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你先回家,我们待会儿再来找你玩好不好?”洛与疏摸了摸贝贝的小脑瓜。
“你们是有急事吗?”贝贝扬起脸,一派天真。
“对,急事,很急很急。”洛与疏忍住笑意。
“那好吧,等你们不急了一定要来找我哦。”贝贝很大度地点点头,非常善解人意。
“嗯,一定。”洛与疏挥挥手和贝贝告别。
两人看着贝贝跃入海中,转身朝着登记的桌子走去。
“信笺。”登记的人头也不抬,伸出左手,等了半天手上没有拿到东西,才抬起头来。
“我说把信笺给我,你没听……”
那人一个仰倒,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硕大的鱼头冲天,两只死鱼眼白愣愣地瞪着他。
“行……行行行吧,姓名?”
洛与疏张了张嘴,那人只见一撮泡泡自鱼嘴中溢出,听不到丝毫声响,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那人乐了,要的就是这种光有力气没有头脑的家伙,直接把契约放在洛与疏面前,指着一块空地。
“画押吧。”怕鱼头人洛与疏不懂,还上手比划着,“手指沾印泥,这么按上,这块儿,懂了吗?”
洛与疏怕契约有什么蹊跷,用手背沾了点红泥,随意印在了上面。
在那登记的人看来也没差,鱼鳍不分正反面。
鱼头人洛与疏签完了契约,让出位子,风姿绰约的美蚌人非池顶着蚌壳脑袋上了前来。
登记的人脸皱的跟菊花一样,嘴里嘟嘟囔囔。
“这后头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信笺,信笺给我。”
非池打开蚌壳,露出一张雌雄莫辩的容貌,笑的一派天真,仔细一看,还有贝贝的影子。
“丢了。”
登记的人看呆了,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龇出一口黄牙。
“丢了就丢了,不打紧,来,在这里画押。”
非池关上蚌壳,幻出一只软趴趴的触手,戳了戳印泥,点在了契约上。
“齐了齐了,人齐了~”登记的人朝着人群呼喊起来,主要是向他的同伴发出信息。
站在高处吆喝的那人一听,挥散了人群,撤了出来,他们一次招的人并不多,这样才一直没有引起注意。
“所有人排好队跟我来。”吆喝的人迁出一辆马车,外面罩着一层遮光布,里面是简易的架子搭建的木笼。
洛与疏和非池跟着人头动物身或动物头人身的‘肉票’们上了马车。
车上的氛围开心欢快,众人畅想着赚了钱可以开铺子,娶媳妇儿,有的要孝敬爹娘。
马车七拐八绕地走了好一会儿,洛与疏想掀开布帘,却发现车身上被下了阵法,无法窥见外面,这是修仙者的手笔!
自入这仙境以来,洛与疏还没有发现修仙者的痕迹,村镇里几乎都是普通居民。
洛与疏心下思虑,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张二代面具,借着身形掩护,递给非池。
非池接过,了然地冲她点点头。
马车终于停了,洛与疏感受到了阵法的波动,有人掀开车帘,用狼牙棒敲击着车框,粗鲁地轰赶着下车。
众人像是市场上待宰的牲畜一般,被赶到一起。
“把衣服全都脱了!”
黑监工手里拿着一把倒刺长鞭,恶狠狠地喊道。
众人并不依他,心中欢快的气氛荡然不存,心中充满忐忑,他们挤愣在原地。
“为什么呀,我是来做工的,怎么要脱衣服啊。”有人抱怨。
黑监工一鞭子抽过去,给那抱怨之人抽到在地。
“来到这儿,就得听我的,现在,把衣服都给我脱咯!”
很快有人扶起摔在地上的那人,他们平日里力气算大,从来没人这样对待过他们。
“我们是签了契约来做正经长工的,凭什么这般侮辱我们!”
黑监工阴森森地笑了,他随手拿出一张契约,轻轻一抖,只见那契约上白纸黑字渐渐消散,新的规则条款逐渐显现,唯一不变的是他们按的手印。
“你们已经签了卖身契,生是我矿场的人,死是我矿场的鬼……哦,对了,你们连人都算不上,呵哈哈哈哈哈哈……”
“你骗我?我跟你拼了!”长着虎头的小伙子捏着拳头就往黑监工脸上砸去,却在距黑监工有段距离的时候,怎么也无法前进,他咬着牙使蛮力往前,却被黑监工一鞭子抽翻在地。
“你以为契约是白签的吗?告诉你们,只要契约生效,你们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黑监工狞笑着疯狂抽打着所有人。
洛与疏靠身形躲闪着攻击,这里似乎布下了一个很大的阵法,对妖和半妖有着削弱的作用,再加上他们签过了限制性契约,很难逃脱。
在没有弄清矿场武力分布之前,洛与疏没有把握一击必杀解决所有问题,她现在手中能用的只有自带魔气的蚀浊鞭,连飞鸢都不能使用,符篆和阵法更是无法激活。
若是他们拿‘肉票’威胁她,她也毫无办法,这仙境的限制太多了。
他们两个修士,竟然被凡人给难住了。
‘肉票’们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反抗,甚至连力气都小了很多,他们屈从于黑监工的淫威,纷纷解下衣服。
骗他们登记的几个老早就候在一旁,黏腻的令人作呕的目光游离在非池的身上,他是这次招的唯一一个“女肉票”。
洛与疏心随意动,幻出了布满红褐色鱼鳞的诡异身体,非池紧随其后,蚌壳脑袋紧闭,衣衫下面是一团无法形容的,麻麻赖赖肉泥状的躯干。
周围的人视觉受到了重大冲击,吆喝的那人张嘴骂娘,转过身去,负责登记的直接吐了出来,黄胆水呕个不停。
黑监工的手差点握不住鞭子,喉头一阵涌动,为了面子,他把呕出来的又生生咽了下去,让人赶紧用加了药物的水,对着他们泼洒清洗。
“穿上,都穿上!”几个黑工头子松了口气,终于不用面对精神攻击了。
“方老大,您看这糟心玩意儿送哪边?”吆喝的那人问黑监工。
“我说犊子,你缺心眼儿啊,搁哪儿找这么个玩意儿回来?”黑监工不满地用鞭柄戳他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