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听雨一大早就被叮叮哐哐的声音吵醒了。
她拉开窗帘,看到岑家庭院里来了几个工人,院子里堆满了石头,似乎在打造那对没有完工的龙凤石雕。
“吵死了。”林听雨抱怨了一句,关上窗刚想继续睡个回笼觉,晓薇就敲着门进来了。
“小姐快起来,陆大将亲自来送婚书了,夫人正在张罗着午宴,让你好好梳妆打扮一下。”
“才几点啊?”林听雨不耐烦地说道。
“都10点了,见你睡得太熟,我都没敢叫你起床,今早见你没下去吃早餐,大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估计又得记一笔账了。”晓薇急急忙忙拉着林听雨去洗漱。
“我不吃早餐她都管啊。”林听雨嘟囔着,她不知道以前岑溪是怎么每天早早起床,准时给大夫人请安,小心翼翼才能安全活到现在。
“是是是,未来的大将夫人,我们先梳妆一下去见见未来夫君好吗?”知道昨晚小姐和陆大将订了婚,晓薇也是真心为小姐感到高兴。
待林听雨洗漱打扮好,那陆大将和岑老爷、岑大公子在书房聊着什么要事,晓薇又被叫去厨房帮忙了,林听雨只好自顾自地岑家大院蹓跶起来。
来到院子,林听雨看到两个工人低头敲打着一块大石头,其中年纪大一点的看起来五十来岁,另一个只有二十来岁,两人皮肤黝黑黝黑的。
林听雨看着那男子有点眼熟,便朝他喊了一句:“喂,你抬起脸来。”
哪知那男子将帽檐压得更低,假装没听到还转身过去继续干活。
林听雨见此情形,直接朝他的方向走去,还想俯身下来看清楚那男子的脸,就听到一个很不悦耳的声音传来。
“哟,岑大小姐还亲自监工啊,我还以为您眼里没有岑家了呢。”
林听雨起身一看,岑二小姐冷嘲热讽迎面走来,怀里还抱着条宠物狗。
“真是出门不利。”林听雨心里嘀咕着,但怼人这种事情,她就没输过。
“哟,我们岑二小姐还亲自走路啊,这么娇贵的狗出门看热闹,磕到摔着可不好。”林听雨说完扬长而去。
后面那做工的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岑二小姐被气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便把那男子骂了一顿:“你笑什么啊,好好干活,今天要做不完我让管家扣你工钱。”
“遵命,小姐!”男子忍住笑,奉承了一下岑二小姐继续埋头苦干,猛的用力,敲打石头扬起的灰扑腾而来,岑二小姐悻悻地走了。
“没想到,岑溪这嘴皮子那么厉害。”男子对着旁边的五叔说道。
“小心点,别惹事。”五叔叮嘱。
那一边,林听雨又蹓跶到了后院。岑家后院种满梧桐树,水池边立着一座凉亭,里面整齐得摆着茶座,一条石板路通往岑家祠堂。
平日里,这后院很少有人来,林听雨难得清静一会,很是放松,好奇心驱使,便往祠堂方向走去。
里面整整齐齐排放着岑家先人的牌位,林听雨注意到其中一块牌位,其他大多是木雕,只有其是石雕,刻有图案龙凤,字为“先室岑母孤竹氏之灵位”。
显然,这是岑溪的亲生母亲,孤竹若兰的牌位。上面的雕刻手法,和林听雨在十万大山禁区墓碑林里看到的雕刻如出一辙。
“岑溪的衣冠冢出现在禁区,岑溪母亲的灵位又是这样,岑溪母女二人和和禁区有什么关系呢?”林听雨若有所思,随即又被一个声音拉回现实。
“小姐,大夫人喊你过去了,午宴准备好了。”回头,晓薇就站在在祠堂外面。
从小岑溪心里难受的时候,就会跑来后院祠堂,和自己母亲的牌位说话。所以晓薇找不到人,都会找来这边。
林听雨走出祠堂,晓薇拉着她往宴会厅走去。
来到宴会厅,只见岑家上上下下几十个仆人都在忙活着,岑大夫人张罗了一整桌的满汉全席,各房妻妾和岑家子女都到齐了,站在一旁。
不一会,岑老爷、岑大公子领着陆大将走了进来,众人连忙请安,只有林听雨木讷地站着,岑大夫人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待陆大将就坐,岑老爷招呼着林听雨坐到陆大将身边,其他人才陆续就座。
这坐席有意思。
主坐席坐着岑老爷和陆大将,两侧分别是五个妻妾和六个子女,妻妾按入门顺序坐着,子女按嫡-庶-男-女-年龄大小依次坐好。
这回林听雨取代了岑大公子,坐在子女席最前面,紧挨着陆大帅。
“来来来,我们敬陆大将一杯,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承蒙陆大将照应。”陆老爷一声招呼,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给陆大将敬酒。
林听雨平常就爱喝些小酒,如今有好酒自然不会放过,一杯红酒直接干完,招呼着下人再给她满上。
“看来,我陆夫人酒量不错,来,我们喝一杯。”陆南庭注意到林听雨的举动,便主动要和她交杯。
林听雨想到昨晚的尴尬,恨不得把脸埋在这酒里。
“过奖了过奖了,只是小酌、小酌。”林听雨应和着,和陆南庭喝了一杯,又把酒杯满上了。
岑家人看着林听雨的举动非常诧异,平常岑溪可是喝不了酒,一杯倒的节奏。晓薇在一旁更是干着急。
第三杯酒下肚,林听雨感觉浑身发热,头重脚轻,脸烫得很,突然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醒来夜都深了,林听雨早被晓薇收拾好躺在床上。林听雨没想到,岑溪的酒量那么不行,头还隐隐作痛。
爬起来喝了点水,走到窗户那透透气,看到院子里那对龙凤雕刻,林听雨突然又想起祠堂里岑溪母亲的灵位,就琢磨着什么时候再进去看看,晓薇就开门进来了。
原来,晓薇一直就坐在门外,见屋子里有动静连忙起来了。
“小姐,你醒了。我给你炖了点热粥,快过来吃点,一天没吃东西了。”说着,晓薇已经把桌子上的燕窝粥盛好。
看到这碗粥,林听雨也才注意到肚子已经咕咕叫,于是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慢点,还有呢。”晓薇看着小姐,无奈笑笑。“以后别逞强,酒量不好就悠着点,今天小姐这样子我想那陆大将也心疼死了。”
“心疼?我可看不出来,倒是灌了我不少酒。”林听雨边喝粥边吐出一句话。
“小姐你都不知道,还是陆大将把你抱回房间的呢。看不出,这铁汉也有柔情的时候......”眼看这晓薇在喋喋不休地说起来今日的经过,林听雨赶紧把粥喝完,把她推了出去。
现在林听雨把心思都放在了岑家祠堂里岑溪母亲的灵位上。她想弄清楚岑溪母女和墓碑林有什么关系,打算趁没人再去祠堂一趟。
夜深人静,林听雨换上一件深色便衣,悄咪咪摸到了后院,径直往祠堂而去。
正走着,一个黑影闪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