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段路时斯雨停下来,回过头举起拳头醉醺醺对司柠风说:“别...跟着...窝,再跟着窝窝....打你....嘞。”
“不跟。”
司柠风对此嗤之以鼻,话都说不利索还想打我。但听话的停住脚步,等同时斯雨隔一段距离再停下来。
时斯雨又回头,司柠风又顿住脚步。就这样来来回回停住好几次,时斯雨不耐烦了,走向司柠风,很凶的说:“停下来!偶说辽甭跟着我!!”
“我要生气辽!”
“你认不认识我是谁?”
时斯雨回答:“窝管你是谁,窝只知道泥再跟着窝窝就抱紧。”
说着说着时斯雨找自己包包打算从里面掏出手机,包包没找到只有一团空气。她企图问路旁大叔:“树树哇,泥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
“树树泥怎么不说话?”
“泥不爱说话嘛。”
时斯雨抱住比她还粗的梧桐,双臂围成一个圈两手都不能相交。
司柠风看着自己手上挎的包包,下意识外套遮住,心里想:绝对不能把手机给时斯雨。
他可不希望今晚在警局里面度过。
唔,时斯雨对梧桐嘀嘀咕咕的样子,真可爱。
所以,他掏出自己手机,脸上带有痴汉般的笑容,打开手机相机拍视频。
他喊:“时斯雨。”
时斯雨扭过头,一边脸紧紧贴着树干,傻乎乎的。不知名虫鸣响起来伴随司柠风的声音,在黑夜里一应一和,时斯雨望向司柠风的眼睛格外明亮。
盛过银河深海,日暮星辰。
他收起手机,走向时斯雨。
“抱得太紧了时时,先松开。”见时斯雨没动,“树会疼。”
是的,此时此刻司柠风开始忽悠一只喝醉的小朋友。时斯雨问了句是吗司柠风郑重地点了点头,时斯雨犹豫了下才放开。
完全没认识到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又被忽悠着穿上外套,最后被忽悠上了车。
前面司机:我这辈子第一次开迈巴赫跑不过一辆共享单车。
罢忒,喝醉的人哪有那么安分。
这不时斯雨刚到家,一直喊着难受,司柠风哄着吃了解酒药。
卫生间里司柠风正拿着卸妆巾帮时斯雨卸妆,面对时斯雨乱动的小手,司柠风真的没办法。
把时斯雨双手牵制住,千辛万苦卸了妆。就在司柠风空出手去挤牙膏,时斯雨动了。
如果开始时斯雨只是摸摸脸摸摸腹肌,司柠风核能镇定自若,但现在他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司柠风简直要疯,他的自制力,仿佛从未有过。
他咬牙切齿说:“真是欠你的。”
嘴上说着手上动作却没停,忍着将时斯雨洗漱完。这边时斯雨刚躺在床上,又开始作了。
“不睡,时时不睡,没洗澡。”
十分中肯说:“脏。”
司柠风杵着胳膊双目无神靠在椅子上,同时斯雨大眼瞪小眼。要说刷牙洗脸这些司柠风还可以,洗澡司柠风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不行。
眼见时斯雨伸手去勾自己背后拉链,司柠风吓得赶紧起身,连忙制止住时斯雨的手,时斯雨不解望着他。
我拉个拉链怎么了,为什么要拉我的手。
抹茶色裙摆散落床上,发丝缭乱挂于脸颊。司柠风逐渐胡扯,一本正经说:“洗过了,十分钟前洗过了时时不记得了吗。”
“没洗,衣服没换。”
“.................”
司柠风手足无措站在床前,过了一会无奈地说:“我去给你拿衣服。”
“好了吗?”
