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上回碰见老大娘，老大娘是孤身一人。
这回不一样。
这回老大娘的腿上，还坐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通过交谈，姜楠得知，小女孩叫毛妮，是老大娘的孙女。
老大娘的儿子媳妇已经死了，临死前把他们唯一的女儿毛妮，托付给了老大娘。
老大娘答应过儿子媳妇，再苦再难，她也会把毛妮给拉扯大，可谁知——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她家毛妮居然患了怪病，隔三岔五就会莫名其妙晕倒，而且晕倒后昏迷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老大娘砸锅卖铁，带着毛妮跑遍了黑省的各大医院，一直也没能查出病因。
有个医院的院长，建议她带毛妮去沪市的大医院试试，听说那儿有个专治疑难杂症的老医生，医术很是高明。
老大娘为了带毛妮到沪市看病，借遍了亲朋好友，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虽然亲朋好友都说了，那钱不用还。
但老大娘还是认认真真写了欠条。
她还向亲朋好友保证，不管这次去沪市看病有没有好结果，她有生之年，一定会把欠下的债还清……
姜楠陪着老大娘唏嘘了好一会儿，见自己的座位快被人占了，才离开老大娘的身边，与陆正清坐在一起。
之后的行程里，一到吃饭的时间，姜楠就晃到老大娘那边，给老大娘祖孙两个送点儿吃的、喝的。
借着这样的机会，往毛妮喝的水里掺灵泉水。
虽然灵泉水不能包治百病，但它能改善人的体质。
给身患怪病的毛妮多喝几口，总归是好的……
两天后，火车抵达沪市。
姜楠与陆正清护着老大娘祖孙二人出了人潮涌动的火车站。
老大娘站在火车站的出口处，望着人生地不熟的沪市，满脸迷茫。
毛妮也紧紧地贴在老大娘的身上。
显然，祖孙二人并不知道去医院的路要怎么走。
姜楠决定送佛送到西，把她们送到她们的目的地——同心路的第一医院。
四人一边走，一边探路。
到达同心路第一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姜楠正要与祖孙二人告别，拉着陆正清去办他们自己的事情，迎面走来两个神色不自然的中年妇女。
她们从姜楠身边匆匆走过，还特意歪着身子撞了姜楠一下。
姜楠皱眉。
什么情况？
扒手？
她摸了摸口袋。
打算塞给老大娘的那叠钱还在。
咦？
脚下怎么还多出来一叠钱？
姜楠捡起地上的钱，对着那两个中年妇女的背影大喊。
“同志，你们的钱掉了！”
谁知，那两个中年妇女听见姜楠的声音，居然连连否认。
“那不是我们的钱，谁说那是我们的钱？不是！”
说完，二人还跟见鬼了似的跑走了。
姜楠：……
就挺反常的。
正常情况下，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喊一句“谁的钱掉了”，绝对会跳出一大堆“失主”，前来认领。
今天这是怎么了？
明显掉了钱的二人连连否认。
医院门口围观的人一大堆，见真正的失主不认领，他们也不跳出来冒领？
难不成，这年代的人比较高尚？
姜楠正这样想着，陆正清叫了她一声，指了指路边。
“看，那儿还有一叠钱。”
老大娘指着另一边的另一叠钱，问姜楠：“沪市的人这么富？满地掉钱？掉了也不捡？”
就在这时，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医院里走出来，路过姜楠身边的时候，看着姜楠手里的那叠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姜楠拦下医生，问他为什么叹气。
医生说：“这两天，医院附近总有奇奇怪怪的人，忽悠着重病的病人家属，让他们往外扔钱。
据他们说，只要病人家属把‘买命钱’扔出去，谁捡走了‘买命钱’，谁就得把剩下的寿数转移给病人，病人就能不药而愈。
这不是封建迷信嘛！
简直荒谬……”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大婶跳出来骂他。
“荒谬你个头！
谁说天仙教的人是在忽悠我们？
那个张三你还记得不？
你们医院说他没救了，让他家里人拉回去等死。
结果呢？
他家里人接了天仙教的金光符纸，按天仙教的吩咐，头天晚上扔了买命钱，第二天早上，他就坐起来说话了。”
医生被噎住。
因为张三那病，先前的确没救了，后来也的确莫名其妙地好转了。
他想了想，说道：“可是，除了张三，其他扔钱的，一个也没见好啊。”
大婶按天仙教的说法大声反驳。
“那是因为后来扔钱的那些人，信奉天仙教的心不诚！
只有诚心信奉天仙教的人，才能得到圣女的金光庇佑……”
医生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走了。
老大娘拉着毛妮，上前询问那个大婶。
“天仙教包治百病吗？”
“怎么样，才算是诚心信奉天仙教？”
“那个买命钱，最少得扔多少……”
大婶拉着心动的老大娘，滔滔不绝地宣传天仙教。
陆正清走到姜楠身边，问道：“那个大婶该不会是个骗子吧？要不要把老大娘拉回来，免得她被骗？”
老大娘身上的钱，是从亲朋好友那儿借来的。
万一她孙女的病没治好，钱就先被人骗光了。
那岂不是很惨？
姜楠没空回答陆正清。
因为她的空间主动与她交流了。
空间说，它感应到了灵物的存在。
除了灵物，它还感应到了姜楠的老熟人廖红梅。
她就在同心路第一医院附近的一座空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