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林子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这两口子,问着,“你们应该知道,跟着你们的是个你家的冤亲债主吧?”
女人还是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像二林子这样顶香出马的人在面对不同事主的时候,办事儿的方法也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来了之后,是像是小贾那样,他会先把自己遇见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然后问弟马和老仙儿这事儿该怎么办。
一般这种都是对弟马十分信任的人,知道你有本事,也就跟你都有啥说啥了。
可绝大部分第一次来看事儿的人,心里头多少都是带着些警惕和怀疑的。
这样的人刚开始都不会把话说的太明白,甚至可能是一句话都不说,让你去猜。
他们主要是怕遇上个骗子,我都告诉你了,你不直接就直接顺杆子爬了,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对是错。
况且,你要连我有什么事儿都看不出来,那我也干脆就不用看了。
所以说,堂营上是专门儿有这么个职位,叫“探兵”。
“探兵”又叫“踩盘子”的,属于是堂营里头的侦察兵。
他们所负责的就是在事主没来之前,探听好病人的基本情况,这样弟马在办事儿的时候才能脱口而出说出人家的事情。
二林子堂上的探兵共有五位,其中有俩小灰蛇,叫佘小花、佘小莲,这次的事情就是她们姐妹给去办的。
二林子看这两口子一直都不愿意多说什么,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他们之前已经找了好几个人给看过,却都没能彻底解决家里的事儿,所以对二林子是否有真本事也持怀疑态度。
二林子轻笑一声,倒也是不着急,也没点香,而是语气平和慢条斯理的说着,
“咱家老仙儿去你们家里溜达了一圈儿,看了看家里的情况,说是那个冤亲债主跟着你们闹了不少的事儿,neng死了你家的俩动物,他们的魂儿还待在你家没走呢。”
这回,两口子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情。
那女人是稍显惊讶的说着,“这些事儿我们没跟桂英儿说过,您竟然能知道?!”
二林子微微一笑,轻声说着,“这都是咱家老仙儿告诉我的,跟你们和谁说过没关系。”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两口子竟然是桂英儿介绍来的。
那男的不好意思的一笑,也说着,“实在对不住,我们刚才啥都不说确实是有点小心思,主要是我们之前碰见的骗子太多了,来找您也就是想碰碰运气,刚才是我们失礼了,您别跟我们计较,我家这事儿还得靠你解决了。”
二林子笑着拜了拜手儿,又跟他们说着,
“老仙儿去你们家看了一圈儿,知道这位冤亲债主的怨气确实不小,要不然也不能整死你们家的小动物,咱现在要说给他打走倒是也行,但这事儿要是化解不了难保以后你们还会有问题。”
二林子说的是一脸认真,这两口子的表情也变的严肃了起来。
那女人是忙问着,“那怎么才能彻底解决了这个事儿啊,我们这段时间真是被他给折腾的不行了,我们大人倒是没什么,就怕他再冲孩子来。”
二林子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的说着,“要不你们再说说具体的细节吧,咱也好对症下药,知道是跟它来文的还是武的,我这边儿也再叫仙家去查查他的底。”
说着,二林子走到供桌前,点起了几支香插进了香炉里。
这两口子对视了一眼后,相互的点了点头,也算是彻底的对二林子放下了戒备,终于说出了他们家里的事情。
他们家住在哈市市里,事情是从去年十月份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小半年了。
他们俩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八月十五。
那天两口子带着孩子在娘家吃完了饭,看时候还早也什么事儿,就带着孩子去了电影院看电影。
他们在看电影的时候,这女的就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感觉像是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似的。
一般来说,人在被别人注视的时候,都会有种感觉的。
这是因为七魄当中的一魄所起的作用。
人的七魄分管不同,有的管呼吸喘气儿,有的管消化,有的管冷热,有的管排毒。
这其中有一魄名为尸狗,它是主管警觉的。
人就算是睡着了的时候,那也只是肉体休息了,但七魄却还在工作。
比如有的人第二天早晨要6点钟要起床,不用闹钟,只要睡前跟自己说一声:“明天6点得起。”到第二天5点55分,他准就能醒。
帮他看表算时间的就是他的魄。
再比如有的人在睡觉的时候,旁边要是过来个人他能感觉的到,或是能醒过来,有的人则是一睡觉就跟睡死了似的,啥也听不知道了,这都是尸狗敏感与否的缘故。
当时在电影院中,这女的就始终感觉黑暗之中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似的。
这让她觉得不自在,总是想看看是谁这么有病在电影院里不好好看电影,却要一直盯着自己。
她扫视了几圈儿之后,并没发现有什么人在看自己,便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也就不拿这当回事儿了。
他们一家三口看完电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但天色还没怎么黑,只是将黑不黑的,街上的行人也还不少。
初秋的夜晚风空气不错,他们就想着溜达溜达散散步再回家。
两口子带着孩子一路往家的方向溜达,可这女的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还一直都在,总隐约觉得像是有人在后面儿跟着他们似的。
她就时不时的回头去看,可每次回头身后却没人。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了,她就跟她老公说自己有点累了,还是别溜达了,坐几站公交赶紧回家得了。
她老公听她这么说也就同意了。
在公交车上的时候,这女的还一直都感觉有人儿看着自己,就又来回的看了看。
可他们所在的这个车上,除了前面儿坐了一个老太太之外,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儿,再就没有别人儿了。
这时她老公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就问她说怎么了,怎么总一直来回的看。
她把自己这种奇怪的感觉跟她老公说了之后,她老公只是笑了笑的安慰她说,
“诶呀没事儿,你可能就是最近有点儿累了,一会儿回家拿热水泡泡脚,我再给你按个摩,睡一觉就好了。”
等他们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