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瑞喆从池中起身，雾气迷蒙中，小腿修长笔直，身姿曼妙。
瑞喆动作慵懒的穿好衣服，顺着台阶缓步而上。
“阿愿？”瑞喆跪坐在银盘边，开口唤了顾愿。
顾愿趴在小毯子上一动不动，腰腹微微起伏，呼吸绵长悠久。
热气熏腾，顾愿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酒香，浮香酿人。
这是喝醉了。
瑞喆将顾愿捞进手心，顾愿抖了抖耳朵，一滴水珠落在瑞喆腕间。
身体湿漉漉的并不好受，顾愿发出一声轻哼，把身体蜷缩起来，又难受的摊开四肢。
瑞喆弯腰捡起小毯子，温柔的把顾愿裹起来。
顾愿软软的向后垂着脑袋，瑞喆走动间，顾愿的脑袋一晃一晃的，眼眸微微露出一条小缝，显然睡的很熟了。
红沉重色的床榻上。
瑞喆找来软布把顾愿全身的湿毛擦干净，顾愿哼哼唧唧的撇着嘴巴。
毛发全干之后，瑞喆将顾愿放在枕头上。
顾愿翻个身，滚到凉爽的被面上，她随意蠕动两下，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瑞喆端坐在桌前，抬腕倒了一杯醒酒茶。
修长白皙的手指执住茶杯，水面轻荡晃悠，瑞喆望着茶杯里升起的雾气，冷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忽地，顾愿摇摇晃晃的直起身来。
她歪歪扭扭的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动作却格外利索的跳下床。
她站在软毯上，抬起小脑袋，迷迷糊糊的望着瑞喆。
那个人……好像是上神姐姐。
顾愿下意识掐诀飘到瑞喆身边。
顾愿“啪嗒”一声落在桌面边缘，瑞喆正要伸手去捞，顾愿又翻个身，险些掉下去。
顾愿淡定的伸出爪子拍了拍桌外，察觉到空荡后，自觉的往后拱了拱。
她动了动鼻子，嗅到瑞喆的气息后，顺着气息爬到瑞喆面前，乖乖坐下。
顾愿仰起头，迷糊的望着瑞喆。
“喔……”
“阿愿。”瑞喆伸手挠了挠小狐狸的脑袋，声音含着笑。
顾愿缓缓眨了眨眼，出于本性的四爪朝地，动作迟钝的趴上瑞喆的手心。
在瑞喆的掌心歇了一会后，细小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掌心，在心间引起一阵颤栗。
顾愿又顺着瑞喆的手臂往上爬，她没有方向感，只能边爬边停，细细摸索。
瑞喆望着手臂上的小狐狸，悠悠叹了一口气。
终于，顾愿爬到了瑞喆的肩头，右边的狐狸耳朵向下一弯。
顾愿蹲坐在瑞喆肩头，忽地打了个酒嗝，身体往上颠了颠。
顾愿心慌，紧紧攥住瑞喆的衣服。
顾愿呆坐了好一会，又往里爬近些，把脑袋靠在瑞喆的脖颈处。
脖颈处的触碰泛起痒意，瑞喆试探性的唤了一句“阿愿”。
顾愿没有回应，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着瑞喆。
瑞喆抬起手腕，想把顾愿拿下来。
顾愿忽地坐起身来，表情凝重。
瑞喆将手腕收回去，饶有兴趣的等待顾愿的下一步动作。
顾愿将脚爪子高高抬起，向前猛地虚跨了一步。
不出意外，顾愿一脚踩空。
骨碌碌……顾愿猝不及防的摔在瑞喆手心里。
顾愿脑袋晕的难受，趴在瑞喆手心里休息了许久，大尾巴有气无力的挠着后背的痒痒。
许久，顾愿伸出爪子好奇的摸了摸瑞喆的掌心，又压低鼻子嗅了嗅熟悉的气息。
顾愿放松的将耳朵垂下，窝在瑞喆的掌心里滚了一圈。
瑞喆耐心极好的望向掌心的小狐狸，听到了窗外花开时的轻绽声，风过树枝时花骨朵的咿呀声。
顾愿又拱起来，顺着摸索到的手腕，再次爬上瑞喆的肩头。
她似乎害怕再次摔下去，慢吞吞的往前爬行。
