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在秋天尚有些微凉的清晨,叶知远一边遥望着阳台外面树枝上停留啄羽的小麻雀,一只手稍微倾斜了下手中的喷壶,让细小的水流缓缓从喷壶中流出浇落在叶片微黄的虎皮兰上。
“啧。”叶知远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花盆里虎皮兰的叶子。
这片叶子毫无阻碍地就被毫无防备的叶知远薅了下来。
“......”叶·丧花慈父·知远瞪大双眼,嘴角夸张的向下压,把自己清秀的略有些尖的下巴都扯成了方型,十分扭曲。
“柱子啊,你怎么就死了呢,为父还想把你传给我那不存在的儿子,梦想破灭了啊。”叶知远忍不住哀嚎,没人的家里他经常发出这种怪动静。
柱子,是叶知远给这盆虎皮兰起的名字。
叶知远曾经养过很多绿植,全部按照网上搜罗的正规养殖方法进行培育,但是由于不知名原因,无一存活。
柱子是唯一一个活过三个月的绿植,叶知远为了表示自己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特地给虎皮兰起了个爱称,叫柱子,意思是要留住。
在柱子存活的第三个月零一天的当天,叶知远的拳拳爱子之心还是被柱子给抛弃了,柱子终究还是插上小翅膀飞向了天国。
叶知远发了会疯,就把他亲爱的已逝子柱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垃圾桶。
刚收拾好柱子的遗体,叶知远就要开始工作了,作为一名优秀有耐心的幼师,他很喜欢撰写幼儿园小班小朋友的成长观察记录,把每一个小朋友的成长情况记录下来,还会记录下对于小朋友性格的评价与鼓励。
这对于叶知远来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他很热爱幼师这份工作,因为小朋友们的心思大部分都是很纯良的,和他们相处总是让许知之感到温暖。
叶知远轻轻吐出一口气,刚打开电脑把手收回去就碰倒了旁边的水杯,水撒了一地。
怎么这样倒霉,他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就马上过去处理了。
叶知远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很多朋友都对他很有好感。
长相清秀,遇事就想办法解决从不急躁,对待他人像一个年龄稍大的知心哥哥,谁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呢。
知心哥哥叶知远细致地将沾满水的书桌清理的干干净净,转身回去的时候却不小心被后面的床脚绊倒了。
卫生工具被他紧紧握在手里,来不及放开,叶知远的身体也被这惯性重重的砸在地上。
一阵强烈的痛感在许知之的后脑勺传来,眼前的视野逐渐模糊。
微微蜷缩的手想要触碰地面支撑住,却毫无力气地垂下手腕,那双手腕似乎比往常更加苍白,只有指尖才能够到凉凉的地面。
叶知远感知到自己的思绪还在运转,但是眼前却阵阵发黑,慢慢地,很快就陷入昏迷中。
......
“哎,这有个人,快过来。”一阵嘈杂声音过后,叶知远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抱起来剧烈的晃动,但他的脑子仍然十分混沌,分不清何时何地。
两米高肌肉发达的克里·加西亚蹑手蹑脚地把治疗仓里的刚捡到的小朋友开启了安睡治疗模式,星际时代精致的治疗仓用其温馨的微弱灯光与安眠的作用让许知远的身体在昏迷中渐渐放松下来。
他缓缓地舒展开紧皱的眉毛,呼吸浅浅,像一个打着呼噜的小兽,在克里·加西亚这种30岁处于沧桑男人阶段的男性眼里简直乖的没边。
克里·加西亚在旁边坐了一小会,看见治疗仓的灯光关闭,小朋友的伤也已经愈合就轻轻地用手托住叶知远的膝盖弯,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抱了出来,把他安置在床上,轻轻掖好被子,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智能仿真猫猫机器人在这看着。
虽然克里觉得自己应该在这里陪着这个受伤的小朋友醒过来,毕竟爱护青少年与小动物是联邦人民公认的,但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不得不离开。
叶知远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他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在床上躺了一小会,但是仍然记不清为什么自己会睡着了。
他一坐起来,却发现周围的景观都变了模样,宽阔的洒满清爽又光线十足的阳光的的房间里充满了科技感与机械感般的简洁,房间窗户外面是大片大片的绿茵。
“不对,这里是哪儿”,叶知远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家摔倒了,他猛然一摸头却没有记忆中的伤,但他明确记得发生了什么。
“这里不是我家,我却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叶知远反应过来,心脏一阵紧缩,离谱的判断让他觉得荒谬,但是潜意识却告诉他这大概是事实。
这大概已经不是地球了,这种陈设不像,不像那个发展阶段的东西。
平时里再淡定的人,遇上了不可言喻的事情,也是慌张的。
叶知远紧张的手心出汗,紧紧攥着床边护栏的手一阵阵打滑,他差点没法正常思考,抱着身上柔软的被子企图寻找一些安全感。
不行,我不能这么害怕,必须稳定下来。慢慢呼吸,慢慢呼吸。叶知远要求自己要做一个坚强有担当的男人,他不能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击破内心的防线,他可是一名要谆谆引导小朋友的老师。
叶知远腿有些微抖地下了床,他的心脏还是在剧烈跳动,但是已经可以稳定好自己情绪了。
加油。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了口气,鼓起勇气。
叶知远轻轻推开门,谨慎地观察四周的环境,发现静悄悄的,才轻手轻脚的跑出去了。
一出门才发现,这里简直充满了奇妙的矛盾感,房间内的陈设处处透露着十分高级的机械感,但是走出房间才发现这里倒像是一个优美的景区,或者说像是一个天然的山野丛林。
满眼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健康绿色,但是却无法抚平叶知远内心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