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蔫儿凑近了些,喃喃的念着堂单上的那些名字,“胡天罡,黄天寿,常天麒,莽天麟,嚯,这名字都不错啊。”
他的目光逐渐下移,嘀咕着,“还有这...林春秋...是你太爷?”
二林子也看向了那个名字,带着些笑意的微微点头,“好像是我爷爷的爷爷吧,具体是哪一辈儿的爷我也有点儿弄不太清楚,反正叫太爷也行,这老爷子可是挺厉害,听说在世的时候就会不少本事,我之前梦里见过他,那是相当的仙风道骨了。”
白老蔫儿微微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的说着,“我寻思我搁你这儿住了也有半个多月了,过几天我就先回去了。”
二林子听见这话,一瞪眼,“啊?着啥急啊,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怎么就要回去呢,再说你回去也没啥事,就在这儿住着呗。”
白老蔫儿也是一瞪眼,佯装着生气的样子说着,“艹,可不嘛,在这儿住着咱妈总给我整那大鱼大肉的,吃的我脸都圆了,我一看咱妈这是拿我当外人了,那我可不得走嘛。”
二林子一抬手,“这事儿好办。”
他走到外头,朝着厨房里正忙活的老太太大声儿叫着,“妈,白老蔫儿说你做饭不好吃,晚上就给他整点儿那个小米粥咸菜就行了啊妈。”
“啧,你这。”白老蔫儿一指坏笑的二林子,而后又着急的赶紧朝着厨房跑了过去。
他进了厨房,朝一脸疑惑的老太太说着,“嘿嘿,您别听他胡咧咧,您做饭好吃着呢,您看这几天儿都给我喂胖了,我这不是怕您天天掉样儿的给我做饭辛苦嘛。”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儿的给老太太捏了捏肩膀儿,笑的也是极尽谄媚。
老太太笑着说着,“嗨,那辛苦啥啊,做点儿饭的还能累着了?你就踏踏实实的在家里住着,有啥事儿就跟我说就行。”
“诶诶。”白老蔫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是点了点头儿的回到屋里。
他坐到了炕沿儿上,十分不满的剜了一眼二林子,撇着嘴的说着,“我真该回去了,虽说现在我师父也不在了,回去也是自个一个人儿,可也不能总在你这儿啊,我回去溜达溜达,过俩月再来,反正离得也不远。”
二林子冷哼一声,撇着嘴的说着,“少整那没用的了,你当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儿小心思啊,你不就是惦记我娟儿姐了,想回去看看嘛。”
被一语道破的白老蔫儿像是有些害羞的一捂脸,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哼哼唧唧的声音后,又点了点头。
二林子一乐,“瞅你那不值钱的样儿。”
白老蔫儿撇嘴的嘀咕着,“半斤八两,我就不信现在要是小月来了,你那眼珠子不直。”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给二林子干没电了。
他轻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白老蔫儿放下了捂着脸的手,看着二林子认真的说着,“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回去溜达溜达得了,咱哥俩也是个伴儿了,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再回来呗。”
二林子迟疑了一下,想了想的又说着,“倒也不是不行。”
晚上吃饭的时候,二林子和白老蔫儿就把他们要一块儿去凤凰屯儿的事儿跟老两口说了,老两口倒是也没反对。
反而老太太还说着,“挺好的,要去就多去住一段时间吧,倒也不用着急回来。”
二林子一愣,“咋,我在家你还嫌我烦是咋的?”
老太太笑着说着,“你是我儿子,我能嫌你烦嘛,你这天天的陪在我俩身边儿我俩倒是挺高兴的,可咱这村儿里一共也没几个人儿,你这岁数也不小了,多上外头溜达溜达,”
老爷子也说着,“可不咋的,要是能找个跟你看对了眼儿的姑娘,把你这终身大事儿给解决了,我们老两口就不愁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儿的说着,“是啊,你瞅你哥,人家结婚晚,生孩子也晚,那小海都这么大了,你可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啊。”
白老蔫儿坏笑的看着二林子,说着,“要不...咱俩上云南溜达溜达?”
二林子一瞪白老蔫儿,示意他别瞎说话,随后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月份牌儿,说着,“正好刚过了十五,我上白老蔫儿那呆个十几天,赶着下个月初一之前我回来给堂子上供。”
商量下了此事之后,二林子俩人倒也没像平时似的对饮起个没完,只是吃饱了饭之后就各自去收拾东西了。
他们要带的东西不多,就像白老蔫儿来的时候一样,包里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算完事儿了。
第二天一早,二林子去了堂上点香念叨了些什么后,便告别了家里,跟白老蔫儿一起踏上了去凤凰屯儿的路。
二林子和白老蔫儿俩人离开家门的时候,天上又下起了小清雪,白老蔫儿捏了捏自己左手的手指头,微微皱了皱眉头。
见着他的表情不对,二林子问着,“咋了?有事儿?”
白老蔫儿则是点了点头,问着,“你家里跟来了几位仙儿啊?”
二林子耸了耸肩,回着,“十来个吧,要是真有点儿啥事儿,让报马回来叫一声儿就成了。”
白老蔫儿又点了点头自己左手的手指头,面色有些沉重的说着,“凤凰屯儿那边好像出事儿了,咱俩还是快点儿回去吧。”
因为下起了小雪,路上的车都开的比较的慢。
白老蔫儿和二林子俩儿坐了好几个小时的客车,一直是到了下午,才终于是抵达了凤凰屯儿。
白老蔫儿跳下车子,掸了掸自己在车上偎出的褶子,说着,“咱俩从小路回去吧,能快点儿,我这身上都已经冻透了,一会儿到家可得整点儿热乎酒喝。”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了下来,让两人不禁都加快了些脚步。
白老蔫儿所说的这个小路,是一条老道。
那里虽然是从村儿里到进县城的车站比较近的路,但却因为年久失修,路面儿上坑坑洼洼的很破旧,所以村里也很少有人愿意从那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