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迷迷糊糊地,同时又安排充沛地这样度过了几个月,安详的气氛弥漫在叶知远身边,安详,又像迷雾般蛊惑人心,不知道迷雾散尽会是什么样子。
叶知远轻手把自己搭在胸前的长发拢在了后面扎了起来,柔顺的长发被拨开,露出了他俊朗的面容。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个子居然又长高了,现在已经有一米八五了,这头长发也给他增添了一番神秘色彩,仿佛是又长开了还是气质的变化,他浑身都透露着让人捉摸不透的俊美。
假肢也换了又换,金属色泽让他周身都充满着机械感。
张晴告诉他现在外面的乱世已经归于平静,秩序被很快的建构回来。
叶知远和张晴参与了这边的重建活动,一切都很有秩序,只是重新构建的房屋都是很简单的那种。
据一位外援的女士说,是因为移居中心星事宜被搁浅下来,但是应该也不会搁浅太久。
“历史竟然相差了这么多吗,难道不是因为地球负载不起才会移居的吗,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叶知远默默地想着,却什么也思考不出。
他只好劝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
张晴坐在临时居住地中央的椅子上,帮着光脑损坏的人坐着登记,她轻声细语地询问着前来的人,这些人有的受伤,有的家损子散,张晴觉得自己尽量对他们温柔一些才是。
突又想起自己也是,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也只有个捡来的弟弟。
她无奈摇摇头,叹了口气。
叶知远在他旁边帮忙分发光脑,听见她这声叹气,侧头看了她一眼,“晴姐,你饿了?”
张晴本来还有些伤感,被他问的这句给哽住了,扯起嘴角给了他一个标准的微笑,然后狠狠给了他一个大鼻兜。
“哎”
叶知远本意是想安慰一下她,转移注意力,没想到突然挨这一下,他不敢置信。
“晴姐,你干嘛,你没良心。”
“我干嘛,你干嘛呢,还不快发,我不好容易酝酿些情绪,你来这句,这么接地气,差点把我逗笑。”
张晴嘴里说着差点,实际上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她想要收回自己的笑,但是控制不住,肌肉控制力拦不住这个笑容,只好颤抖着嘴角揍了叶知远。
排队的人看见他们打闹忍不住也笑了出来,笑了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笑了,也就红了眼睛,伸出手抹走,红眼睛的人们流着泪又笑出来了。
这是他们的新生。
叶知远没注意到他们,张晴却注意到了,她忍不住想用手摸摸叶知远的脑袋。
叶知远慢悠悠地单膝跪下将自己的身躯放低,低头让张晴摸了摸,他的长发被张晴捋了捋。
感觉到张晴拍了拍他的背,叶知远才站起来又帮忙分发光脑,完成身份验证。
等到他们两个人完成所有登记后,才把这边临时搭建的志愿摊位给拆卸搬回志愿中心去。
叶知远抢着扛了大半的东西,只让张晴提着些轻飘的零件跟着。
路上遇见很多人过来帮忙,叶知远都拒绝了,他只让对方帮张晴拿了,自己继续扛着。
于是张晴就只好两手空空地跟着他。
等回到志愿中心的时候,瞿意给了他们两个人分发了证书。
瞿意是这两天外面战乱结束后,联邦派下来的总负责人,她这两天就已经跟叶知远二人见的脸熟了。
瞿意道:“这个证书可以帮你们很多的忙,如果找工作也很有用处,虽然只是跟你们相处了两天,但是我能看出来你们很不错。”
叶知远和张晴有些拘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张晴手指搅着自己的衣服。
瞿意又从怀里掏出来两张纸,分别递给了他们,“这是介绍信,有需要请拿出来,联邦的贡献者应该得到心怡的工作。还有就是,中心星移居应该要搁浅好一会儿,你们确实需要找自己想做的工作了,外面估计还要乱,一切都要小心。”
叶知远他们此时也被激励到了,朝着她点了点头,仔细地收好了证书与介绍信。
张晴放开了自己的拘束,她大方地跟瞿意握了握手,“非常感谢,我们会的。”
叶知远把手撑在张晴腰间,也对瞿意说了声谢谢。
走出去以后,夜晚的光辉前摇已经来到了大地上,天色微暗,清爽的黄昏后一切都静谧得很,除了距离很近的人烟气。
重建的房屋隔音不好,闲话家常的声音拦不住的冒出来,低低地虽然听不清,但是听得见。
叶知远和张晴走在回家的路上,周身都是万家灯火。
张晴:“阿远,你想做些什么?”
叶知远听出她的意味,嗓音坚定,“晴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不成我是晴姐的拖油瓶?”
张晴听了这话便不再犹豫,她爽利地开口道:“我想从军。”
叶知远:“那我们晴姐真的是很厉害,我支持你,真帅。”
半晌,他又说:“我想做一名地球环保工作者,去捡垃圾。”
张晴笑出声,觉得他这个想法很特别,又有点想笑,“当然可以,你尽管捡垃圾,晴姐保护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个人的谈话声散落在降临的黑夜中,路途太近,走一会儿就到了,两人互道晚安后就各去睡了。
当清爽充满着希望的光辉落在人们的脸上,又是一天的早晨到来了,很多人早早地就起来洗漱干活,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就钻进了叶知远的耳朵里。
上半秒他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下半秒就听见了这闹闹的声音,突然就醒来了。
这一觉叶知远整个人睡的天昏地暗,这一觉他睡的很不安稳的感觉,但是醒来又不记得为什么不安稳了,也不记得做了什么梦。
他懒懒地站在洗漱池旁边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就想起来自己的梦境,是他心心念念的毛茸茸。
叶知远心里不禁有点惆怅,他总是不敢去想自己的崽们,怕想到他们想念自己的样子,也怕自己想念他们。
所以他总是给自己下点心理暗示,“不要想崽崽们,它们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