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晓被这突然的一问吓了一跳，她盯着对面的人，小眼睛瞪圆了表示自己的愤怒，连着因赘肉有些下垂的方脸微微颤动，横斜上扬的眉毛里蕴了一团怒气，这让秦晓晓想起一个词来：凶神恶煞。
但很快，秦晓晓便平静了下来，她耐心地继续询问：“您可以和我说说。”
“你们，你们卖残次品给我，赔钱！”
啪的一声，对方将一盒已经被压扁的如梦令摔到了桌子上。
“你们一盒150g，你自己看看，这是几克，而且香都发霉了，我告诉你，我收到货就这样，可不是我诬陷你们啊。”
秦晓晓愣了一下，才拿起桌子上的香盒。
“是损坏了，是吗？”
秦晓晓长舒了一口气，不是多大的问题。左不过就是道个歉的事儿，但她没想到对方却不依不饶不愿意接受秦晓晓的道歉。
“道歉有啥用，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我……我赔你。”
秦晓晓不懂什么公关，他只知道，既然坏了就应该赔给人家。
可这也无疑让对方抓到了把柄一般，开始得寸进尺的不讲理起来。
“赔？这么简单？”
“我看您这香应该是受潮过，我给您换一盒新的。”
“那可不行，你这发霉了，明明是你们质量不行，我已经用了十几根了，我，我的健康谁来买单！”
秦晓晓皱着眉头，面对对方的无理她已经不想跟他纠缠下去了，但是对方很明显不想就此算了，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知道，这事得早解决早完事。
“要不……”秦晓晓思考了片刻，“你想要我怎么做？”
“赔钱，然后公开在媒体面前给我道歉。”
事已至此，秦晓晓也猜到对方是来找茬的了。
她摇头：“那不行。”
第一次被媒体报道是小三的阴影还在，她虽不明白其中门门道道，但那种恶劣的影响她还是见识过的，面对对方的无理要求，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不敢你就是心虚。”
秦晓晓沉默了一会，“给你不好的体验，我可以承担责任，但我们质量没问题，这种莫须有的道歉，我不能答应。”
男人突然焦躁起来，他一把拽住秦晓晓，将她拉出来摊位，转身就要去掀翻摊位，秦晓晓眼疾手快，快步跑过去，死死护住桌子上摆放的东西。
那桌东西，可都是商淮景的宝贝。
“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掀你。”
“我知道你敢，但我想说，是我们的错我愿意承担。我们有话好好说，这些香在你眼中是发泄的东西，但在我眼中他们是无价之宝，我不能让你毁了它们。”
“逼逼叨叨的烦不烦，少废话，一句话赔不赔？”
男人一把将秦晓晓掀倒在地，她手里还抱着那个大号博山炉。
“好好说话啊，你推一个小丫头干什么？”一个熟悉的中年女声传来，随后，出现在秦晓晓面前的是一双还算白皙但布了些许皱纹的手——女人的手，还是中年女人的手。
秦晓晓慌了一下，她猛的抬头，看清了眼前的人。
山木。
“你……”秦晓晓不知道这个伸手是平和友好还是暗藏杀机的。
她抱着博山炉歪了歪身体，凭借身体的支撑力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后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香炉上的灰尘，嘴里念叨着：“是你做的吗？”
山木自然知道她问得是什么意思，她大笑起来：“要是我做的，我能这么来帮你吗？”
山木看向闹事的男人：“香发霉了你也不能为难我女儿啊。”
她又拿起那盒被压破的香：“要找事你找错人了，你应该找他。”
山木指的是展架海报上的商淮景。
“山木，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帮你解围啊，至于其他人的事就不关我的事了。”
秦晓晓知道，她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为了让山木别来搅这趟浑水，秦晓晓推着她往外走。
“这事不需要你来解围，我可以自己解决。”
“那可不行，那这事别人不管，我作为你的养母我能不管吗！”
山木话里话外一直在强调“养育恩情”，这让秦晓晓感到莫名的窒息。
“你想要什么，事后我们再说，好吗？”
“风雅颂呢？”
秦晓晓心中一窒。
“不行。”
她想推山木离开，可山木偏将她死死拉住，“你松开啊！”秦晓晓真的急了，“我们的事等等再说不好吗？”
“秦晓晓！”
身后的不远处传来商茉茉的声音，随着胳膊上力道的消失，山木也放开她大步离开了。
见商茉茉回来，秦晓晓赶紧迎了上去，将客户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然，她省略了山木的部分。
商茉茉这会儿也没空去管山木，她走到闹事者面前，压着声儿询问：“请问您买的香带来了吗？”
“在这。”秦晓晓主动把香递了过去。
商茉茉左右看了看，又拆了香盒底部，展开，看了一眼，又拿了桌子上陈列的如梦令香盒底部拆开，最里面赫然出现一个二维码，她将两个盒子举到闹事者面前。
“你是在我们哪个渠道买的呢？或者说，哪家店买的，有购买凭证吗？”
“我……”男人憋红了脸，愣是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他粗着脖子大声嚷道：“你，你什么态度你！你跟我道歉！”
“着急了吧，看看这两个盒子，看到区别了吗？我们家的都有防伪二维码，没有二维码扫不出来批号的，对不起，你拿来我也不认。”
商茉茉将手中的两盒香都塞到了闹事者怀里。
“你的呢，是买错了东西了，对于你受人骗了的事我也很遗憾，这盒我们家的香就赠送给你了。”
“怎么？还要我帮你找到卖给你假货的人吗？如果你愿意提供线索，那我可以考虑在媒体面前说些什么。”
男人无话可说，憋红了脸拧着粗重的眉毛将香摔在地上便扬长而去了。
秦晓晓默不作声的将地上的残局收拾干净，又把杂乱的桌面整理好，想和商茉茉解释刚刚山木的事，但看到她正和余关有说有笑，她又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
默默地擦洗着刚刚用过存了些香灰的香炉。
她的沉默却让商茉茉越发的生气，她一把将她拉过来。
“你可真行，明着说感谢我们，暗着还是勾搭你那个干妈，贱不贱呐！”
“我没有。”
“没有？没有你和她拉拉扯扯，还有今天那个闹事的胖子，如梦令假货只有她有，不是她和那人串通的能是谁？”
秦晓晓哑口无言。
“秦晓晓你别挑战我的底线，我可不是我哥，我也没他那么讲理。”
面对商茉茉的话，秦晓晓垂下了头，她想替自己辩解的，但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没话说了吧？”
秦晓晓抬头：“我会证明我自己的。”说罢，便快步跑开了。
知道山木还未走远，她去找了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