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秦怨直勾勾的眼神，让黑瞎子忍不住发问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想看就看，不给?”
秦怨见黑瞎子不回答，转个身睡到一边，嘴里嘟囔着
“不看还不行，您老人家金贵，看多一眼都要收钱~”
黑瞎子的手环过他的腰，贴在他的后颈
秦怨往前躲了躲，阴阳怪气的
“我没钱赔，自插双目”
黑瞎子威胁似的收紧他的腰
“刚刚捂好的被窝，再动，暖气全跑光。冻不死你个小崽子。”
此时的秦绿茶上线，委屈的谴责
“白天还叫人宝贝，晚上就不认了，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哥哥无情，终还是伤了弟弟的一片真心......”
“没完了?”
黑瞎子翻身而上，抵开他的双腿，直起身子脱下外衣
“哥哥看你是不想睡觉，做点运动如何?”
秦怨慌了
“我开玩笑的，家里还有孩子，你不能胡来。”
黑瞎子的呼吸悬停在他面上，就好像当初在西北墓道时那般
“是不许，还是顾及家里有孩子?”
“当然是不许！”
黑瞎子摸了摸他发凉的脸，换了个身位，让秦怨睡在自己胸前
“那就老实睡觉。”
消停了一会，秦怨又问
“我刚刚那么说，是不是很欠?”
“是。”
“那你就不想扇我嘛?”
黑瞎子笑的十分无奈
“祖宗，你看我哪敢?”
秦怨又说
“那我睡不着怎么办?”
“哄呗，还能怎么着。”
黑瞎子拍抚他的背，哼唱起蒙古的歌谣
秦怨不知道这首歌唱的什么，很有魔力，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因为唱起了这首久违的曲子，黑瞎子整晚都浸在黑色扭曲的梦境里，挣脱不得
清晨
大院的门被敲醒，刘灿第一时间清醒，在家时根本不敢深入睡眠，更别提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
哪怕是一点风吹响动，就可以惊动他
见主卧没有动静，想来他们应该是没有醒，自己要在这里久住，就要做好一个小厮该有的职责
起身利落的穿好衣服向外走，而院门水潭里的鱼怪们跃跃欲试，要是进来个什么不法分子，它们就能实现加餐自由
“谁在外头?”
敲门的声音还在持续，刘灿大声喊道
“到底是谁?”
敲门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开始疯狂的拍打。
刘灿被吓的后退，想要回主屋叫醒秦怨，院内的高墙甩进来几个飞虎爪的钩子，牢牢勾住墙体
刘灿惊恐的想着
“会不会是那些人?”
鱼怪们早就流下了贪婪的涎液，有一只迫不及待跃出了水面，直冲上钩的人咬去
僻静的园区，一声惊恐的惨叫在墙垣外响起，秦怨立刻睁开眼睛
匆匆披了件衣服，出了房门赶到前院，就看见刘灿瘫倒在地，一脸恐慌的往后挪
秦怨忙问他
“刘灿，发生什么了。”
刘灿抓住他的衣袖，断断续续的说
“外边......有.....有人......敲门......要....爬...爬进来”
秦怨只是扫了一眼墙上的飞爪，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用手顺了顺他的背，安抚他被刺激到的情绪
“没事的，我在。”
“我本来想....想去.....叫你.....可....可我”
说着说着，刘灿眼泪就下来了，似乎是被刚刚的动作吓坏。
刘灿说到底的还是个没满十岁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还能想着通报他，也算是不错了
【八成是瞧见我的小宠物吃人了，没尿裤子，算他有出息。】
“你先去把那个大哥哥喊醒，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刘灿止住了眼泪，重重点头。
秦怨打开大门，绕到墙垣外，就见到一滩血迹和瘫在地上摸着肚子打嗝的鱼
“......吃那么干净，是饿了多久?”
鱼说
“老大平时就少喂，再说了，那些个鱼饲料狗都不吃。”
秦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额头上的青筋跳动
“那你好歹留点渣，吃那么干净我哪知道是谁。”
“渣?你想要啊?好说好说。”
鱼怪说着就要从嘴巴里掏，秦怨连忙制止，并让它将这里的血渍打扫干净
鱼怪上一秒答应，下一秒它一口将沾满血渍的草地吞入腹中，在秦怨震惊的眼神中，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
秦怨嘴角抽搐的厉害，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他疾步上前掐住鱼头，带回院子里，重重的甩到水池里
遭殃的，还有下边一众嗷嗷待哺的鱼怪。
刘灿正想把黑瞎子叫醒，秦怨就来到身后
“出去吧，没事了。”
刘灿愣愣的点头，直到秦怨摸了摸他凌乱的头发，才缓过神来
“等会带你出去买早点，先去洗漱干净点，等我可以吗?”
刘灿抿嘴点头，觉得他这样太过温柔，自己不好把尖刺对向他
“嗯.”
刘灿出去后，贴心的把门带上
秦怨覆上黑瞎子的额头，温度正常，但是呼吸微弱
可他不会闹那么大动静也没有反应，睡到太熟了?
按秦怨对他的了解，不大可能
秦怨将他翻了个身，看到了在背后窃笑的女鬼，眼神一冷
一道法印打向女鬼的眼睛，痛的她松开了缠绕黑瞎子的手
几乎是同一刻，黑瞎子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样了?”
秦怨扶起他，拿了案桌上的水喂给他，好半晌，黑瞎子才说
“这是我跟她的较量，她想让我死，又不想我死的太舒服。”
“等我找到办法，也会让她死的不太舒服。所以在这之前，你都不许死。”
黑瞎子没有任何答复，似乎笑了，将秦怨捞过来讨了个早安吻
对于这件事，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个完结，在一百多年的光阴里，他想过许多办法，寻过许多古法药剂，甚至是苗疆的蛊师，也没有个解决的办法
如果眼疾加重，那留给他的时间也不会比别人多多少
他是一个注定要在黑暗中等待死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