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将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即将组建起来的两支特种作战部队控制在手里,这是维克托心里早就确定下来的目标之一,实际上,在他看来,对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以及内务人民委员部这两个强力机构的控制,首先就要体现在对两大机构中警察、军事以及准军事单位的控制,如果不能有效控制住这些暴力单位,那么他对国家安全机构的控制,其实就是流于表面的。
当然,之所以要控制住这些暴力机构,维克托也没想着要搞什么军事政变之类的事情,在如今的联盟,也没有搞军事政变的环境和条件,最重要的是,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根本就没有搞什么军事政变的资历。他之所以要将隶属于国家安全机构的军事、准军事单位控制在手里,纯粹就是抱着一种有备无患的想法。
如今的斯大林同志已经很老了,他在联盟政坛上的影响力能够延续到什么时候,现在谁都说不好,考虑到他的健康状态,维克托担心没准在某天的某个时候,这位领导了苏联二十多年的领袖,会突然一睡不醒,到了那个时候,莫斯科真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为此,仅从有备无患的角度来考虑,手中能够直接控制那么一两支能够采取快速行动的武装部队,也是非常有用的。
做了维克托这么长时间的枕边人,季阿娜自然能够敏感把握他的意思,因此,在听了维克托这一番话之后,她只是略一沉吟,便说道:“两支小队的具体成立时间大概在什么时候?如果我希望全程参加人员选拔的话,那么现在办理调动手续的话,是不是还来得及?”
维克托笑了笑,他一偏腿,从床上坐起身来,一边侧身下床,一边说道:“当然来得及......”
伸手接过索菲亚递上来的睡衣,他转过身,看着侧躺在床上的季阿娜说道:“我这个主管国家安全工作的书记,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都不好过分插手,但决定委员部的一个司局负责人人选,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当然,这个前提是,我所提出的人选也要能够胜任才行。”
话说完,他转过身,径直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同时,转口对索菲亚说道:“索菲亚,给瓦连卡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我。”
“你还要出去?”索菲亚下意识的朝窗户看了一眼,窗外暴雨如织,看那样子,至少短时间内这场雨是停不下来了。
“去一趟克里姆林宫,”维克托没有多做解释,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
因为暴雨的关系,维克托原本安排在今天的行程都被延后了,不过,前往克里姆林宫向斯大林同志汇报工作这一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延后的。
洗了个澡,约莫二十分钟后,维克托的身影出现在别墅楼下,此时,瓦连卡已经赶了过来,而且因为暴雨的关系,为维克托提供护卫工作的警卫人员,也增加了两名。
由于这场暴雨下的太急,莫斯科市区内的排水系统受到了严峻的考验,街道上的路况显得非常糟糕,有些地势较凹的地方,车辆根本没办法通行,只能选择绕路,因此,当维克托所乘坐的伏尔加轿车驶入克里姆林宫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
斯大林同志专用的白色小楼前,车身被雨水冲刷的焕然一新的伏尔加轿车缓缓停靠下来,负责开车的瓦连卡第一时间奔下车,将雨伞撑在后面的车门旁边,等着维克托钻出车门之后,又将他送进楼门入口,这才重新回到车上。
全联盟党代会已经在两天前正式召开,原本今天也是议程安排,不过受这场大雨的影响,今天的会议议程安排到了明天,换句话说,明天就应该是维克托在全联盟党代表的面前作报告的日子了。
报告早就准备好了,不仅仅准备好了,维克托甚至已经将其中的主要内容默记于心了,倒背如流什么的不敢说,但若是说脱稿演说的话,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对于明天的会议,维克托并不会感觉多么紧张,在他看来,无非就是走程序罢了。
进了办公楼,维克托先去了一趟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的办公室,这位大秘同志最近一段时间过的并不如意,就在上周的时候,他才被斯大林同志狠狠地训了一顿,维克托对此知之甚详。
