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城,运河边。
舳舻相继,络绎不绝……
码头之上人头攒动。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乙字第十三号,一艘不大不小的蓬船随波摇曳……
船头上站立一人,四十来岁模样。
左手拿伞,右手拿瓜。
引得人人侧目,此人还不自知,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样子!
“爷!这就是正主儿了吧?”
“嗯!应该是了……”
“瞧那揍性!还以为已经成了事……”
“这人心肝怕是脆些,嘴唇发紫!”
顾老二目力极好…………
“带炮仗了吗?”
“做什么?”
“你是不是傻?心肝脆,当然是先吓他一吓了!这叫有备无患……”
“蠢货!那他娘的叫隔山打牛!”
“去你娘的!隔山打牛是小小姑娘最喜欢的,一个反贼岂会识得妙处……”
“放屁!小小姑娘最喜欢的是老汉推车!”
“我艹!你两个狗日的都玩儿过了?”
“那是!”
“那是!”
…………
…………
几个杀才还在回味……
萧志一人给了个脖溜儿:“都他娘的闭嘴!耽误了主子的正事儿……”
几人还要狡辩,瞥到一脸阴笑的九爷,齐齐捂住,嘴巴已被缝死一般!
“爷!动手吗?”
“不急,又跑不了……”
“是是……”
萧北冥一伙儿不擅操舟,再说两日之前已经惊动了官府,索性让李开山去勾当,调了船只,上下游都埋伏了。
府尹亲自带队,这可是谋反大案!
官府之人在等李开山的令,李开山在等秋月……
埋伏在码头上的衙役官差见李开山时不时的就看向路边儿的一座二层茶楼,齐齐想歪!
挨着茶楼不远处正是一座青楼……
府尹心中已有应对:这个京师来的大人好女色!断不会差……
办完了这个差事,自要好生接待,如能得其美言几句,咱就稳了!不求升官,只求留任。
日上三竿!
船头那个货也不再是睥睨天下的德行了,左手还好些,右手一个大西瓜属实沉重,早知道拿个小的了……
浑身早已湿透,又兼心情激荡,早饭都没吃,腹中饥肠辘辘,咕噜噜的叫!
萧北冥一伙儿在茶楼上观察了一上午,点心都吃了一筐!
看到码头上再无其他惹眼之人。
萧北冥给了秋月一个眼神儿……
如山女子咚咚咚的跑到窗边儿,手中一块儿花色诡异的布帛就挥了起来!
李开山也是一身汗,看见信号一声大喝:“动手!”
立功心切的一群人嗷嗷乱叫着就冲了过去……
码头上顿时大乱!
萧北冥直摇头:这群蠢货!也不知道喊个什么劲儿,莫非是同党发信号吗?
西瓜大哥一个激灵!
知道事情败露,大呼小叫的招呼快开船,怎知旁边船挨船的却是来不及了……
这人抛下手中物事,几步就窜上了岸。
劈手打翻了迎面而来的两个官差,撒腿就跑,直奔城门…………
萧北冥几人哈哈大笑!
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上演……
这人一路跑出了城,暗自还在庆幸,府尹那边儿却在捶胸顿足,大骂蠢货不止!
张五爷笑得灿烂,就要追上去截住他。
萧北冥急忙提醒他:“不急!路上人不少,再放他几里地……”
官差们一拥而上就上了船,又有几个去追西瓜大哥。
船舱里还有四五个农家汉子模样的人,个个汗如雨下,浑身筛糠……
大嚷大叫的在喊冤!
府尹哪儿管他们的抗辩:“通通抓走!再有反抗,格杀勿论!”
李开山也去追,跑了一会儿已经把一众官差甩得无影无踪……
萧北冥一伙儿又追出去老远,路上行人稀少,这人也发现了追来的。
嗖嗖嗖!
一大把不知道是什么的暗器朝着萧北冥几个就飞了过来……
张五小米各手拿一面小圆盾,护在萧北冥身前,叮当两声响!
萧北冥哈哈大笑:“取某的铁蛋来!”
张五爷立刻奉上一枚:“将军且用……”
主仆两个一唱一和,哈哈大笑声中,一发铁蛋激射而出,宛若流星!
却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没中!
萧某人面不改色:“换个长相漂亮的!”
“来了!这颗俊!”
俊俏的这个确实给面子,呼啸而去,正中西瓜大哥后心!
几人大声叫好儿,某人得意洋洋……
那人后心如遭雷击一般!张口就是一篷鲜血吐了出去!
就势扑倒在地……
萧北冥一伙儿赶上一看,居然昏死过去了。
“这个废物!这么不禁打!”
“早就说了这人心肝脆些……”
“脆啊?那能吃吗?”
“你个蠢货!怎么想的!”
“你他娘的才蠢!老子是想着给老道补补……”
“说你蠢还不认,那不是越补越脆……”
“去你娘的!”
恼羞成怒的张五一脚踹开顾老二,一把牛耳尖刀已经在手,就要去拉开衣襟剖心摘肺……
萧志一脚踹飞了他:“蠢货!爷要活口!”
萧北冥无话可说:“弄到前边儿那个林子里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抬了这人就跑。
“诶?前几日那个高手怎么不知道往林子里跑?”
“许是糊涂了!”
“这么糊涂怎么练的高深武艺?”
“那他娘的谁知道!”
…………
…………
萧北冥忍住要打死这俩的冲动……
前两天是北门,今儿个是他娘的西门儿!
进了林子,张五高小米早已把这人扒了个干净!
“这又不是胡商!扒光了做什么?”
“莫非姑娘玩儿腻了!”
…………
…………
张五爷居然没还嘴,搜出个东西给萧北冥看:“爷!这是什么?好像殿下的印!”
“应该是个印玺,先收好,弄醒他!”
张五爷这回终于得偿所愿…………
完事儿抖了又抖,系好裤子:“爷!审吧。”
那人早已被呛醒,腥臊之气甚大!
再到发现身无寸缕,又要仰面晕倒……
“嗯!老子审,你扶好了他!”
“啊……?”
几人爆笑!
西瓜大哥满头满脸味道厚重的黄色液体,张五爷实在不知道从何下手,揪了几片树叶权当了手套……
心思灵便之人就很少有骨头硬气的。
没废多少力气就问了个明白:西瓜大哥就是那个所谓前朝后裔的代理中间商,所谓前朝后裔也不知真假,之前就是辛辛苦苦地里刨食的庄稼汉。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刨出来个坛子,里面是一方印玺和一个卷轴似的玩意儿。
这等事儿在乡间瞒不住,又不是金银财宝,庄稼汉也不介意被人知道……
结果被西瓜大哥偶然得知,匆忙上门儿去查看,印玺他倒是认得,猜测那个卷轴应该是圣旨之类的。
印玺还在,圣旨似的却已经被这庄稼汉的婆娘当柴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