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当年留下了小女孩,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一直以来都很照顾她,久而久之,女孩明白了当年烧村的事情并不是玉夫人他们所为,无依无靠的她也慢慢的接受了玉夫人的好意,跟在了玉夫人身边,取名小景。
而烬华则是从小就被玉夫人收养,把玉夫人当做母亲一般,刚开始烬华对小景的到来本没什么感觉,可看见玉夫人对她那么好,觉得小景分走了玉夫人对自己的爱,两个孩子也就渐渐不对付起来,平日里总是争吵不断。
玉夫人口中的‘黑药’,指的是她的蛇。
黑药是一条通体幽黑发亮的巨蛇,与玉夫人向来形影不离。
小景出去以后,烬华站起身来,走过去狠狠地把门摔上。
“好啦烬华,不要闹脾气了,你们两个跟着我进宫去,要是还这样吵吵闹闹的没完,耽误了正事,公子可没有我这样的好脾气啊?”玉夫人拉过烬华,语气稍加严厉的提醒道。
烬华一听到‘公子’二字,像是受了惊的猫一样,浑身一抖,连忙乖巧的回答道:“别告诉公子!”
玉夫人一笑,故意说道:“公子前些日子才送信来,还问到你与小景的近况,哎呀~我可该怎么说呢?”
烬华紧张的抓住玉夫人的胳膊,拼命地摇晃着,眼中满是乞求。
“还吵架吗?”玉夫人问。
“不吵了!”烬华立刻答道。
玉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告密’。
等到入夜,小景和烬华都已经入睡,玉夫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街道,轻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见面了~”
脚边的黑药抬起头,轻轻地摇晃着,好像也在开心一般。
夜,不过一场梦的时间。
休息了一晚过后,白卿卿的脸色稍稍好了些,璇雨为她煮了一碗补气血的汤饮,放了足足的料,端给白卿卿的时候还呼呼的冒着热气。
“公主,咱们今天什么时候出发啊?”璇雨问道。
白卿卿用汤勺舀起一勺汤饮,吹了吹热气,慢慢饮下。
“嗯...裟金的队伍说是一早就要启程,咱们用了早饭后就赶紧出发。”白卿卿回答道。
耶律岚和齐瑜今天就要启程返回裟金国去了,白卿卿想要去送一送他们。
“那我这就去让马房套车!”璇雨说着就跑开了。
白卿卿坐在院子里,慢慢的喝着这碗热腾腾的汤饮,感觉身上暖烘烘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先生?”溯云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白卿卿的时候似乎很是诧异。
“怎么了?怎么这种表情?”白卿卿疑惑的问。
“先生没去送瑶婉郡主吗?”溯云问到。
白卿卿笑到:“队伍还没出发呢,我等一下就出门。”
溯云却说道:“裟金的队伍已经出发了有一个时辰了啊!”
白卿卿大惊,站起来问道:“什么?!不是说要与齐国公再吃一顿饭、道别之后才出发么?”
溯云回答道:“本来是这样安排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裟金的队伍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已经出发了,属下以为瑶婉郡主会告诉您一声的...”
白卿卿提起自己的裙摆就往外跑去,溯云也看得出来白卿卿已经错过了,可现在就算是骑着马去追,也已经追不上了...
“先生!您等一等!”溯云几步追上白卿卿,拦在了她面前。
白卿卿停住脚步,看着溯云问:“溯云!你拦着我做什么!?”
溯云看着白卿卿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明白她自己也知道此时再去追已是无用了,轻声说道:“先生...我们已经追不上了...”
白卿卿看着溯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雨桐阁。
重新坐回桌边,白卿卿看着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饮,端起碗来,静静地喝着。
溯云看着白卿卿失落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只是也沉默的站在一边。
喝完了汤饮,璇雨这才跑了回来,还兴冲冲的问白卿卿是不是现在就出发。
“璇雨姑娘,裟金的队伍早就已经出发了,咱们怕是已经赶不上了...”溯云不得已又向璇雨解释了一遍。
璇雨一愣,问道:“怎么会呢!不管怎么样她也该跟我们说...唔!”
溯云冲上去捂住了璇雨的嘴,让她不要再说了。
白卿卿站起身,一言不发的向着外面走去,溯云急忙追问:“先生!您去哪里?”
