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R国派来的人？那是谁？”
秦挽一边朝着吴宪恩走去，一边暗中使用极小极小的音量问道。
在说话的时候，她的嘴巴只微微张开了一条小缝，嘴唇几乎没怎么动，就将文字还算清晰地表达了出来。
秦挽、灵狐、吴宪恩、还有其他灵狐找来的保镖们，都带着隐秘的蓝牙耳机，方便进行通讯。
灵狐并不在告别厅里，她正在告别厅旁边特意开辟出来的监控室里盯着，身前整整10块大屏幕，只要一眼就可以将整个告别厅里面所有人和动作尽收于目。
此时此刻，她正眼眸微眯，目光不善地盯着那名嘴角长痣的中年男子。
这个人非常奇怪，整个告别厅里，R国派来的人共有22个，能看得出来这些人来自三个不同的势力，各为其主泾渭分明。
唯独这个中年男人，他明显孤身一人、没有同伴，而且竟然还能把qiang带进来。
是的，灵狐为了让吴宪恩的假死脱身计划更加顺利保险不出意外，在昨天跟陆尧讲电话的时候，她就特意申请动用了华国最先进的检测仪器。
有了这个机器，任何热武器都是不可能被带进来的。
所以，告别厅里那22名来自R国的杀手，全部人都只能够带着冷兵器，没有一人能够带Qiang入内。
唯独这个中年男人……
灵狐眼神一凝，能躲避过这个机器检测，带着热武器进来的，不是M国那边的人，就是……
华国内部的人。
想到陆尧先前在电话里和她说的“调查内奸”一事，灵狐目光闪烁了一下……
与此同时，告别厅内。
大厅最前方中央，摆放着一座金丝楠木棺，棺材略有些高度，若站在远处是无法看清棺材里面的人的，走到近前才能隐约看见里面穿着金丝旗袍的女人。
然而，因为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女人交叠在腹部的双手，看不清脸。
棺材正面的墙上，是一个大屏幕，主持人就站在大屏幕的一侧，而吴宪恩则是站在距离棺材最近的下首位置，正在掩面哭泣，啊不是，掩面紧张。
吴宪恩：“啊？什么？有Qiang？可你不是说热武器一个都带不进来吗！那他有枪怎么办啊，我的防弹衣只防刀不防qiang啊！”
监控室里，灵狐一脸黑线，无语道：“你都说了那是防弹衣！防弹衣！怎么可能防不了Qiang！”
“不过如果距离太近或者被爆头的话就没办法了。”灵狐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吴宪恩：“……我都听见了！”
“好了。”秦挽适时出声道：“灵狐你别吓唬吴老师，万一他待会表演穿帮了咋办。吴老师您也放宽心，灵狐肯定会保护好你的。”
吴宪恩又挤出了几滴眼泪，对着周围前（虎）来（视）吊（眈）唁（眈）的人们勉强一笑，然后赶紧用手帕挡住脸。
“好吧，我感觉人应该到的差不多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他问。
秦挽没有出声，只是看了一眼摄像头。
灵狐便道：“雏鹰，按计划行动！”
雏鹰是主持人，他的代号跟猎鹰只差一个字，一直是被当成猎鹰的接班人培养的。
听到耳麦里传来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一脸肃穆地走上前道：“各位亲友，各位来宾，今天我们在这里为余霜华教授举行追悼会，共同追念她坎坷而又绚丽的一生。”
“在仪式正式开始前，请各位暂时将手机关闭，将烟熄灭，整理各自仪容，保持庄严肃穆，谢谢大家。”
话音落下，瞬间整个告别厅里安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见。
这种情况下，秦挽等人就算想交流也没办法。
好在，没过多久，主持人便宣布追悼会现在开始，第一项内容便是播放余霜华教授的“生前”VCR，里面好多镜头都有吴宪恩的出现。
而有了录像带作为掩护，秦挽他们也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说话了：
“吴老师，没看出来啊，年轻时候还挺帅的嚯！”
吴宪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也就是这几年老的快，教你的时候难道就不帅了？”
秦挽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时候，好像吴老师他……还真挺帅的？
正打算再继续细细回忆下去时，忽然，她感觉记忆闪烁了一下，接着就仿佛覆上了一层膜一般，所有R域里的记忆都隐约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直觉这个状态有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而此时耳麦中还不断传出吴宪恩问她帅不帅的声音……
秦挽尝试回忆R域里吴宪恩的长相，却发现竟然真的已经想不起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暂时拼命压下心中惊疑，口中却是附和道：“帅！”
吴宪恩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听着就不走心……”
秦挽装没听见，没搭理他。
不知不觉，大屏幕上的录像就播放完了，又经过了两轮分别由秦挽和吴宪恩准备的追悼词和致谢词后，就到了最关键的一个步骤：
告别仪式。
在主持人的组织下，在场所有人将排成长龙，依次行至吴宪恩和棺材前，进行吊唁。
秦挽是第一个。
她摒弃脑中杂念，不再追究为什么关于R域的记忆会突然变得很模糊，而是满脸郑重且肃穆地走到棺材前，深深鞠躬。
前世成为影后而磨练出来的演技在此时也派上了用场，在不知不觉中，她便带着所有人一起“入了戏”，就连吴宪恩也一时哽咽，红了眼眶。
秦挽和他拥抱，替他擦掉眼泪，然后便轮到了下一个人。
一个接着一个……
到了第五个人，也就是R国派来的那22名杀手中的其中一个。
他缓步上前，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没做出任何其他举动，只是单纯照葫芦画瓢祭奠了一下棺材。
秦挽不着痕迹地跟吴宪恩对视了一眼，用眼神让对方稍安勿躁，还剩下21个人呢，再仔细观察看看。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一直进行到第16个人时，突然乍现一道寒光……