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念总觉得那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又没有头绪，身后白江随倒是有些反应，张念念感觉到他呼吸有些急促，那鹿人随之耳朵微动，往两人藏身之处望过来，见有掩盖的地方，他似是性格多疑，犹豫片刻，慢慢移动过去。
怎么办？张念念对于这种未知生物下意识不敢轻视，她做好战斗准备，结果就看到它猛的扑上来，然后跪在两人身前。
“是您，您也逃出来了？”鹿人眼眶里包了满满泪水，如泣如诉。
白江随目光中皆是茫然:“从哪里逃出来？”
鹿人用鼻子仔仔细细将他上下嗅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实验室呀！”
他依旧没有印象，鹿人则像猜测到什么一般，脸上满是惊恐:“难道他们是故意的，你，你别说见过我！”
说完就要逃跑，被白江随伸手抓住了鹿腿，他欲哭无泪的回过头，看着昔日“同窗”写满求知欲的面庞。
“跟我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白江随嘴角带了合适的弧度，礼貌微笑着。
鹿人只能挑着说，实际上他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但仅说出来的这些，就已经足以让他们窥见到这末世背后的冰山一角了。
“我们都是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就是哈里顿实验室，我那时候出了一场车祸，醒来的时候面临下肢全部截肢，他们实验室就联系我，跟我说在国外他们实验室里正在研究新药物，不用花钱，配合他们记录数据就好。”鹿人脸上平静，像是不记得那时候的痛苦了，
“我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因为穷，再后来被他们拉去测试各种数据，打各类药水，半个月后，一次醒来，我的身体已经被接上了这个鹿腿，他们说，我现在是个合成人。”
这可能是某些国家的地下实验室，无论哪个世界，都会有一些疯狂的科学家，张念念有极多生化方面的知识储存，她皱着眉头上下看着鹿人，试图猜测他们的实验到了哪一步。
鹿人也一派安然的任由她看:“原本我被他们关在了笼子里，本以为这辈子都逃不出来了，结果末世来临，似乎有合成人破开了哪个门，还损坏了所有笼子的电子锁，有了机会我就赶紧逃出去了。”
白江随皱着眉，有点不满:“所以呢，我是什么，研究人员吗？”
鹿人好似在斟酌词句，看着他的脸色缓缓说:“我后来看过您被关在过笼子里，那种笼子，只锁合成人啊。”
冷风吹动旁边的树叶，白江随神色恍惚:“可是我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鹿人叹气:“我后来遇到过其他的同类，他们告诉我，这一场模式的由来，就是因为哈里顿研发的各种病毒，现在所有S级的合成人外出寻找素材，这些被放出去的合成人，身上都带了匣子，会自动吸收沿路的病毒，让他们在身体里面继续进化，获得不同的能力，从而最后达到控制全人类，全怪物的能力。”
他越说，张念念脸色越难看，她想起了白江随的能力，有些控制不住心里涌起的愤怼，旁边人却牵住了她的手，温柔安抚着。
白江随依旧平静，旁边两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他若有所思，开口提及:“难怪我会失忆，大概这是实验室安排的，我想，应该所有被放出来的s级合成人，都失去了记忆，只单纯被分派在各地，去吸收那个区域的病毒。”
张念念不抱期望的问了一句:“那你知道他们的老大叫什么名字吗？”
她本来是随口一问，结果鹿人回答:“不太清楚，总之很多实验室的人还有合成人都去了邶辽，那边建了X基地，老大叫程四野。”
张念念瞬间头皮发麻，气运子，成了反派boss？
明明x基地的负责人该是黎枝啊！
不对，不能就这样信了这个鹿人，也许他说的是假话，也许他也被骗了，也许记忆被篡改了……
她感觉自己CPU烧了一半，也解不开这一团乱麻，最后白江随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凑过来说:“别急念念，我们慢慢来，这个世界会有我们生存的地方的。”
张念念快哭出来了，如果气运子真成了大反派，那这个世界，可就真没几天可以存在的了。
鹿人最后告别还留下了后续找自己的方式，他凑过去给张念念兜了一兜子的晶石，小声说:“这些可好吃了，而且吃完后能变强，你们稍微省着点吃，我这次出门就带了这么多，下次给你们多带一些。”
要是刚刚那个和他说话的男人还在的话，恐怕得羡慕个半死，张念念不知怎么的脑中突然想起了之前公然叫卖晶石的男人，原来是他。
刚刚那个一发现不对劲就跑了的那位，看着挺讲究的男人，原来就是那个贴了假胡须看起来不修边幅的叫卖者。
张念念也懒得去问那个鹿人了，她此刻吸收了太多消息，有点难消化。
还有太多问题，比如那些进化怪到底是不是有了自我意识，如果这不属于异能，而是类似病毒或者蛊的话，那白江随到底是怎么控制它们的，会不会对自身造成伤害。
这些都得想办法弄清楚，这一切可能还是和程四野黎枝有关系，一个两个，全都是大麻烦啊。
这一夜他们缩在了一个仓库角落，白江随表示自己一夜不睡觉完全没有问题，张念念眨巴着眼，虽然不知道原理，但明白他没有理由骗自己，于是窝在他怀里睡了一夜，白江随用包里毯子将人裹在怀里，第二天一早他果然毫无疲色，两人吃了点东西，就去和小队团聚了。
他们没有再提起前一天鹿人说的事情，毕竟早晚都得碰上程四野和黎枝，现在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天知道，这崩的不成样子的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