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得太草率了,而且沈阿安和庄清纯也都死了。系统判定我此次的任务失败。
我坐在白色的空间里,什么表情也没有,等待着死亡,毕竟,我自己也没想到我是被呛死的。
系统出来了,他此时变成了我的样子,一个漂亮的女alpha,她说:“你要死了。”
我还在发懵,咬着自己的手指,被呛死的感觉又新奇又清晰:“是啊,我要死了,我怎么还没有死呢?”
系统说:“你不仅死了,还有作者和万人嫌也跟着一起死了,整个故事线直接陷入了停滞不前中。”
她拖着我来到一块显示屏前,屏里边是我去到的那个世界,而现在,整个世界好像都被摁下了暂停键一样,安泽纳整个人还在以一种狰狞地姿势捂住我的嘴。
系统说,“我们系统讲究一个有始有终,哪怕是再烂的宿主,再狗屁的剧情,我们也会坚定地宿主带着走下去,直到任务结束。”
“你得重新再进一遍这个世界,而这次,我会时刻监督着你,不让你乱走剧情,让你兢兢业业地走完故事线。”
于是,我就又活过来了。
活在去给顾白悠送礼物的第一天,也就是遇到了沈阿安的那一天。
我看见了沈阿安在路边倒下了,我想让李叔停下车去救他,但车载玻璃里反光的“我”神色淡漠,看也不看路边晕倒的人。
豪华轿车从沈阿安的身旁驶过,扬起了一地的尘埃,落在沈阿安身上,他奋力地睁着眼睛,看向一驶而过的豪华轿车,渴望那个人向上次一样从车上下来,温柔地抱起他。
然而,从外边根本就看不到车里的场景,只能看到倒映着的树影。
沈阿安的目光追随着那扬长而去的车,“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吧…”
但没有,那车一路向前,丝毫没有回头,而他自己,就像那扬起的尘埃一样,轻飘飘的、脏兮兮的,永远没有人在意。
我看见我自己下了车,来到了豪华的顾家,我没有半路上救沈阿安,于是我没有迟到,于是我没有被扣分,没有头痛欲裂,也没有中途偷摸溜出去见到庄清纯。
顾白悠甜甜地拉着“我”的手,把我介绍给了众人,颜明礼虽然也是记恨我,但他没有再和其他的omega吵架,因为我们全程都在宴会上,一直没有出去。
而鲍花付也没有出现,因为我没有迟到,顾白悠也就没有叫来一众其他的舔狗。
我还看见“我”单膝跪下,向顾白悠亲自求婚了。
原来故事的开头,是我要向顾白悠求婚的吗?我怎么现在也已经记不起来《顾白悠的恋爱日记》里写了什么了。
经过好几次死亡,我的脑子已经大不如从前,我看着那个笑容满满,眼睛里像是要哭得滴出泪来的“我”,多么爱顾白悠的一双眼睛啊!
我的心痛了起来,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我会这么爱顾白悠呢?我爱的人明明就不是他,明明是……
是谁呢?会是谁呢?我除了爱顾白悠,还能爱谁呢?
我像是突然切回了正轨,灵魂和身体合而为一,我爱顾白悠,黎飞雪只爱顾白悠。
我温柔地笑了笑,擦去面前顾白悠涌出来的幸福的泪水,轻轻地吻在了他的额头上,这才是我的未婚夫,而我答应过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
晚宴结束,顾白悠不舍得我离开,但天已经很晚了,我必须恪守未婚夫妻的礼节,保护住美丽高贵小王子顾白悠的圣洁。
我乘着我的豪华轿车离开了。回去路上,李叔一个急刹,原来是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不知怎么爬到路边来了,李叔差点就撞了上去。
大黑天的,李叔都有点哆嗦,下车一看,是个人,活的,还勉强有呼吸。
李叔给他喊了救护车,我躺坐在后排的椅子上,温柔知礼的大姐姐形象全无,除了在顾白悠面前我特别注意维持形象,其他时候我都完全懒得装。
我无聊地从前座拿一支烟出来抽。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不值得我在意,除了顾白悠。
我无聊地看着救护车来,把那一坨黑色的东西抬进救护车,那坨黑色的东西有一双很清亮哀愁的眼睛,一直看着我这边的方向。
我把烟圈吐出去,那救护车就关上了他的后门,无聊地开走了。
哦,今晚顺带救了一条小命,我还真是个大善人。
回了私人别墅睡觉,我习惯性地留出来半个被窝,就好像一起也总有什么人躺在我身边似的。
我的错觉吧,除了顾白悠,我的未婚夫,谁又能躺在我的身边呢?
我大字型敞开我的手脚,霸占了整张床。
醒来的时候,头很痛,整个梦里有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场景,一会东一会西的,催的我神经疼。
我要打个电话给我可爱的未婚夫,我此刻,非常想听到他的声音。
“飞雪姐姐!”电话接通了,是非常甜蜜的桃子味。
我人也跟着清醒了,我居然有一瞬间觉得这是谁?
大概真是没睡醒,这不是我的未婚妻吗?他的声音一向都是这样的甜美,而不是某种略带低哑清凉的。
又跟顾白悠聊了些有的没的,就挂了,李叔载着我去了私人医生,也就是我的表哥那里,私人医生今天不在私立医院,在一家大众公里医院。
我去到那里的时候,他正在给一众实习生做指导。
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周围的小omega实习生们面露崇拜,一双双漂亮的眼睛里都要飞出粉色爱心泡泡了。
我喊道:“表哥!”
鹤立鸡群的那位alpha慢慢回头,待我看全时,赫然是一张熟悉的、变态的脸——安泽纳。
看到他的脸后,我的脑袋又是一痛,像是被针扎了,又好像不能呼吸了,我跌坐在地,边大口喘气,边狂咳了起来。
我看见安泽纳像是吓了一跳,帅气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他向我快速走来,但在我眼里,好像是来了个索命的恶鬼。
“不要不要,走开!”我挣扎地向后退,要躲开他的手,去推安泽纳,但是没有推开,最后我就自己把自己给咳晕过去了。
在我晕过去的场景里,安泽纳一刀杀了沈阿安,又一刀杀了庄清纯,然后他拿着刀,向我举了起来。
鲜血喷涌!我被吓醒了,一抬头,看见了我那好表哥正在擦他的手术刀,雪白锃亮地反射着冰冷的机械光。
安泽纳笑着说:“你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