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梁元元的脚伤,老妈对我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问候。
老爸喝的醉醺醺回家之后,当场就解开皮带,想让我回忆童年。
幸好,梁元元及时替我解了围,只是说因为自己不小心才把脚崴了,这才让即将到来的男女混合双打消失于无形。
不过我并不感谢她,真的是她不小心崴到的,跟我真没关系。
而且我怀疑,此时她的脚应该不疼了,只是装的,就是为了留下来,问我有什么证据,因为老爸解皮带时,她笑的跟中彩票似的。
梁元元躺床上像个皇后似的,老妈来来回回,又是送水,又是送吃的,怕她无聊,还把电视搬去我姐那屋,我瞅着床上左手橘子,右手纯奶,看着综艺笑个不停的梁元元,感慨我这辈子都没这待遇。
别说这待遇,小时候就连在床上吃东西,都会被揍得起不来床。
我想对老爸告状,结果老爸一把推开我,一脸生气的走进了卧室!
“嘿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我兴冲冲的跟了过去!
结果老爸在进入卧室之后,马上给我来了一段变脸绝活。
“姑娘!这屋待着舒服不?还有什么缺的没!缺啥跟叔叔说!”
我从来没见过老爸这么慈眉善目,以前我还以为他只会板着脸教训人。
“谢谢叔叔!什么都不缺!麻烦你们了!”梁元元感激的说。
“这孩子说啥话!这不都应该的嘛!缺啥一定要说啊!”
老爸一边说着,一边倒退着走出卧室,同时顺手关上了门。
老爸回头看了看我,登时满脸笑容瞬间变黑,那脸指着我骂道:“你这辈子不娶她,你就别当我儿子!”
说完,留下一头黑线的我,愤愤而去。
一连两天,梁元元除了上厕所,连床都没下,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老中医看错的时候,第三天清晨,她起床了。
“叔叔!阿姨!今天我就要走了!”
早餐时,梁元元郑重的跟我父母告别。
“走?”
“去哪儿?”
父母都不解的问。
“回我的家呀!这些天打扰了!这里让我有种回自己家的感觉!叔叔阿姨都很好!我怕我继续待下去,我就不想回去了!”梁元元说着说着,眼神带着感伤。
“这孩子!你就拿这里当自己家!想来就来!阿姨保证!这间房子永远有你一间,饭桌上永远有你的位子。”
“谢谢阿姨!”梁元元感动的热泪盈眶。
“咋还哭了!是不是小一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老妈最看不得别人哭,马上挪了挪身子,靠在梁元元的身边轻轻抱住了她。
“没事!阿姨,跟姜一哥没关系,我就是不想离开你们!”
“唉!”
老爹这么一听,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将筷子放下,一个人背着手走了出去。
磕磕绊绊的吃完了这一顿早餐,我面无表情的去到院子里,推出了电瓶车。
老爹蹲在大门口吸着旱烟,我也照样子蹲下,从老爹的烟盒里拿出一只已经卷好的旱烟。
辛辣的烟味被吸进肺里,停留半刻,然后再轻轻的吐出,烟雾在空中消散,不留一点痕迹。
老妈跟梁元元在房间里一边说话一边收拾着衣服。
本以为用不了几分钟,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走了出来。
“阿姨!叔叔!我走了!”
梁元元饱含热泪的挥手朝两人告别。
老爹老妈同样舍不得的挥手示意。
等我骑车出去近百米,回头依稀还能看到父母在门口张望。
“说来就来!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又要说走就走,你怎么想的?”我问道。
“我家里出事了!家里让我回去!”
梁元元的脸贴在我的背上,虽然穿的衣服很厚,还是能感觉到背后若有若无的凉意。
我释然,想来事情应该很大,不然她不可能说走就走。
“我能帮上忙吗?”我问道。
她摇了摇头,说:“你不用担心,工作上的事,我老爸能搞定的!我回去他也能安心点!”
“好吧!”我只能无奈的点头,自己一个穷小子,能帮忙的事情少之又少。
在镇上,公交车到来之前,她一直盯着我看。
我装作看不到,一直看着公车来的方向。
“姜一哥!如果没有其他人!你会娶我吗?”
“会!”
“我懂了!”
之后的梁元元就再也没有说话,眼神也没有了之前的灵动,只是呆呆的看着地面。
公车来了,她冲我展颜一笑,虽然有些苦涩,但却美不胜收。
“姜一哥!最后再抱一下吧!”
她张开双臂,一脸的期待。
我不忍拒绝,把她拥入怀抱。
这一刻,我似乎听到了她的心跳,是那么的急促。
她终于是离开了,我目送着公车离开,仿佛失去了些什么,只觉得心里空空的,没来由的烦躁。
不抽烟的我买了一盒烟。
独自一人来到河边,对,就是曾经将苏晴冲走的那条河。
一颗接一颗,直到头晕目眩。
我躺在沙滩之上,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人生一直这么艰难吗?还是只是某个时刻会这么艰难?
我多想有人来告诉我,度过这段时刻,就会一直顺遂了。
没有人!只有羊!
河边经常有牧羊人,也不知道哪儿跑来的小羊,它在冲我咩咩的叫。
我笑了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在空旷的土地上,大声的喊叫,声音伴着风声吹向远方。
发泄够了之后,我扭头离开了这片沙滩。
父母在家一直在等我,见我回来,都是一句话都没说,各自去干各自的活计。
家里呈现出难言的沉闷感,在梁元元在的时候,是从来没出现过的。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成为家里的精神食粮。
我不想说话,独自走回卧室,疲惫的趴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