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章闻扶着手臂下了马车的林清河当然那不知道后面策马飞奔而来的男人,她挺翘的鼻尖动了动,一股湿润的水汽伴随着花卉的清香瞬间涌进鼻子里面。
刚才因为玉成而升起的微微不愉快逐渐在这清风中就消散,将思绪从身后收回来。
刚刚身后有人吗?
错觉吧。
将脑海中忽然冒出的宁钰的脸甩开,他现在可是忙得很,不管什么事都能够排在我的前面,我居然会以为是他?
吸了口气对疑惑的问自己怎么了的章闻露出安抚的表情:“没什么,刚刚是有人在我们身后吗?”
一头墨发高高竖起的少年挠了挠头,刚刚他只顾着想要带着少女出来散心,并没有关注身后的人。
摇了摇头:“也许是有人同行了一段。”
说着看见逐渐朝着这边驶过来的巨型画舫,有些兴奋地带着林清河往码头走。
“走啦,说好了带你出来散心的,心里就不要想其他事情了!”少年人如玉般的面颊在画舫粉红的灯光中也被染上了颜色。
轻轻吐出一口气,说得也是。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天天就在给别人唱曲儿放松了,自己倒是除了受伤都没有好好歇息过。
她跟着少年的步伐脚步愈发轻快。
耳边是章闻清晰的脚步声,是与平时的稳重不一样的轻快。
忍不住笑着打趣:“我看你怎么这么高兴?”
站在前面的章闻身形僵了僵,耳廓顿时一脸通红,看着前面人声鼎沸的景象睁大了眼睛,愣是不敢回头。
结结巴巴地道:“我怎……怎么就高兴了,这不是带你出来玩儿的吗?”
她轻轻地挣开少年的手,在他有些慌乱的眼神中,背着手走到他的面前,歪着头凑近他的脸。
“这样啊,还以为是你也没有去过才会这么兴奋呢。”
说完也不看少年涨红的脸,转身就朝着船上走去,上面的人特别多章闻生怕有人挤到行动多有不便的少女。
立刻回过神冲了上去。
“是是是,我也很开心,你走慢点!”他在后面一叠声喊道,脚下不知是怎么走的几下就穿过了密集的人流。
重新将少女护在自己身后。
两人登船后并没有上去最上面的包厢,因为是临时起意,包厢早就预定出去。
章闻“啧”了一声,满脸懊恼地让站在身前点头哈腰的船员下去了,只是有些不敢看少女的脸。
两人站在最大的甲板上,这里还设有许多供人休息的桌椅,只是到了晚上风有点大,并且有点吵。
他是知道少女的听力有多好的。
抿了抿唇,握住少女的手:“你等我一下。”
在一旁听了个明白的少女抓住他的手,冲回头的少年摇摇头,脑后微长的缎带被湖中的风吹到身前。
“这里就很好了。”她的脸在船上暖色的灯光中柔和了棱廓,呈现出一种令人目眩的美感。
章闻微微晃神,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暗爽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完美至极的琥珀色眼睛。
如果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在这灯光下,他捂着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脏,恐怕自己的心跳就会掩盖不住了吧。
这一刻,他有一种将心情全部摊开坦白在少女面前的冲动。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冲动罢了。
他看着面前这张美丽的面容,心里软成一片,他不忍心让她为难。
“怎么了?”
章闻下意识摇摇头,又立刻补充道:“没什么,我在寻找一处空位。”
没有拆穿少年不甚熟练的晃眼,林清河心情不错地勾起手指将头发揽到耳后,轻轻点了一个方向。
“那儿怎么样,我想要那个糖葫芦。”
少年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在微红的指尖格外多停留了两秒,视线的落点正好是一处刚刚被空出来的桌子。
比拎着湖边,旁边正站着一名被众多孩童围住吆喝着的糖葫芦小贩。
倒是一处难得观景也可以看见船内表演的好地方。
片刻后,林清河便听到耳边传来兴奋的少年音:“清河你真厉害,走!我们就去那处!”
听着他的声音和耳边真情实感地夸赞,她纤细的手指捂住了嘴巴,缎带下的眼睛眯了起来。
也比带着感染了这份简单的快乐,顺从的被拉着跑了过去。
“等我。”
身高进来窜得飞快的少年很快就跑进了小朋友的排队队伍。
林清河甚至都能想象出,少年绷着一张如玉般的俊脸,一本正经地站在一堆还没到他腰的小朋友中买糖葫芦的画面。
“扑哧!”
“你倒是开心悠闲得很,还在外会你的小情郎。”一道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出现。
其中暗含的轻蔑让林清河皱了皱眉,寻声看去,这人应该是他们来之前就坐在这里了。
到底是谁?!
那人在她一无所知的美丽脸庞上寻索片刻,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情绪,眼眸中闪过失望。
随即便是更大的愤怒。
凭什么将军为了这个女人夜不能寐,眼中暗含的矛盾痛苦,就连她这个下人都知道。
而眼前的女人还能够在将军如此纠结痛苦的时候,还和别的男人一起出来游湖!
女人也就是被饶玉茹在宁钰回来之前拖下去解决的丫头,满眼愤恨,原本清秀的面容上贯穿着一条狰狞的疤痕。
而自己只是单纯地想要服侍在将军身边,就要被那女人拖下去毒打一顿,甚至毁去了容貌!
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幸好饶玉茹那女人恶人自有天收,这么快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眼前的女人,如果天不收她,我就亲手为将军清理门户!
坐在桌边包得严严实实的女人缓缓站起身,她着了魔一样看着少女在暗处也遮挡不住的漂亮脸蛋,缓缓伸出了手。
坐在桌边的林清河没有动,但是手指已经悄悄按住了怀中的发簪,面不改色地对着这个疯女人。
而不远处骤然加快的脚步声也落入了她的耳朵。
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她下巴微抬做一副清冷孤高的样子:“为什么你家将军就能每一次、每一次在做选择的时候放弃我,而我就只能在家里为他做的事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