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淮景还想说下去,却被商政给呵斥了下去。
“你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婚姻大事,上次丢的脸还不够吗!我纵容你一次不会再纵容你第二次!”
商淮景还想说话,这次是被秦晓晓给打断了。
她舀了一勺银耳羹,风轻云淡地说:“爷爷也帮我介绍介绍。”
商淮景给了他一记眼神,却被她笑嘻嘻的白了回去:“哦,倒不用麻烦,我有一个相亲对象。”
“谁?”
一桌子五双眼睛同时盯过来。
“说起来你们都认识,栾千洲。”
商政只知道这人是商家的合作伙伴,体验馆就是他设计落成的,至于其他的他一概不知,他还是难得的夸了起来:“噢,那小伙子啊,听淮景说过,很有本事的一个人,我看体验馆就建设的很好,你和他在一起是个不错的选择,淮景,你说呢?”
这话明显是故意说给商淮景听得,商淮景蹙着眉头,一声不吭地吃着饭。
其他人见此,努力的将话题岔开,但事已至此,在座的重重心事给这场饭局蒙了些冷意,最后也只能草草结束。
余关第二天还要出差,直接坐车去了机场,而许老七本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可以带着秦晓晓一起走,为了撮合商淮景和她,便单独离开了。
剩下秦晓晓,聪明如她,在爷爷不高兴之前率先拒绝了商淮景送她在提议。
夏天的夜晚通常都很燥热,但商家的别墅在城郊,树木林立,绿荫连绵,旁边又有一个人工湖,风吹过来倒觉得有些凉意,她裹紧衣服,回过头去看着绿荫中矗立的别墅,看了许久,才慢慢往前走去。
“等等,”是商茉茉。
她没想到商茉茉会追出来。
“我哥想出来送你的,爷爷……”商茉茉不忍心直接说,“我正好没事,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等出租车就好。”
“等什么啊,家里也有司机,我陪你……”
“不用,”秦晓晓连忙打断她,“你们忙吧,我自己回去可以的。”
“你一个女生,何况我哥让我来送的,你就别拒绝了。”
“真的不用。”
商茉茉突然意识到,这两人之间的矛盾似乎不像她想象的事情侣间的小打小闹,她沉默了一会,才担忧的开口:“秦晓晓,你和我哥……怎么了?”
秦晓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想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回答她,只是冲她风轻云淡地笑着。
“不早了,你回去吧。”
“哎你……”商茉茉自知拗不过她,只能恳求她等等,而她则将七叔喊了过来送她,一直等到七叔过来,商茉茉才离开,临走之前,她看了眼七叔,又看了眼秦晓晓。
缓缓开口:“七叔,把她安全送到。还有,秦晓晓,我爷爷……他很喜欢你的。他最近……可能是心情不好吧!”
秦晓晓不曾怪过任何人,她的无力和忧伤来自于无欲无求的她有了割舍不下的牵挂。
这,无人能干涉,更无人可救她。
*
商茉茉带着满腹的疑虑回到别墅,这会儿商淮景正陪着爷爷下棋,两人面色都不太好,但商淮景的态度却依旧是好的。
商茉茉知道,他向来是最敬重爷爷的。
看着两人的“对弈”,急性子的商茉茉率先忍不住了,她一只手按在棋盘上,急切地询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
“小丫头家的,干什么这样,没看到我和你哥在下棋?”
“茉茉,把手拿开,听话。”
“我不听,这棋有什么好下的,爷孙之间不能好好说话吗?爷爷,你之前不是很喜欢秦晓晓的吗?这两次干嘛对她这个态度啊?”
棋局被破坏,商淮景也没了继续的兴致,本来他也是兴致却却,只是为了陪爷爷才坐在这里的。
这会儿棋毁了,他起身。
“爷爷,我去休息了,明天公司那边还有事。”
“站住。”
商淮景走了一步,还是停了下来。
“你是个听话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
“是。”商淮景好声好语的回他,“爷爷不必操心。”
“为什么?”商茉茉不乐意了,她急的手舞足蹈的,直接挡在商淮景面前,“你不是喜欢秦晓晓吗?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商淮景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笑了笑。
“傻妹妹,怎么还这么毛躁。”
“哥!”
“爷爷!”
“为什么啊?”
商政见她急的团团转,也知道自己这个孙女的性子,索性不再将心底的考虑说出来:“茉茉,你知道那个秦晓晓是宋朝人的,哪有和古人谈恋爱结婚的,他们不会有结果的!”
“屁话!”
“茉茉,你怎么和爷爷说话的?”
“哥,我是在帮你……”
“好了。茉茉,这是我和秦晓晓之间的事,你别操心了。”
“那你真要相亲?你真要看着她和栾千洲在一起?”
“马上都30了,相亲不应该吗!”商政插话。
商茉茉来回看着两人,满是埋怨地嘀咕着,“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你不是早就知道她是古代人了嘛,现在人家对你有情了,你又前怕狼后怕虎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了,人,活在当下嘛。”
商淮景没说话,他哪里是不想和她在一起啊,他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她回去……回到她的世界,这不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吗,她做了这么多,也都是为了能回去,他又怎么能成为她的阻碍呢……
只是这些考虑,他没办法和任何人说。
*
这边秦晓晓并没有回家,七叔给她送到小区门口后,她呆呆地站了一会,鬼使神差地“压起了马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漫无目的地她竟走到了去年和商淮景一起跨年的那条湖边。
她记得,那天,她摆脱了山森出来见他,他带她和余关丁沉他们一起过除夕,他们起了争执,而他,一如既往的维护她……
后来,他表白,记忆中,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和她表白。
“那会儿,我有心动吗?”“有吧。”她自问自答着。
所以,她清楚的记得,那晚,她们一起看了雨后的烟花,他站在她身后替她撑伞,她的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他说,我喜欢的从来都是你。
她也没忘记,她告诉他:或许有一天我会回去……
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样说,她只觉得自己是承担不起他给的爱,所以脱口而出,可此刻,她才终于清楚地明白为何当时自己会说这样的话,她在提醒自己啊,不能爱上他,不能接受他,因为她终究是要离开的。
可她还是爱上了……
她失魂落魄的趴在栏杆上,看着桥下波涛汹涌地湖水。
她环抱着胳膊。
太冷了。
今晚的天真的太冷了,冷风吹得她眼泪都快下来了。
可她却还是没有回去的打算,她不想回去,她闭上眼,回想去年两年站在这里看烟花的场面……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秦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