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晓坐在各工位上发呆,看着那两本从设计安妮那里借来的书籍她突然激动起来,其中的《陈氏香谱》已经看完,而看着那本《香文化发展史》已然是被她遗忘了,她拿过书随意的翻了几页,又若有所思的拿起已经看完的《陈氏香谱》去找了安妮。
她将书还给安妮。又和她寒暄了几句,看到安妮打开了话匣子,秦晓晓也顺势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了解大宋吗?”
“我历史可差得很,”安妮只以为是平常聊天,“我以前那个历史老师普通话超级不标准,他的课我经常打瞌睡,后来就索性不听了,反正也听不进去、所以别问我什么唐朝宋朝的,我是一窍不通。”
秦晓晓皱着眉头:“那……”
“你想了解宋朝啊?那你去看看历史剧呗,我觉得看书不一定能看得进去,不如去看看电视剧,多好。”
“电视剧?”
“对啊,比如什么《大宋提刑官》什么《梦华录》《杨门虎将》的……不都是嘛,反正我只看电视剧,虽然有的和历史不太一样,关键我又不是学者,我管他一不一样。我就图个乐呵。
“可是我……怎么看?”
安妮愣了一下:“你真的是个奇葩,你,你手机难道没有视频软件吗?”
安妮说着,就伸手要起了秦晓晓的手机,秦晓晓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见她在自己手机上捣鼓了半天,才将手机举到她眼前。
“呐,用这个看呗,的确是现在电视剧都分app,有的app上看不了,要么就要会员,我给你分享了我的会员,你可以用这个看。”
秦晓晓虽听不懂,但她抓住了关键的信息点。‘用这个看’!她接过手机的时候也默默地记下了那个图标。
看着秦晓晓懵懂迷茫的样子,安妮再一次忍不住感慨道:“晓晓姐,你这笨笨的,我也不知道咋说了,真的不像以前别人说的那样。”
“哪样?”
“以前我才来,想和你打招呼来着,别人都和我说你都不跟我们玩,让我别自讨没趣,结果你这哈哈哈哈。”安妮话没说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外星人呢。”
秦晓晓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尴尬的岔开话题,两人聊了会秦晓晓便借着去倒水的理由顺势离开了。
有了方向,她一个人躲在工位上看起了安妮给她找的电视剧,甚至于下班了还没发现,面对突然出现提醒她的商淮景,秦晓晓本能的将手机扣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这一副心虚的样子?”
“没事。我……”
“好了,我可没有窥探的意思,下班了,走,一起。”
“不了。”秦晓晓满心都是电视,她根本无心和商淮景交谈,“我等下自己走。”
“怎么走?”商淮景忍不住嗤笑道,“我可不想把你弄丢了,那种找人的经历我可不想有第二次了。而且,你名义上是我的秘书,跟着我下班没什么不妥。”
商淮景也看出秦晓晓的犹豫,敲了敲她的桌子,“走吧,送你回去而已,不耽误你时间。”
“你总是这样,让我无法说拒绝的话。”
“难道不是我考虑的周全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吗?”
秦晓晓知道吗自己说不过商淮景,便也作罢,乖乖跟着上了车。等在车上时,见商淮景安心开车根本不会顾及自己在做什么,她便打开了手机继续看起了电视。
“在玩什么?”等红灯的间隙,商淮景好奇地发问。
“没什么。”
知道秦晓晓不想多说,商淮景也不再追问,反倒是专心的开起来车。
他也如承诺的那样,将她送到小区楼下看着她安全上楼后便离开了。
或许是源于对大宋历史的好奇,又或许是早就习惯了商淮景的默默守护,她头也不回地往电梯里跑,等到了家,便迫不及待地坐在沙发上继续“追剧”去了。
她看的是《杨门虎将》,虽有诸多虚构的地方,但秦晓晓也看的津津有味,熟悉的人物和事件都让秦晓晓心跟着一起揪着。
这样没日没夜追剧的日子她熬了五天,把他们看完后,又刷了些推荐的相关的视频,这也让秦晓晓终于明白了大宋覆灭的前因后果。
她怔怔的抓着手机,心里像堵了团棉花似的难受,靖康之耻……南宋被取代……厓山伤战,十万宋军赴死……
在寥寥的几部电视中,秦晓晓看到大宋波澜的一生,她失神地从沙发上滑到地上,像是经历了重击后的突然惊醒,她抱着头痛哭起来。
原来,原来,她所在的大宋竟是以这种方式结束,怪不得商淮景不愿细说。
如此凄惨落寞,又让人如何开口诉说。
脑袋里乱糟糟的,秦晓晓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觉得窗外的天竟然渐渐亮了,她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却因手脚发麻,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她索性不起来了,瘫在地上,看着手机上还在不停跳动的影视画面发呆。
这一天,秦晓晓旷工了。
手机也因为一直循环播放一个画面而自动关机。
直到……大门的门铃响起。
秦晓晓才恍然回神,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门前,用力一拧,打开门的瞬间倒在了男人身上。
这一刻,商淮景的出现就像一根救命稻草,她拼命地抓住了他,抓住了他的胳膊,倒在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我……”秦晓晓捂住双眼,轻声啜泣起来:“我……我眼睛疼。”
“傻。”商淮景将她揽在怀中,“下次不要这么哭了,还知道眼睛疼啊,我看哭瞎了怎么办。”
“这几天我看你天天上班神情恍惚,总是抱着个手机,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大宋……竟是以那种残忍的方式灭亡的……没了,我幻想的一切都没了,他们都不复存在了,他们早不存在了……”
她哭的那么悲伤,满脸都是泪水,抬起头的时候长睫上的泪珠扑簌簌地落下。她哽咽着向他求助,“怎么办?商先生我该怎么办?”
心中的悲戚让她使出了全力,握着商淮景的手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她在用力的克制自己已在崩溃边缘的情绪。
商淮景知道,早晚她会知道真相。
他也早就料到,她会接受不了。
他更知道,此刻他的任何安慰都是苍白,他只能静静地抱着她,任她哭闹和发泄。
只是,他没想到她哭了会却突然收了哭声,从他的怀抱里挣脱。
“没事了,我没事了,你……走吧,我想睡会。”
她说罢,转身便要走,可摇摇晃晃的却怎么也走不利索,摔倒之际被商淮景眼疾手快的抱住了。
“晓晓,我扶你。”
秦晓晓仰起湿漉漉的脸庞。
“对不起啊。”
商淮景低头看着无措又无助的女孩儿,只觉得如鲠在喉。
他扶着她走进了房间,扶她躺下,又替她盖好被子,拉上了遮光帘,而后又守在床头。
良久,商淮景终于打破了沉默。
“晓晓,你能来,就能回去,相信我,好不好?”
秦晓晓将湿漉漉的脸埋进枕头里。
闷声回他:“我饿了。”
“我去给你做。”
待商淮景去了厨房后,秦晓晓辗转反侧,起身坐起来,靠在床头打量着半开的房门,她听到厨房里做饭的声音,肚子也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
她捂着肚子,瞥见被遗落在沙发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床头充上了电,她伸手摸了摸,终究又缩了回去。
她静静地发了会呆,赤脚跑到厨房,靠在门框上看着正在做饭的商淮景。
“如果真的回不去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