司柠风等时斯雨换衣服,好久没听见里面动静,他又喊了两声没人应。司柠风不放心,打开门进去见时斯雨依旧穿着礼服睡在床上。
真乖。
他帮时斯雨盖上被子,打开南瓜小夜灯,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冷空气一路南下,夜晚气温降低,司柠风脱下风衣换上短袖,仍然热得很。不像是因为气温的原因,反倒是某种身体燥热。
辗转反侧,他想到时斯雨,面红耳赤,焦躁难安,今夜水费比起往常格外多。
司柠风空闲下来手机拿在手里不放下,惹得实验室里其他人频频往这边看。时斯雨已经一上午没回他消息,肯定是生气了。
司柠风猜的大错特错,完全没想过时斯雨睡一上午没醒这种可能。
时斯雨醒来有点晕乎乎,去洗了个澡,看到司柠风发的十几条消息。
蓝颜祸水。
没关系时斯雨已经习惯了,毕竟他以前去司柠风教室见过满抽屉情书,更见过女生拦着司柠风表白,比起那些,这都是小问题。
时斯雨喜欢的是司柠风,有人喜欢他更不证明他值得喜欢,何况时斯雨有信心。
时斯雨回【只需要一包辣条,本小姐可以不计前嫌。】
他们又在一起跨过了一个新年,跨年当天各地多场烟花秀表演。
市中心广场大屏,正放着无人机表演,上千辆无人机飞在空中,经过多次变换,形成雨滴型新年快乐。
当时间转向零点,无人机构造出时钟,时分指向十二的同时天空中焰火悄然绽放。
清河最高处大厦,直升机停留在不远处,他们把整座城市美景收进眼底,五颜六色的灯光直上云霄。
常有人说,摩天轮到达最高处时,许下愿望会成真。他们在直升机上许下一辈子,互相说着爱慕。
飞鸟云层作为见证,我们只爱彼此。
新旧更替之际,时斯雨踮起脚尖,亲上司柠风的脸庞。司柠风两手一伸将人搂住,他说:“时斯雨,岁岁平安。”
只愿我爱之人,平安喜乐,身体康健。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刚迎来新年,转眼一年又过去。
时斯雨想起自己数学试卷还没出完,高中数学老师强烈要求加大难度。时斯雨:哦呦,我就喜欢难度大的。
是的,时斯雨又开始给高三生出试卷了。
时斯雨自己电脑放宿舍忘带了,就去司柠风房里用他的电脑。
“是不是没电了?”
时斯雨看着眼前电脑打不开,到处找充电器。在翻开某个抽屉,时斯雨看到了一份录取书。明显是被打开过,彼得哈其堡大学航天专业排名第一,时斯雨知道司柠风大学心仪学校就是彼得哈其堡。
时斯雨知道司柠风一声不吭报了清大时也很吃惊,但她只当是司柠风没录上还安慰司柠风来着。
博士录取书现在就被时斯雨拿在手上,可她并未听司柠风说过,既然司柠风想瞒她,她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时斯雨悄悄塞了回去,好似这样就没发生过。
你瞧,连拜访位置都分毫不差。
时斯雨在一堆书底下找到充电器,可现在对着电脑却毫无思绪。思量许久,时斯雨打了个电话。
对面传来清脆少年音,“喂,嫂子。”
“司柠川,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嫂子说呗,甭客气。”
“哥哥他当时报彼得哈其堡录上了吗?”
对面一阵沉默,时斯雨抛出引子。
“玛德家的镇店之宝将会是你的成年礼物。”
司柠川迫不及待回答:“我哥说是没有,但我有次用我哥邮箱好像看到过他们发来的邮件,是录了。”
仿佛慢回答一秒都是对他摩托老婆不尊重。
“嫂子你问这干嘛?”
