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优优乖乖的坐在后座上，侧着个脑袋往车窗外看。
穆然对祁锦说道：“小念睡着了吧。”这会儿都快11点了。
“嗯。”
“麻烦你了，都这么晚了，还来接我，你明天还要上班。”
“我们之间说话不用这么疏离。”
……她又不是徐希，说话能不疏离点嘛。
心里虽那样想着，穆然嘴上还是说道：“这不是还没太熟吗，熟了说话就放得开了。”
祁锦没再接话，车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直到回了家，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在车上的时候，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见祁锦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穆然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也就闭了嘴，不再言语。
祁锦把行李箱拿到了他的房间，对跟上来的穆然说：“你就住这间吧。”
“这是你的房间。”穆然不好意思占他的屋子。
祁锦直直看着她,说得很认真，“也是你的。”
禁不住被他一直看着，穆然内心略慌乱地跟他错开相对的视线，咳了一声，说道：“知道了。”
“床单被套，我让李婶都给你换了新的。”
“麻烦你们了。”
祁锦凑了上去，皱着眉头，沉声道：“你……是我妻子吧？”
眼前覆了阴影，熟悉的气息靠得近了，穆然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听到他的问话，穆然心里又急又慌，以为他知道了替嫁的事情，但还是下意识忐忑地反驳回去，“你说呢？”
“如果我多次对你说麻烦了，你会怎么想？”
穆然的第一反应就是，她能想什么，除了觉得这人还挺有礼貌的之外，她还能往哪儿想。
但她也就心里这么想而已，可不能脱口而出。
“我觉得……耳朵都听腻了，会让你换个意思相近的词儿。”
祁锦：“……”
话说出了口，穆然才觉得还不如她脑袋里出现的第一反应好呢，奈何，嘴快，话也收不回了。
“下楼吃饭吧。”
祁锦率先出了房门，往楼下走。
饭菜在微波炉里加热了，祁锦端出来放到餐桌上。
还放了杯水过去。
“谢谢你。”穆然除了道谢，也没别的可说了。
“……耳朵腻了，你换个意思相近的词。”
“……”
穆然吃饭的手一顿，这人居然拿她的话来堵她……
那个温和有礼的祁锦变了……
穆然咬咬牙，用谢谢的英文说了一遍，但发音不怎么准，她自己听起来就觉得怪怪的，说完把她自己都给整愣了。
祁锦：“……”
没想到她来这招，但发音听起来……
两人互看着，一两秒后，都笑了出来。
他们的氛围在这一瞬间好了下来，不像之前总是有距离一样。
笑声一停，穆然说道：“你别听我说得别扭，我当年的英语成绩很好的。”
祁锦眼里的笑意还未消，对她说道：“听我妈说，你从高中就出国读书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怎么回来，怎么口语还这样？”
糟了！该不会要露馅了吧！
穆然心里瞬间懊悔不已，她把这件事忘了，徐希出国那么久了，口语怎么可能烂成她这样——
刚刚心血来潮，嘴先脑子一步说了出来，这下好了，完蛋了！
各种解释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最终，穆然有些结巴地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出来。
“逗你……玩儿，让你……心情好一点嘛，我觉得……咱俩毕竟……是夫妻，还是……不要……那么客气，拘谨了。”
祁锦眉眼上扬，这么快就转变态度了，说不拘谨就不拘谨了？
不过，听她说出来，他现在心情还是不错的。
这可比她客客气气地跟他说话，显得自然随意些了。
这样，仿佛两人的之间那刻意保持的距离，瞬间有些拉近了一点。
虽不多，但起码在向中间靠近。
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多一点了解。
“那家花店你是什么时候开的，不是说你回来休息一段时间吗？”
妈呀，又来——
他今晚要刨根问底吗？
穆然刚松下去的神经霎时又紧绷了起来，吞吞吐吐地开口：“那……是竺寒……的店。”
语速渐快，“之前和竺寒通电话的时候，她说想和我开家花店，恰好我也喜欢，就和她一起开了，说是一起开的，但我不常回来，那家店一直是竺寒看着，相当于也是她一个人的店。”
“我现在回来了，就和她一起看着了。”
认真听完，祁锦看了眼饭菜，用手背轻触了下碗身，还是温热的，“先吃饭吧，等会儿凉了。”
穆然心想，你还知道我在吃饭啊，你问了，我不得回答嘛，边吃边说，又不礼貌，还容易喷饭。
要是把饭喷你脸上，你嫌弃不说，我的脸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那你先别问了啊，等我吃完你再说。”最好等我吃完后，你要问的问题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为了让他想不起来要问什么，穆然吃饭的速度放慢了，
硬是吃了二十分钟，才吃完。
取了纸巾，穆然边擦嘴边看祁锦。
这也快半夜了，他也该来瞌睡了吧，
没想到对面的人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疲倦的样子，反而还双眼有神地看着她。
穆然提醒他，“你明天不上班吗？还不上去睡觉。”
“你还没睡。”
“我把这收拾了就去睡了，你别等我了。”
“我来吧。”祁锦拿了碗盘去了厨房，动作麻利地洗好放好。
穆然在一边看着，有些小小的惊讶。
还以为这人应该不怎么进厨房的，没想到碗盘摆放的位置他还很熟悉。
“你之前做饭吗？”穆然没来由地问出了口。
这话一出，祁锦眼里的笑容消失了，冷淡了下来。
半分钟后，他才说了一句，“做的。”
“什么时候有空，做来尝尝？”穆然好奇他做的饭菜会是什么样的。
祁锦摇头淡笑道：“很久没做，手生了。”
意思是不会再做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穆然总觉得祁锦心情不太好。
可明明刚刚两人还相处得融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