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脸病相,但仪态颇好,周身散发出的一股子气质让褚越不禁谨慎起来。
“你就是褚姑娘吧?”那人笑得和蔼,一点没有那些江湖痞气。
“是我,怎么了?”
那人理了理衣袖,清咳了两声,“我叫周敬山,是周南均的父亲。”
“原来是周大人,属下失敬。”褚越抱拳拱手。
“现在承察司的事务多数都已经交给均儿打理了,不必叫我大人了。”说完周远山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你刚刚自称属下?难不成你也是承察司的人。”
“回禀大人,属下之前是承察司密探,名叫褚越。”
“之前?现在不是了?”
“现在…”褚越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只是当时她去北姜的时候,把牌子留在了客栈,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了,那她这个身份究竟还作不作数。
周敬山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虑,也没有多问下去,咳嗽了几声。
“周大人请。”褚越看出来,这位周大人似乎身体不好,便把他请进了堂厅坐下。
周敬山抬头一看她还站着,连忙让她也坐下。
“你是均儿带回来的?”
“可…可以这么说,大人。”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伯父就可以了。”周敬山眼里充满了慈爱,好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伯父?这不太好吧?”正当褚越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聊下去的时候,有人回来了。
“爹?您怎么起来了?”周南均风尘仆仆从外回来,丫鬟接过他取下来的披风。
周南均跟褚越对视了一眼,站在了周敬山的后面,给他捏肩。
“嗯,回来了,我看今天日子还行,就起来走动走动,一直在房间里闷着我也乏了,正好碰到褚姑娘,就坐下来聊了一会。”周敬山往后靠了靠。
“这样啊,爹,我待会儿还有事,先扶你回屋吧。”周南均站起身就要去扶周敬山。
却被他一把拦住,“不着急,我还想跟褚姑娘多聊聊天呢。”
“聊什么,你们都不认识。”周南均在一旁碎碎念,褚越能看得出来他们父子关系很好。
“没关系周大人,周…”褚越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两个人,愣了下。
“伯父。”周敬山赶紧接了上去。
“噢,周…伯父也闷了好久了,多出门走走跟人聊聊天对身体好。”
“你看看人家说的。”周敬山似乎是很喜欢跟褚越聊天,一个劲儿地夸她。
“褚姑娘啊,我们家均儿啊,以前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过,额,虽然也带过不少女子回家,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嘛。”
褚越听着这话,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周敬山要跟她说这些。
一旁的周南均听见这话倒是急了的样子,“什么我带了谁回来啊,爹,您怎么学会胡说了。”
“什么胡说!那,九凌,夏欢不是女子吗?”
此话一出,一旁的温九凌和夏欢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爹呀,九凌是表妹啊,那夏欢,就是一个孩子。”周南均的表情算是很丰富了,一点没有外面雷厉风行的样子。
“还有那玉…”周敬山还想说什么没说完。
“那是我小姨,你说话注意点。”周南均没让他说出来。
“行,我不说了,你们有事忙去吧,先送我回房,把药给我端来。”周敬山也满意了,今天府里这么多人,算是热闹了一会儿,也就不拖着他们干正事了。
送周敬山回房之后,拉着周南均又说了几句。
“均儿,我觉得这褚姑娘不错,你自己的事情也是该考虑了,等我身体好些了我就去启禀圣上,将承察司交付于你。”
“爹,您说这些干嘛,等您好了,还得教我很多事呢。”在周南均眼里,他只是暂时代理承察司事务,他坚信,父亲很快就会回去的。
“你长大了,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看到你成亲,等下去见到你娘,也好跟她有个交代。”说着,周敬山擦了擦眼。
“爹,您别担心我,好好养好身体。”周南均握着周敬山的手安抚道。
“行了,你去吧。”周敬山摆摆手。
周南均出来来到正厅,这次他没有穿官服,反而是平常的衣衫,发髻挽起,眉目清秀,完全看不出是承察司的人。
“你,伤好些了吗?”显然这句话是对褚越说的。
褚越看着他这副模样,感觉有点不一般,多看了一会儿,思绪才被他的问话喊了回来,随即道,“好多了。”
“那个,我爹说的话你没在意,他老了就喜欢说这些。”周南均揉了揉鼻子。
“嗯,我没在意。”
周南均怕她是不想让自己难堪才这样说的,其实褚越是真没在意,因为她都没听懂。
“准备一下,跟我去一趟卧龙村。”
“卧龙村?是你们上次找到我的地方吗?”
“是。”周南均点头。
“那你们有看到我的剑吗?”褚越看了看周南均,又看向温九凌和夏欢。
“剑?”众人齐问。
“就是我随身携带的那个,是我师父送给我的,这次回来之后就找不到了。”
“褚姑娘,上次我们把你接回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你身上有剑,只有一把普通的短刀。”
“短刀?那我,没伤害到你们吧?”褚越试探着问。
“没有越儿,我们看到你时候你已经晕过去了。”温九凌握住褚越的小臂。
褚越自然是相信温九凌的话的,因为她的眼睛很纯,不像骗人。
于是她走上前去问周南均,“那我,没有打你吧?”
“没有。”听到周南均这两个字,温九凌才放下心来。
“好了,走吧”,周南均起身走在他们前面,手里的牌子扔给了褚越,“自己的东西自己看好。”
褚越接过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身份牌。
“大人,九凌,她不会武功,不然,让她待在府里吧。”褚越小跑几步跟在周南均身后,悄声问。
“我自有我的打算,周庆会保护好她的。”周南均早想到了,只是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