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侍气的不轻,暴躁道:“既然事关小殿下,为何不与上神商量,冒然前行,你可知——”
“你当真以为上神没去过极渊吗?”穗瑜打断仙侍的话,淡淡开口道。
仙侍瞳孔猛地缩小,“你说什么?”
穗瑜垂眸,“当年阿愿出事,上神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极渊,不然你以为堂堂重殊上神,随随便便生个气,就会染上魔气?”
仙侍忽地反应过来,上神身承天运,怎么可能沾染上魔气。
天尊入魔,上神都不可能入魔。
极渊之地,魔气浓郁,凶煞异常,当年小殿下意外出事,上神冒然入了极渊,必定是受了伤,这才留下了隐患。
真是关心则乱,他竟然忽视了这么重要的点。
仙侍气到说不出话,语气僵硬的问道:“二位殿下现在可还好?”
穗瑜捂住胸口,虚假的抹了抹眼泪,泫然欲泣道:“好得很,在蓬莱仙岛养着呢,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仙侍怒道:“既知危险,为何还要冒然前往?”
穗瑜耳朵听的疼,当即拍了拍石桌,“吼什么,你身为重殊上神座下第一仙侍的沉着冷静呢?”
穗瑜翻了个白眼,“放心,他俩去之前做足了准备,加上上神给的保命法器,没受什么致命的大伤,等阿愿历劫成功后,两人差不多也醒了。”
仙侍气的一口气没上来,认命的坐在石凳上给自己捋顺气息。
……
近日,瑞喆长公主告病在家,太医来瞧了几回:公主殿下积劳成疾,气血亏虚,静养即可。
少年帝王为此心揪,感叹皇姐为国牺牲太多,宫来送来的药材如流水进了公主府。
一时间,瑞喆长公主为国操劳过度,身体抱恙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识趣的茶楼翻出陈年薄本,高声赞扬瑞喆长公主近些年为景国所做的大事,并狠狠斥责乱传“公主好女色”的人,言辞犀利,引人深思。
不过几日,瑞喆长公主的名声好了不少,少年皇帝背后一番推波助澜,小街上的垂髫小儿都能咿咿呀呀几句,公主是大英雄,大好人。
……
朝臣最会见风使舵,接连几日踏进公主府,老泪纵横的站在门口,相互拥抱安慰:公主殿下是景国栋梁之材,一定会好的。
是啊是啊,公主为朝廷累垮了身体,我等实在是有愧于陛下,有愧于景国子民。
……
穗瑜面无表情端着一碟点心路过,瑞喆只是昏迷,又不是没了,一个个哭的那么难看,虚情假意。
仙侍淡定的站在穗瑜身侧,习以为常的移开眼。
……
掌灯时分,一道身影犹豫的在公主府门口徘徊,乍一看,鬼鬼祟祟的,不似好人。
宋墨瑾立在石狮子旁,踌躇不前,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补品。
穗瑜打了个哈欠,这人都在门口转悠大半天了,到底进不进去。
仙侍有心炫耀,朝宋墨瑾点了点下巴,“他是公主的爱慕者之一。”
穗瑜无聊的扣指甲,“是吗?这天都黑了,他还来干嘛,心术不正吧。”
“要进,就光明正大的进去,不进,就早早离开,犹犹豫豫的在门口,行踪不明,平白引人遐想,路过的人不知道作何感想。”
“花巷里的谣言,什么公主心术不正之类的,恐怕明早又要传开咯。”
仙侍:“……”
宋墨瑾脑海中灵光一闪,忽地想到近日有关公主府的谣言,不舍的望了一眼公主府,叹气离开了。
女子最是注重名声,他冒然探望,会给公主惹麻烦。
宋墨瑾走后,穗瑜笑的不怀好意,“哟,这谣言都快传开了,这人才后知后觉要离开,啧啧,傻子一样。”
仙侍听的火冒,狠狠的吐了一口气,“爱慕上神的人不在少数,这人钟情上神多时,一时探病心切,忘了遮掩身份,也无可厚非,不是吗?”
穗瑜漫不经心的吹了吹指甲,抬眸一惊:“你为那人百般开脱,可是看上他了,虽说他是凡人之躯,但……嘶也不是不可以。”
穗瑜认真思考道:“不过那人是高门之家,估计很难接受你……”
仙侍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然拂袖而去,穗瑜上仙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穗瑜无辜的望着仙侍的背影,她不过猜测一下,生那么大气干嘛。
……
顾愿先一步醒了,她还不能化作人形,只能循着气息,迷迷糊糊的到了洗髓池。
小狐狸顺利的摸到瑞喆肩头,慢吞吞的爬上去,小小的一团,趴在瑞喆肩上,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红莲。
穗瑜封印了顾愿神魂疼痛时的记忆,在顾愿看来,她睡了一觉后,瑞喆突然生病了。
她成天挂在瑞喆身上,精神好些,就化成人身照顾瑞喆。
擦擦身体,穿穿衣服什么的,反正她和夫君姐姐坦诚相见过多次……她偷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顾愿理直气壮的想着,目光不安分的窜到瑞喆的锁骨上。
瑞喆衣衫半褪,露出的锁骨精致均匀,长长的乌发微散在雪白的肩头上,头颅微垂,像是在假寐休息。
夫君姐姐可真好看呢……
顾愿脸不红心不跳的为瑞喆擦着手臂,故作淡定的将瑞喆半褪的衣服拉上去。
微微颤抖的手,以及闪躲的视线,暴露了她的小心思。
顾愿鼻腔一热,手忙脚乱的用软帕堵住温热的鲜血。
“……”
嗷——
湿哒哒的小狐狸跳上池子,心虚的仰起头,笨拙的用爪子抹掉鼻血。
完了……鼻血止不住了……夫君姐姐的锁骨好漂亮……鼻血怎么还在流……夫君姐姐的嘴唇也好软……夫君姐姐……鼻血……
穗瑜沉默的在小狐狸身后蹲下,“阿愿,你在做什么?”
小狐狸僵硬的转身,伸出两只血淋淋的爪子,丢脸的问道:“姑姑,血止不住了。”
她可能真的是一只色狐狸,她已经两次流鼻血了。
穗瑜一顿,塞了一颗药丸在顾愿嘴里,几息后,成功止住了鼻血。
穗瑜轻按了按小狐狸的脑袋,再次疑惑道:“阿愿怎么流鼻血了,你是小狐仙,怎么那么容易流血?”
顾愿强装镇定,结结巴巴道:“阿、阿愿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