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摸摸手也不行吗?”
或许是孙恒的态度太过坚决,男狱警无奈做出让步。
“不行!”孙恒依然坚定摇头。
他冷笑:“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们男人的心思,一开始是摸摸小手,接着是亲亲小嘴,再然后是蹭蹭屁股,最后稀里糊涂地就把人骗到床上去了。”
男狱警立即露出一副“你怎么这样想我”的委屈神情。
虽然他确实抱有这种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把孙恒骗上床的心思,但是就这样被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换做别的囚犯,软的不行他直接就来硬的了。
可是孙恒他是真喜欢,喜欢到下不去手,喜欢到对方拿眼一瞪他就会立刻做出让步。
唉,这就是他生命中迟到了二十多年的真爱吧。
男狱警一时间感慨万千。
那边孙恒还在瞪他,别说,瞪他的眼神细看起来还挺娇俏的。
……怎么?
男狱警忽然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靠近了孙恒:“怎么了,小孙。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孙恒一脸懵逼地被男狱警捧起了脸。
他起初以为男狱警又在耍什么鬼把戏,可是对方脸上的惊恐神色不似作假,让他不由的也跟着慌了起来。
“我、我怎么了吗?”孙恒询问出声。
他忽然感到脸上湿漉漉的,于是抬手擦了一把。
这一擦便擦出了事来,孙恒怔怔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忽然被那艳红色晃的有些眼花。
“还说你没出事,你满脸都是血!”男狱警的担忧简直要溢了出来,“快说你哪里不舒服……不行,得赶紧去医务室……啧,那个医务室根本……”
男狱警急的团团乱转。
他从休息室的抽屉里扒拉出好多常用药,捧着热水一股脑儿地往孙恒面前送。
他让孙恒躺在沙发上好好休息,然后又稀里糊涂地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叠纸来。
男狱警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安慰着孙恒:“宝宝你坚持住。我这就给上面写申请,阻止其他囚犯越狱是大功,能给你减去很多年的刑罚……”
“……我再给上面通通关系,快的话不出半个月你就能假释出狱了。宝宝你在听吗?等到了外面,我们就立马……”
孙恒神色恍惚,虚弱地开口道:“你他妈……”
你他妈别叫我宝宝,怪恶心的。
地下实验室,落羽絮絮说了孙恒许多好话,浑不知孙恒因为她的举动正在生死边缘徘徊着。
落羽口干舌燥。
她把孙恒夸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忽然又觉得这样的表述是不是太过头了以至于没有可信度。
不然,为什么身前的男人非但一点表示也没有,反而眼神越来越冷漠了呢?
落羽决定找补:“其实也没那么好。”
“嗯?”监区长挑眉。
“只是在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只有他一个还勉强说的过去。”落羽补充道,“他其实也有很多的小毛病,不但好色,人也有些猥琐,而且最近还被一群男人看上了……”
“那我呢?”监区长忽然问。
落羽一愣。
好半天才意识到男人是在指“在她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只有孙恒还勉强说的过去”这回事。
落羽眨眨眼睛,看向监区长的脸。
她下意识地没有将他划进“认识的人”这一范围内,因为在她心中,他不是个人,而仅仅是个NPC呀。
当然,落羽才不会把这些话说给对方听。
她看着监区长的盛世美颜,心里满满的都是彩虹屁。
“您和他们不一样。”
落羽的语气快乐得像是翩飞的百灵鸟。
“您最好了,没有人能与您相媲美。”
您的脸是世界的珍宝,如果它不曾照耀到她的世界,那么她勉强还能在平淡无光的世界里愚愚度日。
可是当它出现在她眼前,所有事物都因它的耀眼而变得黯然失色。
还有什么能够与之相比呢?
落羽痴迷地想要触碰监区长琉璃色的眼睛,她没能得逞就被抓住了手,紧接着监区长脱下了他的风衣,盖在了她身上。
咦?
“你要被看见了。”男人低语。
她总是这样,总是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对他显现出如此赤忱、又如此直白的眷恋与痴迷。
而且每一次,他都感觉不到她在说谎。
落羽一愣,这才想起隐身喷雾的时效差不多该到了。
可是就这样简陋地把风衣盖在她身上……
落羽黑线,这不是掩耳盗铃是什么?
难道那些研究员们会看不见一个长了腿的风衣在实验室里乱晃?
她想补喷一下隐身喷雾,可却被监区长先一步梏住了双手:“想离开这里吗?我带你出去。”
听起来似乎是想带她去越狱。
不,不是似乎,男人好像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可以相信他吗?
落羽的怀疑只出现了一瞬,她很快就被男人的脸迷得晕晕乎乎,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屁颠屁颠地跟在了他身后。
同一时间,孙恒的死亡危机突然消失了。
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鼻血也不继续流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甚至还能跳上几步。
男狱警听见动静回头观望:“宝宝你……”
然后,他就与从沙发上站起来生龙活虎乱蹦跶的孙恒大眼瞪起了小眼。
“你好起来了吗,宝宝?”
孙恒恶声恶气:“你他妈别喊我宝宝,怪恶心的。”
男狱警委屈地住了嘴。要不是孙恒脸上还留有未擦干净的鲜血,他真的会以为孙恒刚才是在演他。
吐干净了胸口郁结的一口恶气,孙恒眼珠一转,想到先前男狱警做出的承诺。
“你说会立即向上面申请,让我假释出狱?”
游戏的通关条件是活着离开白鲸监狱,假释出狱不就是活着离开白鲸监狱?没毛病。
男狱警磕磕巴巴:“我、我当时是太着急,太担心你了……”
虽说他本来也有让孙恒假释出狱的打算,但是却没准备让计划推进的那么快。
毕竟多留孙恒在监狱里一段时间,他就能多拿捏孙恒一段时间。
他是狱警,孙恒是囚犯,地位上的悬殊在这儿摆着,他不怕孙恒不向他低头服软。
可是如今他话已经说了出来……
话说出来也没什么,他还可以反悔啊!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孙恒极为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对我果然不是真心的!”
男狱警没话说了。
他被孙恒“哼”的心痒痒。
他站了一会儿,盯着孙恒看了一会儿,最后老老实实地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帮孙恒写减刑以及假释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