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
像是呼吸受阻,全身缺氧。
“腾!”
姜落猛地在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手握成拳一下又一下的捶击着胸口,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几秒后,姜落手上动作慢慢停下,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指尖戳进手心,丝丝的疼,她喃喃道:“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眼前的场景分明不是她坠海时的模样,海域又深又冷,沁的人刺骨的凉,那种感觉分明不是梦。
在16岁的房间里醒来,姜落确定,她重生了。
上一世,她死在深海,和麻袋里的石头一起向下坠,划出一道无形的线,犹如一条死鱼进入濒海,迎接她的是鱼类的分食。
姜落甚至不知道,害她的人是谁,死都死的憋屈。
蓦地,她掀开被子下床,既然重生了,妈妈一定也还活着。
跑出门,刚巧骆安然上楼,看到姜落没穿鞋子,光着脚傻兮兮站在房间门口,皱着眉道:“今天起的倒是早,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了!”
来自母亲久违的斥责,姜落觉得像梦一般不真实。
她勾起个笑容来,低下头看了看脚尖,又抬起头来看着骆安然傻笑。
“妈,我做噩梦了。”说完这句话,眼里慢慢氤氲起了泪,嘴角却还是洋溢着幸福的笑。
女儿惯会撒娇,骆安然忙走过来搂住姜落肩头,柔软的触感和淡香的味道,是她怀念好多年的母亲。
“做噩梦怎么不去爸妈房间啊,你这孩子。”骆安然拢着姜落垂落在鬓角的头发。
姜落努努鼻子,撒娇道:“你不是说我长大了,不能往你的房间跑了吗。”
骆安然拥着姜落往房间走,“你堂姐要来咱们家了,所以你就更不能随便乱跑了。”
堂姐?!
原来她重生的这天,堂姐宋立夏还没来到家里。
姜落紧紧的拽着骆安然,上一世姜落读高三,正是考大学最后阶段。
骆安然在姜落高考前几天死在了一场车祸中。
姜落那天还在补课班补习,到现场时,骆安然躺在血泊中,瞪着眼睛看向天空,死不瞑目。
姜落其实胆子很小,那一刻她却冲过去将骆安然抱进怀里,六月的天,盛夏炙热,那具身体却冰冷异常。
据家里保姆说,骆安然是突然之间慌慌张张跑出去的,然后就被车撞死了。
具体原因不明。
后来父亲姜宏远报了警,调查了好久,只是一场意外。
姜落高考失利,没考上那所母亲想让她考的大学,因此按照母亲生前的意愿,出国留学了。
等留学回来再回到家里,宋立夏已经进入了姜家公司。
再后来,她在公司工作两年,成绩突出,却树敌越来越多。
一开始许多人说她是仗着漂亮勾引了总监,后来发现她是姜总的女儿,又开始说她是关系户。
姜落苦不堪言,明明自己从小到大人缘很不错的,怎么到了职场就这么惨。
那天她和闺蜜约好了去海边放松一下,刚抵达海边人多的下不去脚,听游玩的人说,有一片海域,离这里不远,两人便携手前往。
刚到地方,就冲出来几个黑衣人,将她和闺蜜打晕,扔进了海里。
姜落迷迷糊糊被套进麻袋的时候,听见了一个男人的话。
“你不该惹她的,不该什么都抢她的。”
抢了谁的?姜落还没怪老天抢了自己母亲的命,她又抢了谁的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男人?她压根就没有男朋友,上学时候骆安然管的严,她一心扑在学习上。
工作?毕了业父亲每天工作,很少有时间管她的事,在公司都是靠她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后面几个行凶的男人骂骂咧咧,姜落没太听清,只听见了一个名字:沈归辞。
沈归辞,是她认识的一个说熟又不熟的人。
充其量两人算个高中校友。
难道是他害死她的?
可是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啊!
“落落,赶紧洗漱穿衣服,一会老姜要带着姐姐到家了!”
骆安然的催促声落在了姜落耳边,她恍然回神。
上一世的过往历历在目,姜落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脑子里像有一帧电影,翻开老旧的过往,慢慢播放。
直到她立在洗手台前,才回过神。
镜子前的自己,还只是个16岁的少女。
再开学她才上高一,看起来年纪很小,脸很小很白皙,脸颊还有点婴儿肥,一双水波潋滟的眸子又大又亮,睫毛如蝶羽,唇如樱瓣,像里十五六岁就容色倾城的少女。
到楼下吃过早饭,骆安然边给姜落收拾书本边念叨。
骆安然是海城书香门地世家的姑娘,一身书卷气,一向最注重子女的教育,自己也是个大学教授。
上一世姜落成绩一向不错,但是骆安然一直想让她稳居前三,她苦不堪言。
骆安然很快察觉出姜落的不对劲,平时性子活泼的女儿听她这么念叨早就插科打诨跑到一边去了,今天却一直眨巴着大眼睛听着她的话。
骆安然伸出手覆在她的额头上,“生病了?”
噗!
姜落差点一口口水喷出来,她小时候就这么没有形象?
挽住骆安然的胳膊,姜落撒娇道:“我是觉得妈你长得怎么这么好看吖,忍不住多看几眼。”
骆安然用手指抵住她的额头一点点把缠人精推走,“好好收拾收拾你的东西,扔的客厅里到处都是,一会你姐姐来了,都要笑话你。”
明明是苛责的话,骆安然却勾着唇角在笑,谁能不喜欢黏糊糊可可爱爱的女儿。
只是她这个女儿,正是青春期调皮的时候。
姜落许久没体验过依偎在母亲怀里的时光了,心里很放松,她学着小时候的样子,给骆安然敬了个不标准的礼,“遵命!”
姜落在骆安然拍她屁股之前,跑去一旁收拾她的小玩意了。
果然,她青春年少时是真的不修边幅,外套,书包,小提琴,滑板,有的在客厅里随意的放着,有的被骆安然硬安排出个位置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