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往日里死寂一片,今日格外的热闹。
宫尚角和宫远徵正准备出门,路过庭院时,看到上官浅正在院子里和下人一起整理院落。花坛也被翻了新,看上去的确有几分生机勃勃。
上官浅的脸上沾上泥土,袖子高高挽起,露出莹润光泽的玉臂,笑容粲若明媚艳阳。
原本单调的庭院多了很多花苞,花圃里种了不少新鲜的花草,气味清香,颜色斑斓。
院子里尘土飞扬,宫尚角停下脚步,紧紧皱眉。
宫尚角:"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下人们原本在专心忙活,突然听见他的声音,都停下手中活计恭恭敬敬的行礼。
离得最近的一个下人顶着巨大心理压力磕磕巴巴地回答:“种……种花。”
宫尚角脸色变得很难看,不怒自威。
宫尚角:" 种花?谁让你们干的?"
下人瑟瑟发抖,努力好久才尽量平缓的开口:“上官小姐说羽宫的兰花开了,很是好看,所以张罗大伙儿一起种上了杜鹃,说等到春天,杜鹃开得定会比羽宫的兰花更美更艳……”
不远处的上官浅看到宫尚角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欣喜的笑容。放下手里的东西,欢快的向他跑来。
还没开口,却发现宫尚角眉头紧皱,心里咯噔一下。
宫尚角:" 你又在擅自揣测我的心意了?"
上官浅愣了愣,脸上欣喜的表情消失不见,转,而是柔弱到极致的无助。
见男人神色不悦,眼神里冰冷一片,仿佛充满杀气,所有下人都惶恐起来,纷纷跪下,大气不敢出。
上官浅轻轻咬着贝齿,很是慌张无措,美丽的眸子弥漫着轻薄的雾气。
宫尚角:" 你为何不跪?"
上官浅:" 是我的错。"
上官浅委屈得低下了头,轻声认错,忍了忍,缓缓屈膝跪了下去。
她告诉自己,记住今日之耻,宫门和无锋,都该被她踩在脚底下。
刚刚伏低身体,就见男人伸手宽大的手掌,稳稳地托住她的胳膊。
上官浅惊喜抬头,却还有些错愕,根本不敢相信会被人扶起来。
她还以为今日之耻,只能靠来日宫门的血清洗,没想到,宫尚角还有良心在。男人很快松开了手,她重新站直了身,到底没有跪下去。
宫远徵在一旁幸灾乐祸,就差抓一把瓜子在手里磕。
宫远徵:" 哥哥没有叫你跪,只是问你为何不跪?"
可是你们刚才又没说,非要看到我难堪的样子,你们才开心吗……上官浅心底酸楚,眼睛里很快泛出些泪光。
上官浅:" 远徵弟弟善于读懂宫二先生的心,而宫二先生却擅长折磨人心,我跪也是错,不跪也是错。"
宫远徵:" 我从小和哥哥一起长大,我都不敢对哥哥的心意妄加揣测。"
似是而非的抱怨几句,无论宫尚角发怒也好,训斥也罢,她都想得出来话语对抗。可没想到这个男人喜怒不形于色,递出来一方手帕。
宫尚角:" 把脸擦干净,年轻姑娘最重要的就是干净——家世干净,面容干净,手脚干净。"
重心在于手脚干净几个字。
上官浅脸上的委屈早已消失,欢欢喜喜地接过手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乖巧点头。
上官浅:" 好的,角公子。"
宫尚角面色如水般平静,说完后转身离开,背影远远抛来一句。
宫尚角:"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拔了……只要白色的。"
这句话是说给上官浅听的,但不知为何,宫远徵的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忽然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
复杂多变的情绪让众人很害怕。
上官浅呆呆的捏着手帕,过了好一会儿才用自己的衣袖擦掉眼泪水,然后转过头对下人们表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