没有回答。
溯云松开璇雨,赶紧追了上去。
白卿卿一路走着,溯云才知道了,这是去梧羲阁的路。
走进梧羲阁的院子,白卿卿看见元宝正在院子里追着一只信蝶玩。
她笑了笑,喊道:“元宝,过来。”
元宝听见白卿卿的呼唤,欢快的跑了过来,小爪子扒着白卿卿的裙摆,想让白卿卿跟自己玩。
白卿卿抱起元宝,将它带着一起走进了令狐彧的房间。
令狐彧难得没有早起,还在床铺上熟睡着。
白卿卿走过去,轻轻地把元宝放在了令狐彧的床铺上。
小元宝兴奋地满床乱跑,直接踩醒了令狐彧,令狐彧刚一抬头,元宝就冲上去,对着令狐彧的脸就舔了起来。
“元宝?!”令狐彧倒也不嫌弃元宝的口水,只是有些惊讶元宝怎么会在这里。
白卿卿和溯云在一边偷笑起来,令狐彧坐起身,抱住了元宝道:“好啊,原来是卿卿你把元宝带进来的,这样叫本座起床的方式还真是新奇。”
白卿卿笑道:“公子今日怎么赖床呢?”
令狐彧将自己散乱的头发拨到脑后,回答道:“每次疗完伤都会睡得格外久一些,卿卿是没见到本座,担心了?”
令狐彧说着,就好像撒娇一般的靠向白卿卿,把自己的头靠在了白卿卿的身上。
白卿卿也把头靠向了令狐彧,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依偎着,溯云见状,悄悄地退了出去。
“心情不好就不要憋着了,说与本座听听吧?”令狐彧突然说到。
从他睁眼看到白卿卿时,就看得出白卿卿的心情不佳,尤其是她的眼睛,还微红着呢。
白卿卿低声说道:“我没能赶上裟金的队伍...”
令狐彧问道:“本座记得齐国公还要留齐瑜吃顿饭的,怎么也要午后才出发呢,怎么会赶不上?”
白卿卿将队伍一早就出发的事告诉了令狐彧,倒是听的令狐彧一头雾水。
“为何会突然改变出发时间呢?且不说齐瑜怎么想的,就算是耶律岚,应该也不会不顾卿卿你的感受,就这样不告而别的。”令狐彧说道。
白卿卿也是这样觉得,可他们到底是不知道这之中有何变故。
“我想去问问齐伯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卿卿说道。
“好,本座陪你一起去。”令狐彧温柔的看着白卿卿。
令狐彧起身,喊了溯云进来帮自己更衣。
在溯云准备帮令狐彧系上腰带的时候,白卿卿从他手里接过腰带说道:“让我来吧?”
溯云嘿嘿一笑,答道:“是,夫人。”
白卿卿无奈的一笑,指了指溯云道:“溯云你也学会取笑我了!”
令狐彧也坏笑一声,对溯云说道:“嗯~这个称呼极好,本座听着极顺心!”
白卿卿笑着为令狐彧系好了腰带,把那几个玉坠和香囊仔细的排好。
“好了,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白卿卿说道。
令狐彧一把将白卿卿拉近,低声说道:“那不如请夫人...唤一声夫君听听?”
白卿卿红着脸低下头去,结巴着说到:“这...这怎么行...”
令狐彧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白卿卿的脸颊。
“夫人害羞起来可真可爱。”
白卿卿羞得不行,用拳头轻捶了捶面前正在坏笑的男人。
胡闹了一会儿,三个人坐上马车,向着齐国公府驶去。
才下马车,三人就听到府里传来了一声什么东西打碎的巨响。
“这是出什么事了!”白卿卿惊呼一声,赶紧往府里跑去。
跑进了内院,白卿卿看见齐征正准备再摔碎一个花瓶,连忙上去拉住了齐征。
“齐伯伯!这是怎么了!?”白卿卿问道。
齐征一看是白卿卿来了,放下手里的花瓶,愤怒的说道:“沈之恒竟敢不让我去送我的宝贝孙女!瞒着我一大早就送走了裟金的队伍!”
