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他萧封自诩过人,一生只服当年少帅一人,但如今在看了小少主的履历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地叹为观止。
仅从资料来看,这小少主无论是其战绩,还是其手段,都远远超过了他的那位老爸。
甚至何止是远超,简直就是变态!
纵是当年的少帅,也不曾在这般年轻轻轻的阶段,就博得了华夏第一杀神的称号啊!
“少主吗?”这一刻,被称作老林的狰狞男子,清醒的脸上难得地有了一丝激动和欣慰,
“少主表现地很好啊,也无愧于少帅的血脉!”
一想起资料上尹凌天的那一桩桩战绩,有那么一瞬间,老林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痛苦,内心被一股澎湃的激动与热血的骄傲填满!
“可惜此战……”然而说话间,清醒过来的老林,却仍是痛苦地摇了摇头。
“各位。”然而就在这时,萧封却突然深吸了口气,端起酒杯敬向了两人,同时一脸郑重道,
“其实,今日请二位过来,亦是因为这是萧封最后一次请各位喝酒了!”
说话的时候,萧封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许感慨,
“我萧封这条命,当年本就是被少帅从战场上的死人堆里捡回来的,自那一日我萧封便发誓,愿为少帅效尽死忠!哪怕是在十八年前,这个誓言亦不曾动摇过!”
“而今,既然小少主还活着,那请恕萧封,从此就不能再这样陪同二位了!”
“天荡山之战,我玉霄宫萧封,誓要为少主走一趟!”
轰!
此话一出。
宛如平地一声雷,令萧封的背后狂风席卷,巍峨如圣境的空前气势更是骤然爆发!
这一刻,萧封狂发飘荡如龙,整个人的气质更是一路攀升到了顶点。
十八年来,纵是他苟且偷生,但是武道的修炼却一日都不曾落下。
这一趟,纵是死,他萧封也有拉着敌人垫背的信心和决心!
“二位,告辞了!”
说完,一代玉霄宫之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头便走,脸上带着无怨无悔。
“萧封,你真的要去吗?”
身后的林战渊一声叫住,此刻他那狰狞疤痕的脸上,尽是汗水涔涔。
他不是怕,而是惊。
须知,他们这些人一旦出去,必会在第一时间就被写到皇族的必杀名单上面。
况且,他们还是为尹凌天出山,到时候还将面临世界强者的围杀。
可以说,纵是他们曾经都是风光一时的昔日霸主,但如今选择出去,都实则和领死没有什么区别,
“封小子,你可知道,你出去了极有可能会不得好死!”
彼时,另一旁怪老头一针见血的话语,沉声说道。
这一次,他的语气里不再有阴阳怪气,就像是在劝说,又像是在单纯地说一个既定的事实。
“人,都有可能会死,但,要死得起所。”
顿住的萧封,一脸坚定决绝地说道,
“我是玉霄宫的宫主,我的职责就该是守护苍生,为民请命!”
“如今,西方众神和东岛人都欺负到我华夏的家门口了,我萧封绝不答应!”
“十八年前,皇族联合外族欲杀为黎民站台的少帅,少帅曾亲口告诉我,这一仗他不打,就得留到他的后代去打!”
“而今,少主不过是重蹈了少帅的命运,他的确是杀神,可死在他手上的,除了那深居云端的皇族天门,以及压榨黎民的世家权贵,可有一个平凡的黎明百姓?”
“当南宫王族以民间女子精血为炉鼎练功之时,是少主将南宫家与暮皇族连根拔起,而后当国家有难,四方来犯之时,又是他冲在军阵的最前方,他一只手能扫灭数万生化敌军,一句话能令西方诸国齐齐退兵!”
“因为他,北境再无武者胆敢以武犯禁,再无世家胆敢压榨黎民,他为百姓守得云开见月明,也是他,第一个成为了西方势力首要拔除的眼中钉!”
“二位,你们可知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
“负国即负民,何忍负之。”
“此时此刻,你们还要劝阻我吗?”
随着萧封的背影,将这一席话如数家珍地娓娓道出之后。
这一刻,屋内的两人心神俱震。
已经多久,没有人谈论这些了。
多年以来,人们脑海中充斥的,永远都是生存。
为人者,有自暴自弃,躺平的。
有横征暴敛,享受的。
还有挖空心思,想要投靠世家和皇族的。
人性百变,却没有一个如同萧封口中说的那般大义凛然,并付诸行动的。
以前这样的人,他们只见过一个,那就是少帅。
而如今,那样的人,又变成了少主!
这一刻,萧封不再看两人,而是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林战渊的眼睛湿润了。
多年以前,他还是个青年,也曾充满幻想,想跟着少帅一起匡扶天下,不惜成为临渊宫宫主,代表皇族以身作则,扫平外敌,成为英雄。
可现实,却让他家破人亡!
他不服输,可他除了能苟且偷生,呆在这里发烂发臭,被人遗忘,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因此,他变得暴躁易怒,不修边幅,甚至不近人情,活的像个行尸走肉。
直到萧封的那一席话之前,他依旧认为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的错。
可今日,在听到了少主如此多的傲人履历之后,他似乎终于明白了。
哪怕就是注定会失败,也一定会有人会永远义无反顾地勇往直前,向死而生!
肯为渺小如蝼蚁的黎民,去挑战的那至高无上的皇族!
那是一种怎样的大无畏精神?
“他尹凌天是你萧封的少主,难道就不是我林战渊的少主么,凭什么你去我不去!”
下一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感动与热血的刀疤男子林战渊,一声咬牙低吼道,
“我临渊宫宫主林战渊,愿为少主走一趟!”
轰!
伴随一声巨响,林战渊一步踏下,如潜龙出渊,朝着萧封紧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