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三衣晚间才从公安局赶回家中。于是,尹良便把易其马哮喘住院的事情讲与他听。
第二日吃完早饭,趁着上午,尹良就赶往易媳处。她一是作些慰问,二是了解一下情况。
当尹良刚刚到达大院门口的时候,正巧院门被易媳打开,满脸憔悴、身体极度虚弱的易媳,正送着女儿出去。
原来,昨天晚上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骑着自行车将易女送回来的姑爷。
再次听到敲门声,易媳自然十分害怕。她快速安排“死鬼男“进了堂屋西房的床底下躲了起来。过去的年月,既没有大衣橱可藏,这个地方的房屋也不设后窗,所以也不可跳窗而逃。高高的大床底下,似乎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安排好”死鬼男“的藏身之后,易媳用手抚了抚头部,理一理凌乱的头发,又抚了抚胸部,顺一顺气息,极力地安定一下情绪,然后才装模作样地打着哈欠走出堂屋之门。
“谁呀?”
“俺娘,是俺。”是易女的声音。
一听是女儿的声音,易媳既十分高兴,紧张的的心情又略微有些放松。高兴地是,女儿回来了。心情略微放松是因为,毕竟小孩子好糊弄呀。
但当她打开大院之门的时候,神情又高度紧张起来。原来,夜色之中,门口还站着姑爷。
易媳是短暂的惊愕无语,但易家姑爷先说了话,打破了这种尴尬:“嫂子,路也远,天也黑,我骑车送孩子回来的。”
“哦,哦。”正常情况,易媳本应表达让姑爷进屋暖和暖和的话,但现在不是正常情况呀,所以,她的出口变成了另一种话语,“她姑爷,天也这么晚了,俺也就不留你了,路上骑车小心啊。”
“好的,嫂子,天太冷,你们进屋吧,俺走了。”说完,易家姑爷推了几步车子后,就扭扭晃晃、咯咯当当地骑车而走了。
姑爷刚一离开,易媳就拉着女儿的手儿往堂屋而去。
“俺娘,大门还没上锁呢。”易女边走边对母亲说。
“女儿,你冷,你先进了堂屋烤烤火,娘再来锁门。”
易媳将女儿拉到了堂屋的东房,然后拉下东房门的帘子,就安排女儿背对布帘烤起火来。
“死鬼男“自然心知肚明,听到来人进了东屋,他便从床底下爬出来,瞅准时机,蹑手蹑脚而又快速地通过了没锁的大院大门离开了易家。
鸟儿欲啄熟杏香,
被人惊扰心懊恼。
悻悻归巢念尤涨,
等待时机再欲望。
锁好的大院锁,闩上了的堂屋门,易媳这才询问女儿回来的缘由。
“孩子,怎么这么晚还回来呀,有什么事吗?”
“有,俺娘。住院费用不够,俺爷(当地对父亲的称呼)让我回家取一些,姑姑也让姑爷回家拿点。”
“哦,哦。”易媳点了点头。这些年,因为只有一个孩子,负担轻,易媳还是攒了一些钱的,但也没有多少,毕竟,易其马的哮喘病,时不时地要花费一些。
第二日早饭后,易媳正送女儿出门,这不,就正巧遇上了前来慰问的尹良。
尹良给易媳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后,就问:“孩子要去哪儿呀?”
当易媳说出孩子要去乡医院的时候,尹良就心疼地说:“这么远的路,天也凉,孩子不易跑啊。”
“可俺已经力不从心了,俺没有力气去服侍其马了,良姐。”
“没事,交给俺吧。他爷(指三衣)正要去医院看看其马呢,让孩子坐他的自行车走吧。”
“良姐,他的哮喘是老病了,不麻烦二哥看的呀,二哥是大队支书,多忙啊!”
“虽然是老病,你二哥还是不看不放心啊。看望的东西都买好了,他是一定要去的,何况还有孩子要带去。”
“那就谢谢良姐和二哥了!”
大队支书骑车行,
温馨关怀从心生。
自行车载真情满,
人生处处给春风。
易女随木三衣的自行车去医院不表,话再说到厂一宝。厂一宝生下恩之尚未过月,奶水忽然明显减少,仅够恩之勉强度日。厂一宝知道,随着“奶糖”的消耗殆尽,食物的质与量都急剧下降,奶水减少也在情理之中。当然,对孩子正常生存、生长的担忧却是与日俱增,毕竟六年才等来了一个男孩子。
一天,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所来之人,厂一宝十分熟悉。但她说出了另一个人,却让厂一宝绝对想不出来。
要知说出的是谁,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死鬼“西房躲来人,尹良慰问善心至。
三衣骑车送温暖,一宝听见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