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心说,你的妻子还没回国呢。
“回家,祁先生。”
上车的时候,穆然余光就扫到了后座的两束花。
咦,这不是跟她今早扎的花束一样?
一束碎冰蓝,一束紫色玫瑰。
应该也是有九十九朵的。
“紫色那束是送给你的。”祁锦也看了眼后座上的花,他昨天在手机上看了好一会儿,才跟花店定了这束花。
“给我?”穆然有些惊讶。
“嗯,给你的。”
穆然还以为祁锦这是给她那束花的回礼,开口撇清,“你说了花别送了,今天我可没有给你送哦。”
祁锦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那束花后,再转回看向她,“你没送?”
穆然摇头。
她在卡片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不能让祁锦发现。
想以自己的身份去感谢他。
也有……
那份想法保留在心底就好了。
祁锦盯着她良久,他眼里复杂的情绪,穆然有些看不懂。
也许懂一些,却还是只能装作不明白。
一路上,两人无言。
回到家,祁锦犹豫了下,还是把花抱上了楼。
穆然跟优优玩儿了会儿,才抱着花上了楼。
洗漱完后,两人躺在床上,看着床头柜上的花,心思各异。
……
第二天早上起来,穆然给花束拍了张照片留作纪念后,把花拆了。
祁锦刚起床,就看到她在楼下拆花。
“不喜欢吗?”祁锦拧着眉上前。
穆然便拆边解释,“保鲜期太短,我打算拆了,养个几天后,把花晾干,做成干花,装在相框里也好看。”这样,就可以保存很久了,她不想这花很快就没了。
祁锦拧着的眉才渐渐放松下来,在她身边蹲下来,“我那束花也想保存久点。”她说不是她送的,但祁锦就觉得是她,可名字对不上,不知为何,他就想把这花留得再久点。
“你拿下来,我给你弄。”
“我自己来吧,”祁锦上楼拿了花下来。
穆然找李婶问了问有没有花瓶,李婶找了两个稍大点的瓶子给她。
穆然将所有的花放在装了水的花瓶里,放回她住的房间就不管了。
祁锦也跟着照做。
“还可以多欣赏两天。”弄完了,穆然看着花说道。
“你不是每天都看到花吗?”祁锦笑道。
穆然笑笑,没说话。
**
七夕节过了,店里没那么忙碌了,昨晚几个单子可以休息会儿。
这天,趁空,竺寒和穆然提了一下,“然然,这月底你生日了,还是同之前一样吗?”
“嗯。”
“以前是你只有我和简婶,”竺寒不赞同了,“现在不一样了呀,你有祁锦了,还有小念啊,哦,对了,还有混蛋晏易。”晏易还是她勉强加上去的。
“陪伴多了,你也不改想法吗?”
穆然摇头,“我和徐希生日离得太远,祁锦会起疑心的。”
竺寒拿零食的手一顿,“也是。”
忽而又想,祁锦会不会对徐希没那么了解,两人都没那个意思,又怎么会去特意去了解她。
想了想,竺寒忽然双眼一亮,刚想脱口而出,硬是被她给止住了。
穆然不会答应的。
还是偷偷告诉祁锦好了,到时候吓穆然一跳,不过,也可能是个惊喜也说不定。
穆然对祁锦的态度不明,可下意识地又为他考虑,偏向祁锦那边。
也许……
竺寒忧虑地看了眼穆然,随后出去打了个电话。
……
这天晚上,祁锦被晏易约出去喝酒。
“还是嫂子的事才能约你出来一趟啊。”晏易感叹。
工作人员取了一瓶祁锦之前存在这儿的酒,开了给两人倒上。
祁锦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放下,“什么事?”
“月底竺寒过生日,邀请我们都去。”晏易本不想去的,奈何说不过她。
祁锦刚想说不去的,突然想起穆然肯定会去,一下就转了口,“去吧。”
“是因为嫂子,才去的吧。”晏易喝着酒,调侃他。
祁锦不置可否。
看着他,突然,晏易收了笑,“哥,恭喜你啊,终于释怀,愿意接受有人入你心底了。”
祁锦沉默了一会儿,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后,才开口,“我也不确定。”
晏易还是欣慰的,起码祁锦已经往前走了,虽然有些慢,“没事儿,慢慢来,后面的时间还长,你可以慢慢确定。”
他是可以,可她能吗?
能陪着他一起往前走吗?
不确定。
他也没把握。
那晚,他看到了。
但他没问,他也没资格问。
婚前,穆然就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没感情,只是将就而已。
当初他也是那样想的,甚至刚开始的时候还十分排斥,没想到现在……
想想就觉得讽刺……
“人的情感没法控制,不是说慢,它就会依着你了。”也许等不到那天。
酒杯又续上了。
晏易仿佛又从他身上看到当初那颓然的狼狈样,不禁气道,“你就不能跟我一样,不碰那玩意儿,不碰真心。”
“你一直开心吗,没有碰它。”祁锦反问他。
“不碰就开心,你看我什么时候伤心过。”也许是的吧,起码他现在是这样认为的。
“会碰上的。”不管多久。
晏易可没想那么多,顺其自然。
不过,要是真碰上了,能及时抽身,他会毫不犹豫地抛下。
他是亲眼目睹过祁锦当年的痛苦,所以他不会去碰的。
看着祁锦不停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晏易就心疼他的酒,他哥多喝一杯,他以后就少一杯啊。
晏易悄悄发了条消息出去。
实在看不下去了,晏易伸手阻止,”别喝了,给你弟留着点,我还指着剩下的酒,能多认识几个美女呢。”
“你缺那几瓶酒钱?”祁锦睨着他,也没再喝了。
“不缺,就是不想看你发酒疯。”晏易说得直接。
“……”
“……我什么时候发过酒疯了。”祁锦觉得莫名其妙。
“前几年,你忘了,喝完了,把你家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稀碎,满地都是碎片,还光着脚,玻璃碎片都扎进肉里了,你都没知觉,疯狂砸着屋里的东西。”简直是想彻底毁了那个家,当时的情景,晏易这一刻都还记忆犹新。
只是当时是情有可原的,是那个人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