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禾小心翼翼走进卧室,雪狮鼻子动了动,睁开一只眼睛看向门口。
见是阮禾后,兴奋地跑到她面前,脑袋不停地蹭着。
阮禾揉了把它柔软的毛发,嘴角始终挂着温婉的笑意,小声道。
“奶球被我吵醒了啊?”
奶球像是听懂了般,甩了甩大脑袋,咬着她的衣服朝床那边扯。
走到床边,看到床上把被子盖过半个脑袋的女孩,阮禾好笑地摇头。
她将被子缓缓扯下,露出一张恬静白皙的小脸,神情乖巧。
阮禾捏了捏她的脸,小声唤道。
“宝贝~起床了。”
床上的人儿动了动,两手扯着被子往上拉,盖住耳朵。
阮禾没有再叫她。
她侧坐在床上,眉眼温柔看着鼓起的一小团。
奶球也乖乖趴在地上,玩着自己的须须。
五分钟后,裹成一团的“蚕蛹”动了动,被褥从里面掀开。
顾钦玖睡眼惺忪,懒懒坐起身,垂着头,显然还没睡饱。
“妈妈。”
由于刚醒,女孩嗓音有些低哑。
“嗷嗷~”
见女孩醒后,奶球兴奋地爬上床,蹭着她的小腿。
阮禾抚上她的额头,担忧问道。
“头疼不疼?还睡吗?”
“不疼,不睡了。”
顾钦玖掀开被子下床,朝浴室走。
“妈妈先去吃早餐,我一会儿就下去。”
“好。”
阮禾见她进入浴室,才转身下楼。
奶球熟练地整理被褥。
顾钦玖刚洗漱完,敲门声响起。
她不喜欢把门关着,总是拉开半个房门。
阮禾知道她的习惯,刚刚走出去时也没有关上。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顾尘正站在门口。
刚好她也有个问题想问他。
她有些犹豫,纠结之下,还是弱弱地问了句。
“我昨晚…又喝醉了?”
顾尘看着姐姐,默默点头。
空气凝结了几秒,顾钦玖抿唇,面色略微窘迫,尴尬躲避他的视线。
“我忘了。”
是真忘了。
顾尘眼里浮出丝丝笑意,附和了一声。
“嗯。”
“发圈呢?”
提到这事,顾尘慢慢收起笑容。
“应该是不小心掉在哪儿了。
昨天你喝醉了,担心你会不舒服,就先带你回家了,待会儿我去找找。”
顾钦玖定定看了他几秒,不知到底信了没有,唇齿间发出一个“嗯”。
顾尘岔开话题,“字画拿到了,放在书房。”
“嗯,走吧。”
“等等。”
顾尘拿起床边的拖鞋给她穿上,次次叮嘱。
“别老不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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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宅
纪北之站在衣帽间,眉头紧蹙,看着手里的两套衣服陷入纠结。
“啧啧啧,风水轮流转啊。”
门口传来纪老爷子的调侃,一副抓住对方把柄的得意模样。
纪北之没理他。
“你平时穿的阴沉就算了,今天不一样,给我整阳光点,听到没?”
纪北之转头看向他,挑眉。
“要不,你来?”
老爷子走进衣帽间,眼神环视一圈,找来两件衣服。
纪北之上下打量这套衣服,眼神带着狐疑,“你确定?”
他平常不就这样穿的?
老爷子一脸自信,从上到下指了指自己。
“虽然简单,但你看看我,是不是感觉年轻了十岁。”
说完,老爷子就把衣服扔给他,催促。
“快去换上,别耽误我看乖孙女。
哦,我要住两晚,我那边有自己的衣服,你要住的话,记得带衣服过去。”
两分钟后,纪老爷子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头。
纪北之颀长的身姿,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包裹着修长笔直的双腿,露出一截冷白的脚踝,黑金质感的皮带扣在腰间。
漆黑如墨的眼神深邃冷冽,浑身气场独特而强大。
简单的搭配,却遮不住身上的矜贵,反多了些清隽闲雅。
只那么随意慵懒的站在那儿,就让人移不开眼。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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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夫人,纪老爷子和纪少爷来了。”
“小玖啊,爷爷来找你玩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老爷子浑厚的嗓音从长廊传来,屋内众人连忙起身迎接。
阮禾顾晁笑意盈盈,“纪叔叔,您来了,快坐。”
顾墨顾祉两人同时出声:“纪爷爷。”
“诶~”
纪老爷子喜笑颜开,环顾一圈后。
“怎么不见小玖小尘。”
阮禾笑着解释:
“俩人在后院散步呢,一会儿就回屋了。”
纪老爷子常来,对顾家来说,和自己人没什么区别,也不必把两人叫回来。
“好好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就在屋里等着。”
纪北之这时才进入客厅,身后的仆人抬着两个大箱子。
刚进门,就看见自家爷爷脸上洋溢的笑容。
顾晁热情招呼,“北之也来了,快过来坐。”
纪北之点头,“顾叔,阮姨,顾墨哥,顾祉哥。”
顾墨顾祉礼貌地回应了声。
阮禾温柔地看着纪北之,眼里有些心疼。
“北之提前回来了,这次待多久?”
“阮姨,这次不走了。”
阮禾看向纪老爷子,笑了一下,眼眶有些湿润。
“不走了好,多陪陪爷爷,常来阮姨家玩。”
纪家顾家阮家世代交好,纪家长子纪柏和阮禾顾晁也一同长大,青梅竹马。
那年纪柏与妻子白清樾突发意外,出了车祸,夫妻双亡。
纪家单传,那件事之后,纪家只剩下纪老爷子和独孙纪北之二人。
顾晁抱住自家老婆,安慰地拍着她的背。
纪北之双眸微垂,睫毛之下的昏暗被掩住。
老爷子大喊了一声,将这份压抑的情绪吹散。
“过去都过去了。
北之也回来了,以后我怕是会来的更勤些,小禾你可别嫌我烦啊?”
说完还故作可怜,阮禾被他这副模样逗笑。
“怎么会。”
顾晁也附和,“要我说,纪叔叔你就和北之住在这里,人多热闹。”
纪老爷子大笑不已。
“和以前一样就好,否则家里都要积灰了。”
老爷子几乎每周末都来,路程虽不远,但没必要折返劳累,阮禾便特地给老爷子收拾了一间卧室。
自那以后,老爷子周末也不常回家,基本都在顾家过夜。
几人聊了一会儿。
纪北之的性子冷,寡言少语,他们都知道。
阮禾担心他待着不舒服,加上刚刚说到他父母,感受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动,便提出让李管家带他去后院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