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明临走前伸出两个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两只眼睛,又指了指陆正清的。
他对陆正清说道:“我会盯住你的,你要是敢去招惹姜知青,我就马上过去拆穿你,告诉她,你已经有媳妇了。”
好兄弟一生一起走。
反正你得跟我做伴,我娶不了姜知青,你也别多想。
你要是敢脚踏两条船,我就把你的船掀翻。
刘义明说完,跟斗胜的公鸡似的,神气地走了。
陆正清没有挽留刘义明。
他急了。
他刚尝到心动的美妙滋味,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却横空飞来一个娃娃亲媳妇儿。
娃娃亲的事情要是真的,他就没资格再喜欢姜知青了。
姜知青也不会再喜欢他了。
陆正清抓着陆爷爷的胳膊,想让陆爷爷说清楚一点儿。
“什么娃娃亲?我怎么不知道?您从前也没说过啊?”
陆爷爷不说话,转身进了厨房,收拾东西去了。
陆正清跟进厨房,一眼就看到了案板上切好的土豆,以及调配好的佐料——
再来一只野鸡或者野兔,就可以下锅炖煮了。
陆正清拍了拍额头。
怨他!
他下午上山前与爷爷打了包票的。
他说,他做了那么多个陷阱,多少也能猎到一两只野物。
他还让爷爷等着吃肉。
结果野物的确猎到了。
两只野鸡。
全被他送给姜知青了。
陆正清小心翼翼地看着陆爷爷的脸色,试探性地问了问。
“所以,您是因为我没有给您吃肉,生气了,才骗我说,我爹给我订了娃娃亲,对不对?”
陆爷爷非常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回道:“娃娃亲的事情是真的,千真万确。”
陆正清不死心,又问,“如果是真的,那您从前为什么不提?还有,那娃娃亲姓甚名谁?年芳几何?家住何方啊?”
他打定主意,若真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他立马就寻上门去,退掉亲事。
没有了亲事的束缚,他就又有资格喜欢姜知青了。
关键时刻,陆爷爷的老年痴呆又犯了。
他呆呆地反复念叨,“是啊,姓甚名谁?年芳几何?家住何方啊……”
陆正清麻了。
他爷爷一旦陷入这个状态,就没办法再正常沟通了。
他想要的答案,只能等下一次再问了。
只是不知,他爷爷下一次短暂清醒,将会是在什么时候……
夜深了。
陆正清安顿好陆爷爷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脑子里很乱。
一会儿是含着笑,直白地望着他的姜知青。
一会儿又冒出一张看不清长相的脸,说她是他的娃娃亲小媳妇儿。
偶尔还会闪过刘义明眼神如刀、满脸失望的样子。
陆正清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烦死了!不睡了……”
……
知青点的知青们聚在一起吃完野鸡,各自回房,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姜楠也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里面。
手巧的郑芳华帮她把买回来的棉花缝成了厚实的棉被。
裹着两层温暖的棉被,睡意很快袭来。
可是睡了没多久,她就被冻醒了。
两层棉被也打不过冬天里的冷空气,看来,还是得找人帮忙盘个火炕。
姜楠睡不着,干脆进入空间,开始种地。
穿书之前,她照着各类教程,在阳台上种过一些瓜果蔬菜的。
虽然最后颗粒无收,但好歹也算把步骤学会了。
选种子、处理种子、处理地块、播种、后期浇水追肥除虫……
在这个逆天的玉佩空间里面,种地不需要这么多步骤。
只需要挖个小小的坑,把种子丢进去就行了。
种子一落地,自动生根发芽,不到三秒,就会开花。
“嗡嗡嗡……”
花开之后,原主亲妈丢在小木屋后面的蜂箱里,飞出一群小蜜蜂。
小蜜蜂循着花香而来,辛勤地采着花蜜,顺带着给花朵授粉。
完成授粉的花朵迅速凋谢,孕育出青涩的果实。
青涩的果实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成熟……
姜楠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欢呼一声。
“啊,我爱种地!”
我爱极了这种“一种下去,马上就能收获”的速成版种地!
一夜过去。
姜楠就种好了十亩田地。
望着十亩地上的各种瓜果蔬菜,她心里头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只觉得分外踏实。
这个年代的物资不好获取。
有了自己种的这些食物,她再懒,也不会被饿死了……
……
天亮了。
刘大队长敲响了村里的大铁钟,召集所有社员一起去上工。
很快,社员们就雄纠纠气昂昂地来了。
社员们身后,新来的四个知青东张西望,八只眼睛看什么都稀奇。
四个新知青身后,跟着五个精神萎靡的老知青。
老知青身后,还缀着一个吊着膀子的显眼包。
刘大队长看着社员、新知青、老知青,以及缀在最后面的姜楠。
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接着翻了个白眼,最后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队伍不好带啊。
好想把队伍后面那一截裁下来,有多远就丢多远。
没有这些拖后腿的,东方红大队说不定早就评上先进了。
可是不行。
这些拖后腿的,是上面发的。他作为东方红大队的大队长,必须服从安排。
刘大队长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开始分配今天的工作:
刘义明等刘家成员,包括他自己,挑十二米河沟。
其他社员,挑十米河沟。
老知青,挑五米河沟。
新来的五个知青,包括吊膀子的显眼包,挑十米河沟。
新来的孙爱华立即跳出来反对。
“刘大队长,您这样安排是不是不太合理?
凭什么经验丰富的老知青,只需要挑五米河沟。
而我们刚来,毫无经验,连农具怎么使都不知道,就得挑十米河沟?
您是在故意为难我们这些新来的知青吗?”
除了姜楠,其余三个新来的知青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纷纷点头,喊道:“这不公平。”
刘大队长嗤笑一声。
“去年有个新来的知青去举报我,说我给每一个社员都记十个工分,却只给知青们记三个、五个,区别对待知青点的知青。”
“从那以后,但凡有知青插队到我们这里来,我都是这么安排的。
头七天,你们必须与社员们一样干。
我没指望你们这些新来的真的能挑完十米河沟。
但干完七天,你们自己就能看得出来,你们和社员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有了这个七天的验证期,回头我记工分的时候,你们自然就不好意思再找我的麻烦了。”
知青点的老知青们默默点头。
东方红大队的社员们都是属牛的,挑完十米河沟还能说说笑笑地回家。
而他们呢,明明也是用尽全力在干了,大冬天的干得浑身是汗,连棉袄都甩掉了,只穿一件棉背心。
结果最多也只能合格地挑完五米的河沟……
“那个……”
姜楠举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