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扯了扯嘴角,将手机扔到一边,江轻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心里默默嗤笑程家这个半路亲家还真是有脸一直到平江打秋风。
漆黑的眼神逐渐透露出寒意,到底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低他们江家了。
这一切恐怕都少不了“夫人”在其中搞的花样,就真的那么想要实权,就算打开门放毒蛇进来也在所不惜是吧。
倏地起身往外走去,单手摘掉眼镜扔到玄关的桌子上,就开门出去。
就连身后的风都是冷然,他倒要看看叫来了平江的护院到底想干什么,面无表情地从车库里开出一辆超跑轰然而去。
半小时后,将显眼的跑车停在了一处废弃建筑群外,静静地看着外面逐渐漆黑的天幕,叼了一根烟静静地等待着。
林清河是被一阵强烈的颠簸震醒的,目光有些涣散地往四周环视一圈,四周是漆黑一片,还不甚清楚自己是到了哪里。
半晌后,艰难地尝试着想要站起身,就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就连嘴巴上都贴了胶带。
因为药效而混沌的脑袋后知后觉地慌乱起来,这居然是真的被绑了。
挣扎了半晌感觉绳子越来越紧的她泄气地停下了动作,开始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这间屋子里面也没有窗户,只能听见外面隐约的人声。
房子的四周异常地寂静,好像他们把自己绑进了一座孤岛一样地与世隔绝,甚至就连平时隐隐的车流声都消失不见。
她靠着墙不知道尝试了多少遍,只知道自己的汗水都顺着额头流下来的时候,终于靠着墙壁站了起来。
此时已经气喘吁吁的林清河,也不知道自己发出的短信多久之后才会被看见,眼中闪过一抹焦虑,但还是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慢慢朝门口的方向挪过去。
将脑袋贴在门上想要听一听外面的绑匪,到底在说什么。
然而天不遂人愿,门外的声音就在她靠近的时候瞬间消失了,身前的门瞬间被人从外面拉开。
靠在门上的林清河心里骤然一沉,被绑着手脚勉强站起身的她直接跌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顾不上脚踝传来的疼痛,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
眼前刚出现几双鞋,就被人抓着的头发按了下去,似乎还有人踩住了她的后背,让她不能起身。
眼前只能看见满是灰尘的水泥地面,脑后传来一道粗粝的男声:“还算是有本事,居然绑住手脚都给你跑到这儿来了,要不是房间里面安装了监控,受罚的就是我们了。”
林清河一声不吭地被他带着怒意拉扯着头发,眼睛借着机会快速观察了这间房子几眼。
就是这几眼就让她的心情沉了下去,这里明显就是许久都没有人来过的烂尾楼盘,外面的客厅里根本就连门窗都没有封上。
怪不得要把自己关在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面。
然后她就听见另一人问:“小江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把她继续关回去等小姐过来,还是……”
抓着她后脑头发的手松了一下,被叫作小江哥的男人直起身往旁边走去,从墙角挑了半天随后扔过来一根木棍。
“就稍微给她点教训,”那人坐回了客厅:“记住她是小姐要的人,下手别太重了,主要别让她再逃就行了。”
背后的人应了一声,拖着林清河背后的绳结就往刚刚的房间走,她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开始在那人的手中疯狂挣扎起来。
张弛被叫出来的时候,江檀已经在公司楼下了,揉了揉加班加的蜡黄的脸,刚想要开口调笑两句,就看见他脸上冷沉的神色。
立即一慌:“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叫我下来。”
将车停好的江檀大步走到他面前,将那条巷子的监控中自己保存的画面,点出来塞到他面前。
“你有办法追查这个车牌号吗?”他的语气又快又沉就像是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张弛愣了愣,看向他的手机:“我们张家虽然也算是地头蛇,但是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可是不做的啊。”
虚着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那辆黑色的普通轿车,就连车牌甚至都不是本地车牌,还是平城的……
犹豫地开口:“查实可以查但是可能需要费些时间。”
一直注视着他的江檀立即道:“只要你能快点帮忙找到这辆车,公司的股份我可以不要……”
“诶诶诶!!!别说了别说了,”张弛一脸头疼地上前堵住他的嘴:“你兄弟我是这样的人吗?就是要去找几个人花点时间是必要的嘛,别着急我先问一下我老爹。”
他说着再次看向了监控画面,司机戴着口罩和遮挡面容的鸭舌帽,完全看不清是什么人,但是从微微敞开的外套中露出的小半个眼熟的纹身让他顿了顿,看向脸色极差的江檀。
“他们……你不认识?”他试探地问。
正在给江轻打电话的江檀一顿,带着点焦急:“哈?不认识。”
作为白城有头有脸张家的继承人,对于那所谓的平城江家还是有所了解,开始耐心地跟他解释道:“喏,这个刺青看见没有。”
“老一辈但凡跟他们打过交道的应该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按理来说你是江家的人,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人啊就是平城江家老宅从小养到大的护院。”
张弛的神情很是古怪,既畏惧又怀疑:“但是从来没有听说会把手伸到这么远的地方啊?”
听见平城江家这几个字的时候,江檀握着手机的手瞬间爆出青筋,看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恨不得穿过去拽着江轻的脖子接电话。
他记起来了,刺青……
肯定又是上次那帮人。
鲜有人至的烂尾楼前方的路边,停着一辆高调超跑,初秋的夜晚身穿风衣的男人长身玉立地站在路边,看着缓缓上升的烟雾注视着远方驰来的车灯。
那人见到他也没有减速,直到车和人的距离不足一米的时候才猛然刹车。
戴着墨镜的女人从里面走下来,将心中涌起的慌张掩下:“好久不见,轻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那就要看你打算在这里做什么了,我是不是说过看清自己的身份。”江轻将燃尽的烟头扔到脚下踩熄,慢步上前。
急促地铃声从他的口袋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