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虚虞没有说话,只有触目惊心的惊恐与难以言表的心塞。
“恐怖吗?反噬咒不仅会给人带来刺骨钻心般的疼痛,还会侵蚀人的血肉和骨骼,只有强大的妖丹之力才能短暂缓解反噬之苦。师妹,你说我努力的活着有错吗?”
岳恒看似是在征得虚虞的意见,实则是在向上天讨要个说法,活着有错吗?不为温饱、不为权贵,只是单纯的想要活下去为什么就不行?
虚虞看着可怜的岳恒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与其哄骗他、让他接着活在虚幻中,不如一语点醒梦中人。
“没错,但不该借他人之命活着。”
“有凤凰妖丹的你当然可以这么说。”岳恒看着有恃无恐的虚虞很是愤怒。
虚虞震惊的望着岳恒,对他的话里话很是疑惑。
“师妹你该不会天真的认为,能活到现在都是巧合的幸运吧。先不说还阳门你中了我的冰龙刺,相柳的蛇毒可不是开玩笑的,所及之处不论人或草木都是必死无疑,若不是凤凰妖丹的力量你能活到现在?”
被岳恒这一点拨,骤然间虚虞茅塞顿开。
她一直都不明白,星灿当年的谜之操作。以命相搏的瞬间,星灿明明可以靠着妖丹之力胜于岳恒,可在决战的千钧一发之际,他却选择将妖丹取出体内抛给了自己,今日听了岳恒的一番话她终于知道了原因,眼眶中推挤了二十年的泪水,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
啊,原来是这样啊~
当年她用尽全力的最后一搏,已经触发了诛心咒的力量,之所以死里逃生、苟活至今,全都是因为凤凰妖丹的缘故啊。
再想想,斩魔阵的六剑、岳恒的冰龙刺、相柳的致命蛇毒,若是没有凤凰妖丹的保护,可能她早就灰飞烟灭了吧。
谢谢你星灿,谢谢你心中的善良、谢谢你满眼的疼爱、谢谢你内心深处的惦念。
对不起星灿,请原谅在不清楚你的良苦用心之前,曾萌生过轻生的念头。
你不在了、师父不在了、修缘也不在了,若这世上还有值得挂念的可能就是闲山和久灵了。然而他们肩上承担的使命,注定了他们不会孤单,所以就算在这里放弃了坚持、丢掉了性命,他们也不会放下所有随之而来。可是当岳恒说出谜底答案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不会再囫囵吞枣的枉顾一生。
星灿既然活着是你给的最后礼物,那么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带着你的祝福,坚定不移、勇往直前的活下去。
“国师大事不妙了!”
就在虚虞追忆星灿的时候,突然跑来一个侍卫跟岳恒禀报急事。
“何事这么慌张?”岳恒就像川剧变脸一样,刚刚还是一张阴云密布的脸,瞬间就变的豁然开朗。
“派去抓风生兽的两名仙者寻不到踪迹了。”
“什么!”
眼看一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不仅没有抓到风生兽,连人都丢了这可怎么和景国君交代。
“一群废物!”说罢,岳恒长袖一挥急冲冲的消失在了月夜的围墙上。
岳恒前脚赶走,后脚就有两个精壮的狱卒出现在了虚虞的身边,不用说他们一定是奉命将她送回那个不见天日的大牢中。
原本虚虞想着既然亏欠了岳恒,那么以命抵之也未何不可。可今时不同往昔,她的命已经不单单是她自己的,她是星灿的希望、是星灿的寄托、是星灿的再生。她不能在听之任之了,趁着岳恒不在的这个时机,她得想个办法逃出去才行。
就在她发愁之际,一看瞥见了手腕上的福临手镯。
对啊,还有闲山可以帮她。
趁着狱卒们走到了一个背街的小巷,虚虞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提起手腕朝囚车的椅背上猛砸了三下,然后用她目前能发出的最大声音说到:“闲山救我!”
除了第一次在月灵仙山上对战狼妖时闲山来的晚了些,之后的每一次闲山都是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如仙子下凡一般瞬间出现在眼前。
当闲山听到虚虞虚弱的声音时,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他这个师妹但凡还有一点力气在,都不会轻而易举的麻烦他这个师兄。
可是当他看到被一身血衣包裹的虚虞时,心里的那份愤怒还是没有隐藏得住。
也就是眨眼的一瞬,站在虚虞身边的两个精壮狱卒就被闲山撂倒在地。
“呵呵,又得麻烦师兄了。”
虚虞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样子,以为对他傻笑几下就能一笔带过,显然是有些天真了点。闲山本想先教育虚虞一番,但转念一想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紧。
闲山并未带虚虞回月灵仙山,而是带着虚虞回了梁家村梁修缘的老宅子,然后麻溜的布置了一个结界,才放心的坐下检查虚虞的伤势。
“师兄这样私闯民宅不好吧。”虚虞的脑中还依稀记得被梁修缘舅妈五花大绑的画面。
当时那叫有正主撑腰,现在可是妥妥的未经同意霸占民宅啊。
“你有闲心超心这个,不如超心超心你的伤势。”闲山大手一挥,虚虞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师兄你给我施遮眼术做什么?”
“难不成你要看着我脱你衣服、帮你沐浴?”
“师兄你的脑回路好清奇啊,男女授受不亲,该关灯的不应该是你啊?”
但凡虚虞还能动上那么一点,她都不会放任闲山如此对待她,可是眼下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有能耐就得任人宰割。
“我是不想看,我还怕看了长针眼呢。可是我又不是盲人,没有那只靠摸就能辨明方向、事物的能耐,给你换衣服、疗伤、作药浴、烧水、做饭哪一件不需要眼睛。你就忍忍吧,小时候你还偷看过我洗澡那,就算一报还一报了。”
虚虞被闲山的话搞的是瞠目结舌,原来一报还一报还可以这么用,真是厉害了我的师兄。
一阵折腾后,当她再次恢复光明,已是整个人被闲山浸泡在了暖呼呼的药桶中。
“还是师兄最疼我。”
尽管虚虞的全身还是绵软无力,但是随着药水渗透皮肤,她整个人的精气神渐渐的复苏了回来,脸上那如死人一般的惨白也开始慢慢转了红。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