爬到熟悉的肩头，顾愿摇晃着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上前，一把抱住瑞喆的耳朵。
顿然，一团热乎的狐狸覆在瑞喆的耳朵上面。
顾愿小声小气的道：“姐姐……”
瑞喆指腹微紧，眼眸乱乱，她颤声应了一声。
“嗯。”耳朵被蒙住，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
顾愿身体一软，又往前靠近些，寻找更多的支撑点。
她用脑袋蹭了蹭瑞喆的耳垂，思忖许久，才说道：“姐姐……阿愿……喜欢你……”
顾愿呼出的热气和心底的喜欢一同传到瑞喆耳畔，瑞喆平静的心底掀起了层层涟漪。
“我也喜欢阿愿。”
也不知顾愿有没有听到瑞喆的回答，她有些不开心了。
她张开嘴，轻轻咬住瑞喆的耳垂，牛头不对马嘴的嘟囔道：“我最喜欢姐姐了。”
耳垂柔软，位置私密，除了枕边人，从未有人碰过。
顾愿温软湿热的舌头触到瑞喆的耳垂，瑞喆身体一僵，清明的眸子蒙上一层水气。
瑞喆轻声问道：“阿愿有多喜欢？”
“很……喜欢。”顾愿的声音小，语调拉的很长。
“阿愿……”瑞极力忽视耳垂处传来的异样，哑声道：“为什么喜欢姐姐？”
这个问题过于难了，顾愿许久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瑞喆的躁乱的心绪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
顾愿动了动脑袋，轻声道：“阿愿不知道……阿愿……就是喜欢……”
又加了一句，“很喜欢……”
瑞喆没有再说话，失神的望着窗外蒙蒙的光影。
顾愿酒醒了些，她顺着瑞喆的手臂滑下来，乖巧的爬回桌上。
顾愿歪头歪脑的摇晃着身体，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姐姐，阿愿好喜欢你。”
“好喜欢哇……”
瑞喆回神，望着小狐狸醉醺醺的心意，语气带着一丝愉快，“姐姐也很喜欢阿愿。”
顾愿仰起头，老神在在的摇了摇头，“不不不……嗝……姐姐此言差矣……”
“我，顾愿……才是全天下最喜欢姐姐的人。”
瑞喆忍不住失笑，阿愿似乎一直没听清她的回答。
听到瑞喆的笑声，顾愿心下顿时开心，轻轻飘起来。
她在空中晃晃悠悠，忽地上前，一口亲在瑞喆唇角。
唇角泛起温暖的异样，瑞喆一时愣住。
顾愿又自然的飘回去，找到了一个舒服的站姿，得意的双爪叉腰道：“姐姐是阿愿的。”
阿愿醉了，话也比平时多了些。
瑞喆刚要开口调笑，顾愿又打了个酒嗝，忽地变成人形。
她机灵的抱住瑞瑞，双颊酡红，兴奋亲了瑞喆好几口。
顾愿动作霸道，“我的……我的……我的……”
“……”
瑞喆的心跳骤然失衡，双手搭在顾愿腰后，指尖冒出灼人的热意。
……
……
……
顾愿有些累了，极为疲倦的靠在瑞喆肩头，手心紧抓住了瑞喆垂下的乌发。
瑞喆长舒一口气，唇角下方破了一个小口。
一抹红痕，犹如半点朱砂，诱人惑心。
瑞喆起身将顾愿抱住床榻，顾愿一碰到柔软的被褥，便往里缩了缩，嘴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瑞喆立在床头，眸光里掩盖不住的柔情，她俯身，轻吻在顾愿额头。
顾愿似乎有所察觉，迷茫的晃了晃耳朵喃喃道：“……喜欢姐姐……”
瑞喆轻笑，伸手扯过薄被盖在顾愿身上，轻步离开内殿，将门轻轻掩上。
顾愿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轻声呓语，“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