“没事突然想起来就问问,别跟哥哥说我给你打电话,司柠川记住了要保密。只要你嘴严,我答应的不会食言。”
对面惊呼,“嫂子大气,我为嫂子举大旗,我保证我哥绝对不会。”
挂了电话时斯雨脑海中回忆起初放学时,时斯雨被人拦住,勒索了几十块钱。还被告知不许叫家长,第一回时斯雨觉得几十块钱就算了,直到同几个人拦住时斯雨三次,时斯雨回去告诉了司柠风。
不知道司柠风怎么解决的,但时斯雨后来确确实实是没有再被找上过。
那时他高二,正准备申请国外学校。
时斯雨可以接受司柠风去国外,她疑惑司柠风为什么不告诉她,她不会反对司柠风去国外呀。
窗外的风刺骨的冷,扑朔进骨肉里。
人一旦有了糟心事,一件又一件糟心事不断显露出来。
时斯雨再次见到袁凤瑶是在教室,那节课是小班教学,平常也有学生跑来听课。袁凤瑶混在人群里,时斯雨一开始没注意,直到上了半节课总感觉背后凉飕飕。
时斯雨趁老师转过身往后看,她看到斜后方袁凤瑶一动不动盯着她,时斯雨无意识摸了摸鸡皮疙瘩,那眼神像要活吞了她。
像多年未进食的猎豹遇上活生生的兔子,撕咬吞入腹中。
正上着课,袁凤瑶忽然站起来,所有人目光看向她,教授问:“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教授可知道下面坐着的你学生中有杀人犯。”
教室里议论纷纷,嘈杂的可怕,袁凤瑶嘴上说着眼神看向时斯雨,以至于好多人目光也看向那一块。
“你凭什么这么说。”
“同学,随意造谣是犯法的。”
“法律系的呢,出来怼她呀。”
又来了又是这种眼光,每个人看到我都会说一句她就是时斯雨啊,看起来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她还能是谁。
成绩好又怎么样,年纪轻轻这么歹毒,学校怎么还不开除她。听说她家里有钱有势,我们可惹不起大小姐。
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那么狠毒,遇到这种人还真是王阳倒霉。
王阳,姓王名阳,她妈妈张迎弟。她希望她孩子向阳而生坚韧不拔,她自己生产时大出血,死在家徒四壁的木床上。
教授出声打断讨论,“这位同学你不是我们清大的吧,至于你说的问题我不会回答你,但我相信我的学生。他们眼中充斥对知识的渴求,他们团结同学乐于助人,他们身上有着年轻人最重要的东西,真诚热忱。”
“这位同学请你出去,我的课堂上不欢迎你。”
“出去。”
“出去。”
袁凤瑶向时斯雨走去,一条手臂伸出来抵挡她的去路。
“同学,门在后面。”
“时斯雨,你就是杀人犯,杀人偿命,你可有梦见王阳,你亲爱的闺蜜她在下面等你。今天他们维护你,一个个帮凶,护着一个杀人犯。”
“抢我男朋友,你就应该去死。”
时斯雨缩在袖子里的手不停地颤抖,她室友抱住她,“小时,别听那沙比瞎说,我们小时最乖了。”
时斯雨想说些什么张口却说不出来,骨子里的善良让她气的发抖也说不出你去死这种话。当初班上也是有一群朋友维护她,流言蜚语太过伤人,往往遍体鳞伤。
当天下午清大论坛贴吧上出现几篇帖子讨论这件事,盲目跟风怒骂或理性思考。
许多人躲藏网络背后,随心所欲发表自己言论,高呼言论自由,敲着键盘就给时斯雨定下死罪,尽管对事实真相一无所知。
随着沪江娱乐一位流量明星文甜和众多大V发声,整件事情被推到高潮。
鹿v转发微博: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文甜。
时斯雨这边反应速度也很快,林家名下律师所当即发下律师函,造谣的一个没放过,首页置顶清河分区派出所几年前发布的一则报告。
简短来说就是清河附中高二一班王阳同学跳楼是自杀,不存在任何校园霸凌行为。
可是传着传着假的也成了真的,别人才不会管是真的假的,既然大多数人说是真的,那肯定就是真的。
时斯雨本以为已经习惯了,再次面对却提不起勇气。
她看着网络上一条条评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宁静的夜晚怎如此喧嚣。
房门砰的一上被打开,司柠风鞋没换冲了进来,瘸了一个轮子的行李箱不难证明有多焦急。
时斯雨抬起头,“你回来了呀。”
司柠风调整了呼吸,笑着说:“想时时哥哥就回来了。”
今天司柠风正在外地跟导师参加一个研讨会,白驹轶给他发消息他才知道,订了高铁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