随着党代会的筹备到正式召开,云集到莫斯科的各地党代表人数众多,而众所周知的一点是,不管任何时候,只要聚集在一块的人多了,往往就会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也会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小道消息传出来。从全联盟各地汇聚到莫斯科的党代表们也是人,既然是人,自然就免不了会有人的劣根,因此,嘴碎的人亦或是喜欢传谣的人,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一些传言就在莫斯科四处蔓延,比如,有传言说斯大林同志烟酒不忌,作息时间还不正常,导致身体状况非常糟糕,此次党代会上,他之所以不亲自主持会议,而是安排马林科夫同志代为主持,就是因为健康状况不允许。也有传言在讨论有关马林科夫的问题,说是他与赫鲁晓夫之间正在为下一代联盟领导人的地位都争斗。甚至还有消息在传言,说是斯大林同志正变的日益多疑,他在克里姆林宫内的卧室每天都要更换,以至于除了作为大秘的波斯克列贝舍夫之外,就没人知道他每天睡在哪个房间里。
这些虽然都是传言,但又不是捕风捉影,甚至可以说很多“传言”其实都是符合事实的。
实际上,这些传言如果仅仅只是“传言”的话,估计也没有人会在乎的,可也正因为它们并不是单纯的“传言”,所以才会惹得某些人怒不可遏,比如说斯大林同志。
从当前的实际情况来看,这些传言已经对很多人构成了影响,比如说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这位斯大林同志一向信任的克里姆林宫大秘,在最近的这段日子里,估计会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因为斯大林同志正在有意识的疏远他,或许,这位日渐多疑的领袖同志,已经将“泄密”的罪责扣在了波斯克列贝舍夫的头上。
对于维克托来说,他从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危机感。这位大秘同志从一九二四年开始,就已经在斯大林同志身边工作了,二十多年,近三十年的时间里,他一直都是斯大林同志最为信任的人之一。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到了今天,却依旧难免会受到斯大林同志的猜忌。
最重要的是,最近受到斯大林同志猜忌的人,还不仅仅是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一个人,还有身为斯大林同志安保负责人的弗拉希克将军,作为一名从一九二七年开始,就全面接手斯大林同志安全工作的人,他现在也受到了领袖同志的猜忌。
实话实说,维克托真的很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到斯大林同志猜忌的人,毕竟说到底,他从斯大林同志那里受到的信任,应该还没办法与前两个人相比吧?
在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的办公室里小坐了一会儿,维克托告辞离开,径直上楼去往斯大林同志的办公室。
二楼,斯大林同志办公室的房门敞开着,维克托走到门口,先朝内里看了一眼,却看到斯大林同志正坐在办公室中央的沙发上,与一个背朝着门口方向的人谈话,维克托仔细分辨了一下,很快认出那个背影应该是属于安德烈耶夫同志的。
迟疑了一下,就在维克托准备先行离开,等稍后再过来的时候,斯大林同志却已经看到了他。
放弃了离开的念头,维克托伸手在房门上敲了敲。
“进来吧,”斯大林同志抬起拿着烟斗的右手,朝着门口的方向做了个手势,说道。
维克托点点头,迈步快进办公室,他走到安德烈耶夫同志身后的位置,先与斯大林同志问了好,这才对后者说道:“早上好,安德烈·安德烈耶维奇同志。”
作为一名一八九五年出生的联盟高层干部,安德烈耶夫虽然是党内的老资格了,但他的年纪其实并不算多么大,至少要比斯大林同志年轻许多,可是如果仅从外表上看的话,他看起来却是足有六十多的样子了,尤其是在最近两年里,他似乎老的厉害。
在如今的联盟高层中,有很多一直围绕在斯大林同志身边的老同志,都逐渐被边缘化了,尤其是本次的全联盟党代会,对于这些老同志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而在这其中,混的最惨的显然就要算是安德烈耶夫同志了,他在部长会议以及农业部中的相关工作,被本尼迪克托夫同志取代了,而在中央监察委员会中的工作,则被什基里亚托夫同志取代了,到了现在,他这个政治局委员竟然在联盟的核心领导层中,已经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