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他们走远了。”洛与疏随手投放了防窥阵和隔音阵,她刚刚观察到其他雅座也有设阵屏蔽的,此举不算突兀。
那女修这才从桌底下钻传来,喘着气地坐在洛与疏身边。
“诸位少侠真是救我大命了!”
说罢,她拱了拱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哐哐两口饮下,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她生得英气十足,今日未着华服,头发高高竖起,一身红色劲装显得相当干练。
“我叫宁梓由,未请教……?”宁梓由放下茶杯,露出八颗牙齿,绽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宁梓由?你是不夜侯的……”洛与疏惊讶看向她。
“嗨,没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不是?我也不想有那样一个爹。”宁梓由无奈扶额。
洛与疏莞尔一笑,“玄灵宗,洛与疏。”
宁梓由长大了嘴巴,“你,你不是叫冰雪琉璃凝泪·玫瑰雾晶紫耀·血璃殇·魅梦羽兮·陌凤幻颜鸢·樱吗?”
亏她还特意去找老鸨要了写有她名字的答题纸!
“噗哈哈哈……那是化名,谁会在那种场合用真名啊喂。”洛与疏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就用的真名诶。”宁梓由目光漂移,伸出手指扣了扣脸颊,反正怎样都会有一堆人跟在她身后追着她善后,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自由。
“天机门,王楚。”敢于打破尴尬局面的少年王楚沉稳开口道。
“天机门,金霖。”金霖忍俊不禁,这个姐姐也好有趣。
“天机门,波圆。”波圆不介意多一个朋友,他想再多一个,要更多更多的朋友!
“这么说,根本没有魔修伤人事件。”洛与疏眉头蹙起,果然不是巧合,一切都是为了抹杀孟野间做出的陷阱。
“先前我爹非撺掇我去参加什么新晋大会,说是金丹期的修士在里走一遭,出来就算是渡了金。”宁梓由用勺子戳着茶点。
“可实际上呢,他是要我去相亲,还要我想方设法让人同意这门婚约。”宁梓由把茶点戳成了渣渣。
“我也知道,他作为侯爵要平衡凡界和修真界很累的,我天道宗外门弟子的身份也是他千辛万苦求来的,可我真的不甘心……”她低下头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渣渣。
“所以我就装病啦。”宁梓由抬起头勉力笑了笑,“后来我爹接待了一个神秘人,当天就向外宣布我受重伤的事,还让大哥和二姐带兵巡查,我见府内守卫空虚,就趁机溜了出来。”
那个神秘人应该就是激进派的,洛与疏暗想。
洛与疏很想安慰她,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错的是她爹和这个时代的习俗,但洛与疏深知与人交际最忌交浅言深,她换了个轻快的话题。
“那恭喜你,自由了。”
“嗯!不自由,毋宁死!”宁梓由终于展开了笑颜。
几人看着台下演员唱念做打,又是喷火,又是杂耍,好不开心。
洛与疏的通讯符篆突然亮了起来,是贺清,她弹指将符篆推至半空,空中显示圆镜
一般的画面,开屏就是贺清愁眉苦脸的大脸。
“洛道友,你最近有空吗?出来聚一聚啊。”贺清把符篆拉远,才看清他靠墙而立,太阳照的有些晃眼。
“可以啊,贺教练,你怎么了?”洛与疏关心道。
“我可太倒霉啦!”贺清一阵哀嚎。
“先前你的‘拷贝’炼丹术给了我很大的灵感,于是我不眠不休整整七天,终于做出了改良版,这在炼丹界绝对是一记重磅!”说到炼丹,贺清瞬间眉飞色舞起来。
“不过我可不敢和我那老顽固师父说这些,恰逢三长老出关,我就悄悄摸过去和他探讨起来,谁知道我师兄给我留了口信便去往不夜城了,这次外派算年度任务!”
“可是他们没有给我留信物啊啊啊啊!”
“我已经在城外徘徊六个时辰了,昨晚我就用掉了所有的通讯符篆,可是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接听!师门情谊何在啊!”
洛与疏算了算时间,那时候丹神宗的修士们,应在在千夜的毒害下疯狂炼着丹呢,还是她亲自下的手,洛与疏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来接我吗,我的挚友?”贺清灰败地靠在墙上,无法接受被师兄师姐们抛弃的事实,更重要的是,他没灵石了,光鲜的飞行法器此刻就是个死物。
“等着!”洛与疏干脆道,通讯符篆此时也燃成了灰烬。
“我去接一个朋友,你们先看着。”洛与疏转头对一大三道。
“嗯嗯。”
“好的,没问题。”
杂剧正表演到精彩之处,演员以凡人之躯竟然能登上天梯,四人看地目不转睛。
洛与疏来到城门口,不夜城的警戒仍未撤离,还是前天那个门卫,洛与疏出示了天字令牌,顺利地出了门去。
城门外已经没什么人在等了,除了几个商队,他们就近驻扎,吃喝拉撒不受影响。
洛与疏在城墙边找到了贺清,那小子正扣着砖缝嘴里念念有词。
“他会还……他不会还……他会还……他不会还……啊……怎么又是不会还,重来!”
“贺教练,嘛呢,挖墙脚挖到不夜城啦?”洛与疏打趣道。
“啊!我的挚友!你来了!果然只有在人落魄的时候,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朋友!”贺清假装抹了抹眼泪,“洛洛,你怎么这么快!”
“我就在附近啊。”洛与疏笑道。
“哦,那咱们走吧,你飞行法器呢?”贺清转身就朝着不夜城相反方向走去。
“这儿呢,你去哪儿啊。”洛与疏给他扯了回来,贺清懵懵地随她进了城门。
“天字号贵客两位,放行!”守卫轻车熟路地查看了令牌就放他们进去了。
贺清的表情陡然间变得痛苦起来,他张了张嘴,眼里满是控诉,“为什么……早知道……六个时辰啊!整整六个时辰!”
洛与疏摸了摸鼻子,“咳,你早也没告诉我呀。”
“我的挚友和我的好师兄们在城内大快朵颐,歌舞升平,可怜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孤身只影……”贺清表情愈发悲戚,演了起来。
洛与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储物袋抛给他,打断他的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