白卿卿没想到竟然连齐征都没能去送齐瑜,更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又和沈之恒有关。
“沈之恒?是他改了出发时间?”白卿卿问道。
“是,我本来还等着两个孩子回来陪我,可谁知道宫里派人来说,誉王以行程太久为由,劝说耶律殿下尽早出发,就连陛下也被说动了!”齐征越说越来气,手里的花瓶还是没能逃过被摔碎的命运。
令狐彧和溯云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白卿卿扶着齐征坐下,郑田赶紧跑过来收拾地上的花瓶碎片。
“我没找他算账,他倒是先来招惹我!”白卿卿低声说道。
齐征奇怪的问:“怎么?沈之恒做了什么?”
白卿卿把昨天的事告诉了齐征,齐征冷笑道:“哼!看来这位誉王殿下可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好!”
白卿卿本来不想再追究,可沈之恒竟然不让自己和齐征跟齐瑜告别,那就别怪她‘斤斤计较’了!
“齐伯伯,您放心,等齐瑜他们回到裟金国,安排好了一切,我一定会陪您去一趟裟金的。”白卿卿安慰道。
安抚好了齐征的情绪,白卿卿他们离开了国公府。
“去王宫。”白卿卿突然对赶车的溯云说道。
“是。”溯云回答。
令狐彧看白卿卿生气的样子,轻声问道:“卿卿,你进宫是要做什么去?”
白卿卿回答道:“我要向陛下禀告,誉王沈之恒对亲妹下毒,导致四公主沈青棠差点一尸两命之事!”
令狐彧叹息一声,拉住白卿卿的手问道:“卿卿,本座知道你生气,可现在咱们也只知道那香囊是沉愫送给齐自绗的,别说是想要证明是沈之恒下毒,就连是否是沉愫下的毒,都无法求证,他们大可以说是被人陷害的,只要咬死不承认,就拿他们没办法。”
白卿卿低下头去,不吭声了。
令狐彧知道白卿卿心中委屈,看着她那可怜的模样,可是心疼坏了。
他将白卿卿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本座知道卿卿你心中不舍齐瑜,可她终究是已经嫁了人,咱们日后若是有空了,就去裟金国探望她,可好?”
白卿卿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躲在令狐彧怀里,轻声抽泣起来。
回到闇雨楼后,白卿卿和令狐彧一起在梧羲阁处理灵司阁送来的文书,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当天的傍晚时分,闇雨楼收到了玄机处送来的针对沈青棠被下毒一事的处理文书。
文书中大多是些废话,主要说了沈之恒对沈青棠有多么关心和对下毒之人有多么气愤,最后才说了玄机处已经抓住了下毒之人的事。
“又是老一套,随便抓一个人来顶罪,沈之恒可真是拿别人都当傻子!”溯云把文书扔到一边,冷冷的说道。
白卿卿正在看着鹭鸶节过后木石村那边送来的收入账目,听溯云说这话,只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沈之恒走到今天,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找人顶罪不过是他最简单方便的手段罢了。”令狐彧说道。
而沈青棠那边也收到玄机处的文书,沈青棠将文书狠狠地扔出去老远,对身边的齐雁行说道:“以后若是誉王殿下再来拜访!不许给他开门!”
齐雁行扶住沈青棠,赶紧劝道:“青棠,你身子好没好全,墨大夫说了可不能生气。”
沈青棠看了一眼一边摇篮里的齐盼,眼泪一下子落下来,她哭着扑进丈夫齐雁行的怀里,哭喊道:“我信他是我的三哥!是孩子的三王叔!可他竟然狠毒到如此地步!对我下毒!还差点害得孩子出事!就连卿卿都差点出事!现在竟然随便找了个府里的侍女来顶罪!我如何能够甘心啊!”
沈青棠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打湿了她盖在身上的棉被。
齐雁行看妻子哭的如此伤心,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可他只是个品阶不高的小小文官,在朝中根本说不上话,面对这位‘誉王殿下’,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青棠,不如问问卿卿那边如何了?”齐雁行问道。
沈青棠抬起头,双眼哭的又红又肿。
“卿卿她...”
沈青棠有些犹豫,毕竟白卿卿也才休息了一晚而已,她不想去催促白卿卿。
齐雁行看妻子犹豫起来,将她搂住宽慰道:“好了,那我们就等几天再去问问,先让卿卿好好休息几日,如何?”
沈青棠点点头,靠在齐雁行身上,轻轻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