚蠢之事。”曹景山说道。
姬无道不再言语,而是静静望着林枭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林枭出了皇宫,带着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苏婉儿见到阔别已久的相公,不禁眼眶泛红,“大人……”
“婉儿。”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林枭也忍不住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大人这次回来,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走吧?”两人聚少离多,苏婉儿难免舍不得林枭离家,巴不得天天腻在屋里才好。
林枭苦笑摇头,“恰恰相反,我很快又要出门了,而且短时间内回不来。”
为了抵消人皇内心的不满,林枭主动包揽了东海、西域、南疆的破事,先不说别的,光是在路上奔波就得花不少时间。
苏婉儿虽然心中不舍,但聪明懂事的她自然不会耍那小女人脾气,反而不停嘱咐林枭注意休息。
看到妻子如此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林枭心中大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林枭将她搂在怀中,两人说了一夜的体己话。
待苏婉儿入睡后,林枭来到修炼身外化身的暗室。
这里血气弥漫,如果有人无意间闯入这里,一定会被吓得惊叫出声,因为暗室中央的石床上躺着一个和林枭一模一样的人!
随着林枭步入暗室,石床上的“林枭”仿佛被某种装置激活了一般,蓦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两个林枭互相打量着对方,气氛诡异得很。
林枭看着石床上的身外化身,气势迫人,浑身充满着邪恶霸道之意,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
“嗯,这具由尸傀王淬炼的身外化身,相较那些普通的修行者,起点还是高出不少。”
作为林枭的底牌之一,他自然希望精益求精。
林枭决定给它灌注更多的元神,这样淬炼出来的身外化身会拥有更多的自主性,行为做事更像林枭本人的风格,而不是一具只会听命令行事的木偶。
日后两人联手对敌也会更得心应手,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想法都一样。
只是这样灌注元神的做法,会让林枭感到异常虚弱,毕竟是分了一部分元神出去。
时间就在林枭修炼身外化身时悄然而过,很快就到了要出发的日子。
林枭告别家中妻子,依旧是几骑轻装上阵。
“驾!”
林枭带着常乐、薛山等几名心腹往东而去,他决定先从东边开始着手。
根据情报显示,东海其实并不是一个拥有完整主权的国家,而是由许多武林势力组成的武林同盟,他们彼此共同进退,抵抗外敌,但内部又存在着竞争与摩擦。
而且如同他们的名字一般,他们大部分领土都是在海上,也就是诸多大大小小的岛屿,也正因如此,武国一直没有对其用兵,毕竟只是一堆海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实在鸡肋。
不过若是他们想要跳出来作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不理你便罢,我若是想要理你,那事情就严重了。
林枭双眸冰冷,心里暗道:“东海,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在汗血龙驹全速奔袭下,林枭五日后便来到了武国最东边的城池——滨州。
进城之时,守城卫兵不认识林枭,但他们认识四爪飞鱼服,林枭一行人长驱直入,无人敢拦。
滨州也有当地的镇抚司,镇抚使名叫韩同,是个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在亮明身份之后,韩同直接把主位让与林枭,自己退居二线。
开玩笑,如今武国官场上下谁不知道林枭的大名,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抄家狂魔,论官职,人家是十三太保、陛下的驸马爷,论修为,人家是天榜第三,现在还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去触他的霉头,那真真是不想活了。
原本林枭是可以直接去知府衙门或者军营,但他是锦衣卫出身,更习惯来镇抚司办公。
他谴韩同去把滨州知府与城防将军喊来,后者立马屁颠屁颠的去了。
滨州知府姜元和城防将军闵沧收到消息也不敢怠慢,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跟着韩同来到了镇抚司的大殿内。
“下官姜元/闵沧,见过林大人。”
面对这个人皇身边的大红人,众人小心谨慎,唯恐哪个细节做得不好,给人留下口实。
“嗯。”林枭一边翻看司内卷宗,一边淡淡的回道。
将手里的卷宗看罢,林枭才缓缓的说道:“最近东海方面不太安分,确有此事?”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姜元小心翼翼的回道:“不知大人具体指的是?……”
林枭冷哼一声,将卷宗重重的摔在书案上,呵斥道:“对方都把兵力摆到你的眼皮底下来了,你还不自知,我看你这知府也是当到头了!”
姜元闻言吓得双腿发软,定州知府的下场他是知道的,顿时就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