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濯刚从寝室抽出了剑,抱着一抹复杂的心情,正要出去,
就见朱洙脏兮兮地,推门进来,
楞了一瞬,岩濯一把抱了上去,
朱洙懵了一瞬,岩濯把她抱得很紧,紧到朱洙都推不开那种。
“夫君,你怎么了?”
抱了好一会儿,岩濯才松了手,
他上下下里里外外地,看了朱洙好多眼,
确认朱洙没事后,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冷了一张脸,
“你去哪儿了?怎么那么晚回来?”
朱洙知道自己那么晚才回来,是不对的,
所以,气势上就矮了一截,
“朱洙去帮仙仙姐姐转移花田,所以就迟了…”
岩濯注意到朱洙的手,有些发肿,眸底闪过一抹不自然,
“你的手怎么了?”
朱洙解释,
“朱洙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两个黑乎乎的鬼,他们追着朱洙跑,
朱洙就捡起石头,朝他们跑,还砸了他们…”
“你的手是被砸的?”
朱洙摇了摇头,“是砸鬼砸肿的…”
这世界上,哪里有鬼?
岩濯只当是朱洙搬花弄伤了手,也没继续深究。
彼时,
近水村,某棵树底下,
两个黑色身影,正在抱团取暖
江蓉正用刚刚蒸熟的鸡蛋,给树被砸得乱七八糟的脸,做热敷恢复。
咬了咬牙,江蓉骂出了声,
“该死的,那头蠢猪,胆子竟然那般大,这般都没吓死她…”
谁说不是呢?
树原以为少夫人,是个软弱胆小的,
哪知道,他都扮鬼状,追上去了,
少夫人见着了竟还敢,拿石头追了上来,差点没把他砸死,
他是被砸得跑几步,滚几步,嘴里还发出嘶吼的声音,
想要吓跑少夫人,
可是,少夫人不仅不怕他,反而是追得更欢了…
嘶!
江蓉一脸歉意,“弄疼你了?”
树觉得这些好的鸡蛋,给自己滚了脸也不能浪费,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剥了一个给江蓉送去,
江蓉看了一眼,树那不堪入目的脸,急忙别开脸去,
太丑了,吃不下,真的吃不下…
“江小姐,你可是嫌弃小的了?”
江蓉违心地摇了摇头,忍着恶心,她一口吞下,树递过来的鸡蛋,
“yue~~”
树:“……”
江蓉笑了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那么辛苦帮着我。”
说罢,
江蓉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塞到了树手里。
江蓉在看到树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树对自己是有意思的,可以收为己用,
树确实也不负她的期望,
岩府发生的一切风吹草动,都立马过来告诉了她,
也时时给她留意着,赶走朱洙的机会,
只是,树几乎每次都会把事情弄糟。
“小姐,这次树又没有帮您完成任务,您不生气吗?”
江蓉捏紧了手心,生气有用吗?
若不是,因为实在没有找到可用之人,
她早就不想搭理,树这个没用的废物了。
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江蓉温柔地笑了笑,“怎么会,你已经尽力了。”
事实上,
岩濯从岩氏那里,要到的一百两银子,
如今,总共用了十两,
揭发王二麻子那里,用了一两,
揭发那个年轻郎中那里,也用了一两,
账房先生那边,用了八两,
事实上,帐房先生那里,不用花银子也是可以的,
实在是,他过于厚道…
李恒来岩府的前一刻钟,
是岩氏为了大局而考虑的意思,
“本公子也不想,真的坏了李家姑娘的名声,”
你不想你的事情,明日直接被宣城人所知,而半两银子不得,
最好按照本公子说的去做。”
账房先生看着那白花花,他工作大半年,才能得到的八两银子,
最后,还是不惜放下尊严,折了腰,
接过了银子,账房先生声泪俱下,
这银子不收就白白不收了,岩公子说把事情闹大,就是闹大的…
他还是想要他的尊严,值一点银子,哪怕是八两…
李府,
李欢颜躺在榻上,神神叨叨,面容一阵阵惨白,
李欢颜在岩府,被诊出怀孕的时候,
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那知,这一跳,竟直接把她吓晕了过去。
府医也是给她把了几次脉的,都说她是没有怀孕,
这才让李欢颜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李恒气恼地推门直入,一把把账房先生推到在地。
账房先生有些后悔了,
若是,他一早知道自己将错就错,要挨那么多打,
他就厚着脸皮,多向岩公子多讨要一些银子了,
虽然,岩公子也不一定给…
“欢颜,你怎么能和他一个下人,厮混在一起呢?!”
李欢颜看了地板上,跪着的账房先生一眼,
有些不解,“爹爹,你说什么?!”
李恒哼了一声,“我没问你,你倒是,有脸问起我来了?!”
李欢颜看了账房先生一眼,
“是小的错,小的不该给小姐炖鸽子煲,让小姐涨了气…”
李恒怔了一瞬,一巴掌乎在了账房先生脑袋上,
“你说的骨血,就是这个?!”
一旁的嬷嬷补充,
“账房先生没能力当爹,所以,在外边养了一群鸽子,还自称是那些鸽子的爹…”
李恒的脸,一下子气得发青,一下子气得发紫,
“你个畜生!你怎么不早些说?!”
账房先生一脸委屈,顶着两瓣香肠嘴,
“您也没给我机会解释呀…”
李恒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若是,没人看见,事情发生的经过还好,
偏偏,他怕岩府被骂得不臭,
特地,花银子雇了一群长舌妇,
估计,刚刚发生的事情,也被那些个长舌妇,传遍了整个宣城,
李恒扶了扶额,“李家小姐李欢颜,与府中帐房先生厮混,又想嫁入岩府,
所以,设计想要给孩子找岩府公子当便宜爹,结果被当众拆穿...”
长叹了一口气,
出了这档丑事,他李恒日后,哪里还有脸面出去见人?
匆匆从外边赶来的小厮,正好听到了李恒说的话,
“老爷,事情或许没有您想得,那么糟糕…”
“此话何意?”
小厮继续道,
“您前脚刚走,后脚,那两个给小姐把脉的郎中,
就被人以造谣撞骗,狗屁不通的名义,送入了衙门,
听闻两个郎中都是半吊子,医术不精不止,
还几次收了银子,胡说八道去害人,
这次,正好被熟人撞见,
所以,二人一并落了网。”
李欢颜心头一喜,
“所以,我并未怀孕一事,外边的人,也是知道的?!”
小厮点了点头,
李恒一脸不解,
“府医又未曾出去说,仅凭着那两个招摇撞骗的人,
外边的人,就能断定欢颜没有怀孕?”
小厮继续道,
“并非如此,也是老爷前脚刚离开岩府,
后脚,账房先生就因为不举一事,就被李老郎中传了出来,
甚至李老郎中,还拿出了一系列证据做辅,众人一片信服。
李恒转身扫了账房先生一眼,眸色复杂,
“你不举?!”
账房先生点了点头,面容有些尴尬。
小厮继续开口,
“除此之外,李老郎中还作证,上次在酒楼那件事情,
是他因为不满岩府公子的行径,蓄意报复,借机造谣。”
小厮总结,
“所以,小姐名声还是清白的,也没有与人厮混,
就如外界所说,小姐就是想嫁入岩府想疯了,才趁机出此下策。”
李恒扶了扶额,
虽然,听小厮这般说了,是没那么丢脸了,
但是,他还是觉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