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阿愿，我听到寝殿有人说话，阿愿现在方便吗？”门外传来瑞喆的询问声。
“在的。”顾愿将通灵镜收好，利索的穿好衣服，大步扑腾到床下，朗声回道：“方便的。”
顾愿跑的很快，瑞喆刚刚推开门，顾愿便顺势嗷呜一声扑到瑞喆怀里。
“姐姐！”顾愿开心的环住瑞喆的脖颈。
瑞喆稳稳当当的接住顾愿，微凉的指腹紧紧按在顾愿的腰间。
两人的气息碰撞在一起，融合成清淡的馨香，衣角相互纠缠，犹如红线纠葛的宿命偶遇。
桃花盛开的杳春，瑞喆接住了她的小狐狸。
瑞喆心下暖实，抬手摸了摸顾愿的脑袋，“阿愿，头可还晕，身体可有不适？”
顾愿往瑞喆怀里蹭了蹭，小幅度的摇摇头，“阿愿没事。”
她好喜欢和夫君姐姐在一起。
很想很想亲近夫君姐姐。
瑞喆伸手揽了揽顾愿的头发，柔软的乌发堆积在指缝中，泛起舒服的凉意。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进宫了。”
“好。”顾愿不舍的从瑞喆怀里冒出头。
四下无人，顾愿掐诀换了身衣服，连同头上的发饰也换了一遍。
瑞喆笑道：“阿愿这样，倒是十分方便，原想着要为阿愿洗漱一番，现在省事不少。”
闻言，顾愿十分不好意思的再掐了一个诀，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心念一动，顾愿的脸上出现了些灰，瞬间变得脏兮兮的。
瑞喆挑眉：“……”
小狐狸这是……长心眼子了。
顾愿硬气的挺起小胸脯，认真道：“夫君姐姐我脏了，需要洗漱才能进宫。”
“我现在是姐姐的人，不能殿前失仪，只能麻烦姐姐帮我洗干净了。”
我是姐姐的人……瑞喆不自觉勾了勾唇角，眉梢尽是温柔。
一个半时辰前，顾愿才从清月池中出来。
实在谈不上“脏”。
瑞喆乐得妥协，亲自为顾愿净面。
顾愿眼巴巴的盯着瑞喆的手，擦干净的小脸上又出现一道灰扑扑的痕迹。
瑞喆好笑的望着顾愿脸颊上的污痕，再次拧干帕子，为她擦干净。
瑞喆再度转身时，一道深一些的痕迹又出现在顾愿下巴上。
“……”
因为心虚，顾愿的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微微颤动，眼珠子不安分的左右乱转。
瑞喆许久未动，顾愿疑惑的睁开一只眼睛，露出一条极小的缝隙。
顾愿仰头，正对上瑞喆含笑的眼眸。
顾愿心虚的掐诀把下巴处的痕迹抹掉，表情无辜的揪住瑞喆的食指，轻轻晃了晃。
“上神姐姐……”
瑞喆似是轻叹了一口气，心里的情绪渐渐发酵。
她微微俯身，珍重的在顾愿眉头落下一吻。
“阿愿……”
顾愿疑惑：咦？
顾愿反应过来：！
顾愿震惊：！！！
顾愿激动：嗷嗷嗷嗷嗷！！！
瑞喆：…………
小狐狸的表情看起来……似乎被吓到了，面色倒是还算平静。
两只狐狸耳朵相当活跃。
先是齐刷刷的冒出来，绷的紧紧的。
右边的耳朵试探的戳了戳左边的那只，左耳朵微微嫌弃，往后躲了躲。
右边的耳朵有些失落的垂下，左边的耳朵又迟疑的上前，用尖尖轻轻点了点右耳朵。
右耳朵很快恢复过来，开心的左右晃了晃。
左耳朵勉强的凑过去，和右耳朵一同前后晃悠。
左右两只耳朵反应的速度不一样，左耳朵忽地向前移动，右耳朵朝侧边灵活的塌下。
左耳朵跟着往侧边倒，右耳朵忽地上上，两只耳朵相互抵在一起。
规律又凌乱，可爱又好笑。
瑞喆望着乱动的两只耳朵，好奇的伸手，合拢掌心，捏住了两只耳朵。
“唔……”顾愿小脸红扑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
“！”
顾愿猛地抬手捂住嘴巴，闷声解释道：“不、不是我。”
瑞喆闷笑道：“嗯，不是阿愿。”
顾愿囧。
……
直到进宫前，顾愿的神识都处于酒醉的状态。
行至中途，瑞喆取了热乎的杏仁糕，问顾愿要不要吃一口。
顾愿傻乎乎的往瑞喆怀里钻，仰起红扑扑的小脸，眼神迷雾雾的，羞涩道：“好喔，还要亲一口。”
瑞喆手一顿，垂眸望着一脸期待的顾愿，侧头轻咳一声，“阿愿。”
顾愿：“昂——”
瑞喆扶额：“……”
……
下马车时，天色出现暗沉的迹象，明亮的天空中出现一点灰蒙，几朵拥簇的白云已渐渐散开，融合在天际广阔的延长线中。
宫女太监恭恭敬敬的站在两侧，见到瑞喆时，全部跪地行礼。
皇家规矩森严，等级制度严苛，稍有不慎，便是杀头的重罪。
顾愿被声音惊回神，下意识抬头去看瑞喆，心跳不止。
瑞喆心有灵犀的垂眸，抬手揉了揉顾愿的脑袋，温声道：“阿愿别怕，跟着我。”
头顶上的温热有安抚人心的力量，顾愿呆呆的望着瑞喆，脸颊两侧越发绯红了。
“好。”
两人的衣袖宽大，顾愿偷偷揪住了瑞喆的食指，两只耳朵可爱的叠在一起。
瑞喆一手放于小腹之处，步摇微曳，端庄大气，一手垂下，任由顾愿失礼的攥住她的手指。
步行之后，顾愿新奇的望着皇宫里的御花园和红墙金瓦的宫殿，心里不由感叹皇宫威严漂亮。
……
此时，仙侍忽地从一旁出现，行色匆匆，神情古怪慌张。
“上神，神机仙君溺水身亡了。”
瑞喆微顿，难得失态，“什么？”
陈平安是神机仙君的转世，天道气运加身，怎么可能遇难身亡。
仙侍惶恐道：“一刻钟前，神机仙君在城郊外的苇塘湖溺水身亡了，消息属实。”
“仙界给的回答是，神机仙君气数已尽，自此陨落。”
不可能。
神仙不会平白陨落，除非渡劫失败，或者被高一阶的仙者屠杀。
神机算尽四海八荒，极其惜命。
如果今日毙命，怎么可能会丝毫不知。
再者，陈平安不是普通凡人，身死之后神魂位归仙君。
一介仙君，绝对不可能溺水身亡。
仙侍又道：“上神，神机仙君神魂已散。”
神魂已散，纵然有心，也回天乏术了。
瑞喆神色一变，心里没由来的心慌。
她与阿愿都与陈平安接触过，短短三个时辰内，陈平安遇难身亡。
其中一定有蹊跷。
“吩咐下去，神机仙君溺水有蹊跷，命人彻查到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