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越转身,就看见穿着玄青色长衣的年轻男子,腰间挂着佩刀,手漫不经心地搭在上面,后面还跟着好几个承察司官服的男子。
那中年人看到此人都吓傻了,看样子,这人来头不小。
“周…周大人!”那位被唤作曹大人的中年男子战战兢兢地看着走到眼前的年轻男子,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其他人也跟着叫了一声“周大人”。
那位周大人看向褚越,点了点头,而后朝曹大人说道,“晚辈向来不知,这承察司内,竟有如此人物,实在是失敬。”
“周大人说笑了,小的不敢。”那人结结巴巴的,像是怕极了眼前这人。
褚越收起剑,上前一步朝那中年人伸手,“还钱。”
“快…快给她!”中年人只能对着手下吼,把剩下的十两银子给了褚越。
褚越转身要走,那位周大人就拱手作揖,“姑娘见谅。”
褚越没理他,想必蛇鼠一窝,收起银子就离开了,腰间的玉佩还闪着光。
周大人看了女子一眼,眼底晦暗不明。
随即转身,坐在了刚才曹大人坐的地方,还理了理衣服,“曹大人,今天这事…”
“周大人,小的知错了。”中年人狗腿地弯着腰走上前给周大人倒了杯茶。
“知错?知错不改,不如不知。”周大人依旧是笑着,只是笑得瘆人,然后换了个方向搭腿,“这样吧,如若下次再犯,你就别呆在承察司了。”后面一句看着他说的,语气很平静。
“小的…小的遵命。”曹大人握拳遵命。
周大人起身,整理了衣服,就大步离开了。
“这周南均,仗着自己是承察司指挥使的儿子,给我这吆五喝六的,被我逮着机会,我弄死你!”一看到周南均离开,曹大人立刻换了副嘴脸。
一旁的下属见老大生气了,忙上去说好话,“大人,您这样的,怎么委屈在这周南均手下,等拿着机会,咱把他做了。”随后比了一个狠狠下刀的手势。
曹大人抬起手,“再怎么说他也是指挥使的儿子,虽然那指挥使现在是个病秧子,但和当今圣上关系密切,承察司也是迟早要交到他手里的。”
曹大人心里密谋着什么,摸着下巴,诡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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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均走出承察司,墨色披风披在身上,随着风吹起落,抬手接住了落下来的花瓣,看着眼前人走过时的笑容,意识到什么,开口问旁边的人,“周庆,城中最近有何喜事?”
“公子,想是乞巧节快到了。”周庆站在周南均身后,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乞巧节?”周南均自言自语,眼底泛起一层晦暗不明的情绪。
“公子,接下来去哪?”
“回府吧。”周南均刚踏出一步,就收了回来,对周庆说,“这几天多增派人手巡逻。”
“是。”
主仆俩一前一后走入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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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越手里掂量着银子,在人群里左看右看,天色渐暗,京城的繁华现在才得以窥见,白日里的那些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尽管白天被那个曹大人弄得有些晦气,不过好在银子到手了,至少这几天的吃喝不用愁了,接下来再慢慢想办法吧,褚越心里这么想着,但很快就被一旁的商铺吸引了过去。
“姑娘来看看吧!”
“这里有好看的花灯!”
“……”
街道上尽是吆喝声,还有嬉笑打闹的声音,这热闹是褚越之前从未见过的。
即使以前跟师父也会一起过乞巧节,但也只是坐在院子里做花色点心吃,两个人难免有些冷清的,想到这里,褚越又觉得,要是师父也在就好了,她也能看看这繁华了。
褚越一手握着佩剑,一手拿起商贩的花灯看。
“姑娘,这可是我们家卖得最好的一款莲花灯,您在这儿买了之后啊,可以直接去莲花河里放花灯了,您看,那边。”小商贩指了指对面的莲花河,已经围了不少人了,几乎都是女子。
褚越被商贩说得心痒,觉得还挺有趣的,就掏钱买了一个拿在手里,直奔对面的莲花河边去。
夜晚,京城内灯火辉煌,各处摆摊的商贩也数不胜数,各家各户的女子都出来赏花灯,褚越倒是对眼前这一番景色感兴趣,一问才知道,大宁从不强迫女子未出阁前待字闺中,据说是因为当今圣上的皇祖母以前是一位将军,她成为了大宁的开国功臣,也是她提出了女子改革法,才有的今日女子生活的境况。
褚越一听,才发觉,世间真有此人不似她以前的国民重男轻女。
到了河岸边,褚越吹亮火折子,点燃花灯,握着手许了个愿,在火光的映射下,将花灯放进了河里。
看着它随着微风慢慢飘远,褚越倒觉得,此刻若是师父也在,或许这样的时光会更美好一些。
蹲在岸边看了许久,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了思绪。
“救命啊!救命啊!”
随着声音源头望去,褚越看到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在岸上呼救,水里有什么东西在扑腾着。
褚越一看,不好!有人落水了!
她没有多想,冲过去把剑放在一边,直接跳了下去。
幸好之前师父教过她游水,她游到落水女子的周围,只见她双手一直扑腾着,褚越不好把她拉住,女子一个挥手,就把褚越带进了水里。
“姑娘!”褚越奋力一拉,将人带了出来,往岸边游去,便听到岸上赶来的官兵。
“小姐怎么样了?”焦急的声音刚传来,褚越就带着落水女子上了岸。
两个人都很狼狈,衣物几乎贴在了身上,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褚越将女子腹腔中的水按压出来,咳出水的那一刻,女子也醒了。
一旁的丫鬟忙赶过来小姐长小姐短地喊,眼睛都红了。
褚越瞟了一眼,只见该女子身材娇小,身上的浅色衣裙也不是一般人能穿的,又见丫鬟陪侍左右,定不是普通人家,但褚越不在乎这些,正想着要去哪里梳洗一下的时候,女子被丫鬟扶着走到了她面前。
“今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女子微微欠身,褚越伸手扶住她。
“姑娘不必客气。”
正说着,一声焦急的男声传来,“温小姐!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