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宁开着车朝苏家的方向走,可半路上,苏婉柠居然醒了。
哦,不,不是醒了,是开始发酒疯了。
“裴言宁?”苏婉柠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裴言宁。
“我在做梦?”
“不行,不许梦到裴言宁,滚出去。”
“快点,我命令你,从我的梦里滚出去。”苏婉柠伸手扯着裴言宁,手瞎扒拉着打他。
裴言宁开车间隙扭头看了眼她,已然踩上了座椅,想要挣开安全带站起来。
“快坐下。”
裴言宁空出一只手,想要将她按回座椅上。
她喝醉了,身子不稳。
裴言宁没使多大劲儿,她就哐当一下坐了下来,脑袋还晃悠晃悠着,不小心撞上了车门。
“你居然敢打我,你凭什么啊你?!”
苏婉柠叫了一声,摸着脑袋,手指着他,大有要和他打一架的感觉。
裴言宁一手开着车,一手还要看着发酒疯的苏婉柠,着实有些应接不暇。
白色贵气的宾利开在马路上,歪歪扭扭的。
引起许多目光。
“苏婉柠!你给我安分点,想死是不是?!”
裴言宁累了,苏婉柠发起酒疯来竟然这般荒唐。
大马路上的,他还不想死。
苏婉柠喝醉了,可听不懂他说的话,胡乱伸手打着他,干扰他开车。
裴言宁没办法,只能就近找个地方把车停了下来。
苏婉柠为了打他,已然将半个身子都探过来了。
裴言宁歪着头躲过她的魔爪,叹了口气。
伸出手按着她的额头,将人推开。
苏婉柠手臂不如他长,所以此时打不到他。
手胡乱地在空中瞎划拉,却只能打个空。
“你能不能别闹了,我送你回家。”裴言宁扭头看了眼她。
企图和喝醉了的她讲道理。
可谁知道她已经泪眼朦胧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
裴言宁顿时不知所措。
怎么好好地就哭了?
“不是,你怎么了?我这也没怎么着啊?!”
“讨厌裴言宁。”苏婉柠哭的稀里哗啦的,话都说不清。
可裴言宁听清楚了。
她说,讨厌他。
“裴言宁是讨厌鬼,从我的梦里滚出去。”
“为什么讨厌我?”裴言宁轻声问。
苏婉柠打了个哭嗝,“裴言宁不喜欢我,我……讨厌他。”
“裴言宁和别的……女人……勾搭,我讨厌他。”
“裴言宁……害我成……为京圈的谈资,我也讨厌他。”
“裴言宁害我被家里……骂,我很讨厌他。”
苏婉柠一下说出四个讨厌,让裴言宁心里不是滋味。
“为什么被骂?”裴言宁松开按住她额头的手,轻声问。
“他们说……我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跟在……裴言宁屁股后面,丢……苏家的脸。”苏婉柠醉了,说话一顿一顿的。
裴言宁沉默了。
苏婉柠确实是因为他才成为了京圈茶余饭后偶尔的谈资。
也因为他,在京圈丢了好些脸面。
“对不起。”裴言宁朝她道歉。
是真心的。
“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苏婉柠迷糊着。
“因为我是,那个你很讨厌的裴言宁。”
“你是梦里的裴言宁。”
现实中的裴言宁才不会和她说这么多话,才不会说要送她回家。
这是假的,是梦里的,不是真的。
“不是梦里,是真的裴言宁。”
苏婉柠凑前来看,绕着他的脸仔细看着。
“骗人,裴言宁才没有这么丑。”
苏婉柠喝醉了酒,看的人都是歪歪扭扭有重影的。
听到丑这个字眼,裴言宁着实无语。
还没有人敢说他丑。
他虽然比不上祁聿野那个妖孽,但好歹也是玉树临风,是京圈贵女们追逐的对象。
“没骗人。”
算了,他不和醉鬼计较。
苏婉柠眯着眼瞧他,忽然脑袋低了下去。
隔着薄薄的衬衣,她狠狠咬上了他的肩膀,愈发用力。
他疼得伸手推开她。
肩上已经有了一个渗着血痕的牙印。
“不疼,你是假的,这是梦。”苏婉柠松了口,断定。
“苏婉柠,你傻啊!你咬的是我,你怎么会痛?!”
裴言宁真要被发酒疯的她给蠢哭了。
“对哦!”苏婉柠像是反应过来了。
“可是咬自己太疼了啊!”
她不敢咬自己。
“算了,那你帮我咬吧。”苏婉柠一副壮士赴死般的凛然,将手臂伸到裴言宁嘴边。
裴言宁有些被她这个脑回路逻辑给惊呆了。
谁能想到苏婉柠发酒疯是这个样子的啊!
“不公平,你咬的是我的肩膀,凭什么我只能咬手臂。”
裴言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也愣住了。
可苏婉柠喝醉了,脑子慢,反应不过来这话的问题,就已经把肩膀往他面前凑了。
一股淡淡的清香涌入他的鼻子里,是花香。
“那我咬了,你可别哭。”裴言宁看了她一眼,将她肩膀上的衣服往边上扒开。
越是凑近,花香愈浓。
他张嘴,咬了上去,稍微用了点力,留下一个淡淡的牙印。
“疼吗?”他问。
“不疼,我就说嘛!你是假的裴言宁,裴言宁比你好看多了。”苏婉柠得意地说着,为自己的聪明骄傲着。
裴言宁一个气,抓着她,又咬了回去。
这下可把苏婉柠疼到了。
“疼疼疼,松开。”苏婉柠叫着,捶打他的背。
可他不放,直到牙印足够深,痛感足够强烈,能够证明他是真的裴言宁。
没出血,只是有些深。
裴言宁伸出拇指按了按,再看向苏婉柠的时候,发现她脸上又挂着泪珠了。
“这下,是真的了吧。”
“裴言宁在梦里也要欺负我,在梦里也这么讨厌。”
苏婉柠哽咽着,哭的梨花带雨,跟林黛玉似的。
不是,苏婉柠这么能哭,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别哭了,姑奶奶。”裴言宁抽了张纸给她擦着满脸的眼泪,可越擦眼泪留的越快越多。
僵持了许久,喝醉后的苏婉柠跟泄洪似的,一直哭着。
“求你了,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