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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最大的风险，就是帮她就等于谋反，只要她失败，或者暴露，对现在的襄广王府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或者，姜霁源能够确认，就算失败，也不会影响到襄广王府。
——他有另外的确切证据，表明了对洛家动手之人的身份。
“幽州洛家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恐怕我无法答应苏公子的请求。”
她是自由的。
若她身上背负着洛家的血海深仇，她必然会报，但报过之后，她也不想再卷入这些纷争。
这句话不是洛甜儿故意拿乔谈条件，反倒是真心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
哪怕幽州洛家不是葬送在天子手里，谁又能确保由她的决定重新创立起来的洛家，能在新主人手里活过几世呢？
“三年。”
姜霁源伸出三根手指，“我只要你为我做事三年，三年后，不管事成与否，我放你自由。”
襄广王府要做什么事？
洛甜儿整理了一下袖口，点头应了，“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
“我兄长在罗家坡山匪事件中伤了脑子，据闻京中有一名医对此颇有研究。小女子想请苏公子帮忙引荐。”
京中治脑子的名医？
的确有那么一位，现在年纪稍长，已经从太医院退了下来，但仍然住在京城之中，方便皇帝随时传唤。
姜霁源略一思索，道了声“好”。
“你打算何时动身？”
“不急。”
洛甜儿摇了摇头，问道：“你可有拦下武胥侯府的人？”
姜霁源审视着洛甜儿，好一阵轻笑道：“还真拦了，不过陈琦狼子野心，这些年来隐藏的实力不少。他爹倒是有心阻拦，可惜被架空了权利，有心无力。”
“你若是想在这里待个一年半载的，我拦不住他。”
“半个月。”
“没问题。”
姜霁源没问洛甜儿要干什么。
他心头松快了不少，折扇一展，眼底的笑意都真切了几分。
“我之前出嫁是去给西山韩城主做续弦，却在罗家坡遇见山匪，随后就被赶来的陈琦救走了个假的。”
“苏公子不妨从这里入手调查。”
“西山……”
西山靠近边境，天高皇帝远的，一直都不太安分。
武胥侯当年镇守的便是西山往西的界线，与韩城主有所往来倒是不足为奇。
他点了点头：“我省得。”
离开前，姜霁源叮嘱道：“你的事尽快解决，迟则生变，陈琦之前在余州城便想杀你，现在得知你与我搅和在一起，只怕是更想杀你了。”
洛甜儿垂眸不语。
其实不是为了什么事，但她之前说过要给陆家的小辈们都做个毛领子，还差了几天功夫，便打算做完再走。
何况陆君泽才给了她一个依靠方向，她后脚就将陆家全部抛之脑后……若是被激怒的陈琦找到拿他们出气，她又如何对得起陆君泽的信任？
曹灼的伤势好得很快，襄广王府现在不缺钱，什么珍稀药材都能送上，他没躺几天便能起身了，虽然还不能活蹦乱跳，但能瞎溜达气人了。
他时不时就去和童方打听消息。
尤其是在确切得知这个洛甜儿就是出身幽州洛家，在襄广王府住过一段时间的那个甜儿丫头后，就更加热切了。
“她既然不是那个婚贴上的洛甜儿，那她有没有可能成为咱们的主子夫人？”
回答他的是童方无情的背影。
这几日陆家都笼罩着愁云，陆海棠这个话包子现在都不太说话了，唯独那日陆老爹忽然清醒过来才让他们笑了笑。
陆老爹只清醒了一瞬，很快就睡了过去。
魏大夫把脉后告知，是因为他昏睡太久的原因，过几日就会慢慢变好，问题不大，不过随后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补补元气，尤其是要多晒太阳。
也就是那一日，洛甜儿终于看见陆母走出了房门。
她从最开始的愁眉苦脸到现在的越来越沉默，似乎心里压着沉甸甸的心事。
站在阳光下，陆母的状态看起来还行，虽然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这些日子受到的刺激不小。
陆老爹的情况果然如魏大夫所说，一日比一日好起来，最后都能清醒四个小时左右了。
从说话开始，陆老爹问的第一句便是：“老大呢？”
“大哥出门了……和慕家的几位长辈一起，说是要办私事。”
“胡闹！”
陆老爹气得大声咳嗽了好一阵，等缓过气来，脸上的神色更见溃败。
“胡闹啊……”
“罢了罢了，慕家必定不会随便胡来，应当问题不大。”
“爹，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陆照阳给陆老爹喂了水，又道：“爹，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好多事，大哥都成亲了你知道吗？”
陆老爹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说什么？！”
陆照阳也没想到陆老爹的反应这般激烈，头皮一凛，立刻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都简述了一遍。
最后强调道：“但是现在大嫂好像发现她不是我们的大嫂了，这中间出现了乌龙，所以……打算离开了。”
陆老爹还没回神。
他是真没想到陆君泽竟然……竟然就这么草率的成亲了？！
“你把人叫进来，我看看。”
陆老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哦……”
陆照阳出门叫人，不一会儿就带着洛甜儿回来了。
陆老爹眯着眼往门口觑了一眼，立刻瞪大了眼睛，嘴唇张了几次，也没发出声音。
“这就是嫂嫂，闺名甜儿。”
甜儿？
洛家的甜儿？
是他想的那个吗？
“孩子你过来。”
陆老爹对洛甜儿招了招手，眼眶竟然不自觉的红了一圈。
随着洛甜儿的靠近，陆老爹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真像啊……”
“孩子，你像你的母亲。”
洛甜儿停下脚步，直视陆老爹。
陆老爹还坐在床上，手里握着药碗，也正看着洛甜儿。
他眼里有感慨，有感谢，还有一丝很明显的愧疚。
“公公知道我母亲？”
陆老爹手一抖，将碗里的药汁泼了出来。
“实在担待不起小姐这一声公公。”
“若小姐不嫌弃，我就托大，得小姐唤一声陆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